97 漠然
為了皇位，而去假意的奉承，他容思澈把那些情到底當做了什麽。夏歡聽了這些以後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他不愛她，因為她根本沒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是嗎？夏歡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問道“那今天容思澈風塵仆仆的模樣是做什麽？”
鳳來兒挑眉“你認識他？”
夏歡沒有掩飾的點了點頭。
鳳來兒也沒有多問，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關於皇位的爭奪，從來都不會休止。即使現在容思澈看起來勝券在握的樣子。私下，其實形式是最危險的。其他幾位皇子的矛頭全部都指向他，動不動的就搞些小動作，去侵略侵略他的領地，讓他應接不暇，這幾日一定要這樣來回奔波。聽說是陶藝冉生病了，他連夜從安涼的某個被侵擾的地方趕來。”
“他們是兄弟啊，原來有一天也會兵戈相見。”夏歡喃喃自語，小時候一起玩耍的畫麵又在眼前不停的播放。如果，大家都不要長大，多好。這樣也不會有人老去，死去，離去。彼此天真無邪，一覺醒來都還是原來模樣，每日都以為能夠天長地久。多好。
昔離隱約覺察到夏歡有些難過，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夏歡的肩膀，表示撫慰。
而鳳來兒對夏歡的身份，也有了疑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夏歡抬起頭，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鳳來兒，絲毫沒有敵意。鳳來兒看著那雙眸子，原本的敵意，消失的一幹二淨。擁有這麽清澈的眼睛的女子，不會有壞心腸的。夏歡老實的回答道“我是安涼人。爹爹是經商的。”
“是歡兒一直在照顧著我，她是個好姑娘。”像是怕夏歡不被認可，昔離急匆匆的解釋著。
夏歡莞爾一笑，補充道“阿離，也是個好哥哥。”這樣來兒姐姐就不會誤會了吧。
鳳來兒卻因此聽的更加的雲裏霧裏的。她皺著眉頭，希望有人可以給她解釋一下。
夏歡自然而然的充當了那個解釋的人，她說“阿離是不是一個好情人，我不知道。但是阿離絕對是一個好哥哥，因為我和阿離已經結拜了。是吧，離哥哥？”夏歡使了個眼色給昔離，希望昔離能夠好好的把握機會。
昔離自然明白，可是他，哎，一言難盡。他沉默著，眼眸低垂，似乎在遊離的樣子。
鳳來兒的心卻是寬了不少，即便是事到如今，她對昔離仍然抱有著幻想。她不信昔離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了，隻不過是被一些世事所羈絆。她並非不是不能等。她可以等的。十年，她也願意等。隻願昔離，也能給她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
場麵有些冷了，在場的沒有人願意開口。夏歡自知，可能自己說錯話了。有些愧疚的道歉著“對不起，我好像說錯話了。”
“不關你的事。”昔離和鳳來兒異口同聲的說道。夏歡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們，他們也是相視一笑，默契的很。
昔離假意的咳嗽了一聲，背挺了挺直，看著鳳來兒，認真的問道“來兒，這幾日可有傷亡？”隔著一條街，都有守衛，形式必定緊張。
鳳來兒蹙起了秀眉，她搖了搖頭說“沒有傷亡。但是這才是最可怕的。原來是這兄弟幾個的內鬥。現在我們一來，怕是他們的矛頭要指向我們了。如果他們兄弟齊心，先來趕走我們。然後再……”
昔離思忖，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傳令兵急急忙忙的，磕磕絆絆的趕過來。
鳳來兒慌忙起身，盯著他問道“說，發生什麽了。”
傳令兵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結巴的說道“安……安涼的皇子..來.來談判了！”
鳳來兒雙手背到身後去，神色嚴厲問道“他們人呢？”擔心的還是來了。
傳令兵手指著門外，說道“在，在我們劃界的地方。”
鳳來兒的眉頭越皺越緊，她袖子一揮，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吩咐道“請他們進來。”
傳令兵接到命令後，一咕嚕的從地上爬起來，恭敬的作揖，答道“是。”然後就跑著出去傳令了。
看見傳令兵走了之後，鳳來兒瀉下氣來，有些沮喪的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昔離也不知該安慰些什麽，他堅定的對鳳來兒說道“國不會丟，家不會散。”
