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郁蔓先抽空去見了林堂姐, 幾人在林夏的一處居所見面,林堂姐跟林堂姐夫一起來的。


  林堂姐是個長相很溫柔的女人,膚色很白很細膩,五官異常姣好, 只是短短時間內連續經歷了太多打擊神情有些憔悴, 右手一直護在肚子上, 儘管她也才四個月的身子, 尚且沒有顯懷。


  林堂姐夫很清俊, 是那種書生氣的俊秀, 看得出來, 他對林堂姐是滿滿的愛意。


  總而言之, 郁蔓見到夫妻倆時的第一眼就感覺蠻順眼。如此也好, 她現在就喜歡跟一些長得順眼的人合作。


  先前林夏已經同林堂姐說過要請個大師來給他們看看,林夏再三保證過那個高人肯定是靠得住的。林堂姐跟他關係一向親近, 也清楚這個弟弟平時雖然不著調, 但是大事上還是靠譜的。她信了, 來前她就跟丈夫交了底,兩人惴惴不安地來了。


  不都是說高人往往都有些怪脾氣嗎?


  看到沙發上安然坐著的郁蔓時, 夫妻倆先是一愣, 隨後想到郁蔓畢竟簽了神娛,或許她跟林夏之前有些交情。只是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偏偏在今天把人家請到這棟房子來了?


  林堂姐略有些不解地看著吧台前端飲料的林夏, 「林二, 你說的那位高人還沒到嗎?」


  林夏愣了下, 茫然道:「到了啊。」


  他空出手來指了下郁蔓,「就是她啊。姐,你不知道,上次那個模特懷孕的時候我真的快被嚇死了,然後我轉發了郁蔓的那條錦鯉,希望那孩子不是我的。後來爸媽帶她去檢查,那孩子果然就不是我的嘿嘿嘿。我就說,那天晚上我暈暈乎乎喝了好多酒,睡得跟爛泥一樣,醒來就看到她光溜溜躺在我身邊,一個月以後就上門告訴我她懷孕了,怎麼可能!」


  ……


  林堂姐看著腦袋缺了根筋還在那裡傻笑的林夏時,明知不能動氣,仍然有種暴捶他的衝動,這麼丟人的事他居然好意思當著別人面講?這不是傻缺是什麼?

  林堂姐夫面色也有點淡淡的尷尬,「小夏。」


  看到夫妻倆用眼神示意坐在沙發上的郁蔓時,林夏方才驚覺失言,急忙閉嘴。過了一會他才訕訕道:「郁蔓辦事很穩當的,你們放心。」


  夫妻倆對視一眼,眼裡的希望與期盼已經熄滅了一大半,郁蔓他們又不是沒聽過。十幾歲就進了娛樂圈,而後一直在趕通告,怎麼可能會懂這些東西?就算以前學過,好幾年沒碰過了也該荒廢了。


  但是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畢竟是林夏好心請來的人。


  雙方分坐沙發的兩邊,客套了幾句,郁蔓不喜歡浪費時間,直接一句話切入正題,「你們家裡這種情況是從哪一代開始發生的?」


  林堂姐夫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極為肯定道:「我高祖那輩,從那一代開始,沈家我高祖那一支就開始絕嗣了。我曾祖是過繼來的,但是他也絕後了,我爺爺也是過繼的,我爸跟我都是領養的。」


  這已經成為沈家人的一個心結,儘管他們是養父子,相處起來跟親生的沒有區別。更何況,此事也關係到他自身的後代。


  郁蔓若有所思,「你記得挺清楚。」


  林堂姐夫苦笑了下,「畢竟跟我自己息息相關,再說,我沈家的族譜上也記得清清楚楚,哪一支從哪一輩開始有斷代,都有記錄。」


  郁蔓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以前處理過類似的事情,對此事也有自己的看法,「你們住的應該不是祖居吧?」


  林堂姐夫頷首,「不是,我們一結婚就從家裡搬出來了,祖宅也不在帝都,在津市。很久就沒人住了。」


  郁蔓緩緩開口,「風管人丁水管財,一般說來,子嗣出了問題,很可能就是居住的房子的風勢出了問題,或風向不對,或太過封閉以致無法起勢。但是你家顯然不是房子的風水。出了陽宅,陰宅也有可能出問題,不過若是祖墳出問題,影響的該是跟你們高祖血緣相關的後代子孫。」


  「可是你家顯然不一樣,過繼的跟領養的都出了問題。這其中必然有個聯繫,把從你們高祖開始,到你們過繼的高祖、爺爺跟領養的父親和你聯繫在一起的契機。」


  「你好好想一想,有哪些東西會把你們五個不同輩分的人聯繫在一起?」


  不是血緣,不是家宅,不是親眷……林堂姐跟林堂姐夫面面相覷,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異口同聲道:「族譜!」