看著昔離堅定的眸子，鳳來兒心安了不少，她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對著昔離點了點頭。
夏歡悄悄的打量著這兩個人，分明是這樣的有默契，為什麽不選擇白頭到老，一輩子都去陪伴。
安涼來談判的人，在府外靜候著了。夏歡沒有要求被回避，他們三個人此時此刻在同一戰線，每個人都神色緊張著。
進來了四個人，夏歡都認識的，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除了容思澈看見夏歡沒有詫異之外，其他三個看到夏歡，都訝異的睜大了眼睛。當然也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大皇子年長些，自然是作為安涼的代表。鳳來兒他們也起身相迎，一番客套之後，雙方落座。大皇子先開口說道“公主，自然是知曉我們此番前來的用意。那我就直說了。”
鳳來兒卻是絲毫沒有給大皇子臉麵，直接開口說道“什麽用意，我可是不知。”她裝傻，一開始就想占在上風。
大皇子的性子，夏歡知道。別看表麵斯文儒雅的模樣，可是個急性子，鳳來兒這麽一回，她還真是替鳳來兒捏了一把汗，怕一開始就談崩了。
大皇子淡淡一笑，麵上似乎是無所謂的樣子。他說“那我就簡單的說明，我們的來意了。我們是希望鳳國讓步，將這原本就屬於我們安涼的陶城歸還。”
鳳來兒挑眉，不語。心裏卻是翻騰異常，這陶城曆代都是屬於鳳國的，什麽時候屬於安涼了。她忖度再三，答道“皇子口口聲聲說這陶城原本是安涼的土地，可有什麽證據？”
大皇子信心十足的樣子。他揚起淡淡的笑容，說道“五十年前，陶城本是龍國的屬地，但是後來被龍國贈送給我們安涼當做和善的禮物，隻不過我們安涼一直沒有管轄，後來陶城與鳳國的貿易往來越做越大，才讓陶城的百姓誤以為他們是鳳國的人了。現在我們不過是要求物歸原主罷了。”
鳳來兒的雙手暗地裏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和她提起。鳳來兒表麵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她雲淡風輕的說道“可有紙上的合約？”
大皇子麵上一緊，他皺著眉頭說道“五十年前的字據，到現在也都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吧？”
鳳來兒輕笑，說道“那就是沒有咯？”
大皇子那邊沒有言語，鳳來兒加緊詢問“就憑皇子這一麵之詞，我如何去辨別真偽，更何況，陶城在這五十年間，都被你安涼拋棄，而被我們鳳國所包容。皇子，你認為這樣的情況下，民心所向的是哪裏？”
大皇子緘默了一會，笑著看向了容思澈，雙方默契的眼神交流了一陣。他開口道“這不慌，讓百姓承認我們安涼又並非難事。我三弟，很快就要娶陶城城主的千金了，這樣一種聯姻，百姓們自然也是心悅誠服的。”
話音剛落，夏歡緊緊的盯著容思澈，仿佛在質問。容思澈卻是目光平靜的看著她，陌生的朝著她笑了笑。夏歡的雙腿控製不住的，朝著容思澈走去。直到走到了他的麵前，容思澈的眼前被一片陰影所籠罩著。他抬頭，無意就跌進了夏歡那充滿悲傷的眸子裏。他也是淡淡的陌生的朝著她笑了笑，等著她的問話。
“你，真的要娶她？”夏歡喉嚨裏仿佛被魚刺卡住了一樣，說的話也不是怎麽利索了。
其他幾個皇子再次驚詫於夏歡，他們從小看著傻樂傻樂的小女孩，怎麽如今這副難過的模樣，傷痛欲絕。
容思澈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夏歡抿著嘴唇，空洞的看向遠處。原來在自己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以後，還是會傷心的。夏歡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玉石，上麵有著非常細膩的刀工，雕刻著一副團圓的場景。兩個大頭娃娃則是這個場景的主人物。她最後緊緊的握住那塊玉石，撫摸再三，鬆開手，交還到容思澈的手中。她沒有看向容思澈，她毫無感情的說“七歲那年，你送我的。現在還給你。”
容思澈接過那塊還帶著溫熱的玉石。他緊緊的握著，一言不發。
大皇子眼尖發現了這個，心中難免詫異。這個是他們皇子們每人一塊的，給未來的王妃的。沒想到，他三弟這麽早就訂了。雖是詫異，但是他也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模樣。
夏歡深呼吸一口氣，拂袖而去。大廳之上，少了一個人的存在。氣氛仿佛更加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