  沒錯,就是族譜。只有族譜才會把他們這五個不同血緣不同輩分的人聯繫到一起,因為在族譜上,不管他們是過繼的還是領養的,都屬於同一支。


  郁蔓淡淡地笑了,「事情的源頭還在你們高祖身上,我要知道,他得罪過誰,才會讓那個人在族譜上動手腳。」


  林堂姐夫異常激動,直接站了起來,「我這就打電話回老家問問,族譜在老家,我立刻就讓他們把族譜送過來,也請郁小姐幫忙研究下。」


  郁蔓神色自若,「我應做的。」


  林堂姐夫忙著打電話安排事宜,林堂姐的眼睛里復又燃起了希望,急忙挨著郁蔓坐過來,忐忑不安地問,「那請問郁小姐,我這個孩子能保住嗎?」


  郁蔓的眼神落到她平平的小腹上,「把手伸過來。」


  林堂姐依言伸出手,郁蔓雙指併攏搭在她脈上,號了大約有兩分鐘時間後方才重新睜開眼睛,「你放心,孩子很健康。」


  她指尖聚起一縷溫和的法力,隨手驅走纏繞在林堂姐肚子上的淡淡黑氣。這些黑氣正在蠶食她體內孩子的生命力,如果不驅散的話,可能不到兩個月,她腹中的胎兒的活力就會被蠶食殆盡,變成個死胎。


  郁蔓又道:「你買點新鮮的柚子葉,以一片柚子葉一盞清水的比例將它們熬製成汁,十盞水只收半盞汁,熬制的汁每日抹在小腹上,記得要繞開肚臍眼,等過了六月這個期限,就萬事太平了。記住,柚子葉一定要新鮮的,最好透綠得不見一絲黃。」


  這個要求並不算難,以沈家的人力物力來說僅是小菜一碟,林堂姐認真記下以後,又緊張地問她,「還有哪裡要注意嗎?」


  郁蔓搖頭,「無礙了。」


  津市離帝都不算遠,帝都沈家這支發展得最好,平時老家那邊的人還要仰仗林堂姐夫他們找工作,所以老家那邊的事辦得非常之快。不到兩個小時,就有個年輕小伙開快車氣喘吁吁地把族譜送到了。


  族譜是那種古式的精裝大書格式,厚厚的封面,裡面裝幀的都是古籍的豎欄紙,從右至左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脈絡非常清晰。


  送族譜的年輕人樂呵呵地同他們解釋,「這書還是大哥的曾祖給換的,以前那本被一把火燒沒了,這本是重新修訂的。」


  林堂姐夫在他們這一輩的家族排行中年紀是最大的,所以他叫聲大哥也不為過。


  郁蔓拿到族譜的那一瞬間就笑了,那個笑容非常淺,轉瞬即逝。林堂姐夫善於察言觀色,給了那年輕人一千塊錢現金當作是路費,而他跟林堂姐和一直不在狀況里的林夏留在房子里,林堂姐夫直接問道:「郁小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郁蔓跟林夏開口,「你把打火機借我使使。」


  林夏作為一個單細胞生物,完全聽不懂他們先前在說什麼,現在在做什麼,但是林堂姐夫不抽煙,現場只有他一個人有打火機,他還是乖乖地把打火機找了出來遞給郁蔓。


  郁蔓擺弄了下打火機,打開火,明黃中帶了點幽藍的火焰往上竄了竄,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她把火舌靠近族譜,林堂姐夫大驚失色,「萬萬不可!沈家一直有家訓,不得隨意毀壞、丟棄。污損族譜!」


  郁蔓回頭看了驚恐的他一眼,卻不以為意,繼續舉著火舌靠近書本。


  她隨手翻到一張紙張異常薄脆的地方,乾脆利落地把火挨了過來,火焰舔弄乾燥的書頁,族譜的那一頁,嗤啦一聲就著起火來了。


  林堂姐夫又驚又怕,看著族譜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茶几上放著的飲料茶水全都潑上去。


  而郁蔓倒是極為淡定,她把族譜丟到茶几上,束手抱胸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火焰洶湧燃燒。


  看這火勢,應該不用幾秒鐘整本族譜就會化為灰燼。


  可是五分鐘過去了,族譜上面的火還在持續,還是跟原來的一樣大,然而族譜卻毫髮無損。


  郁蔓這才又重新撿起了族譜,拍滅了族譜上面的火,似笑非笑道:


  「很明顯,你們家的族譜已經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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