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珍惜眼前
“太子妃不要誤會,羽落……”
“我是個明事理的人,自是知道與你無關,大度的女人自然有能力將溜號的心籠絡回來,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怕是我唯一能幫你的便是將太子對你的心思斬斷!”
說罷慕容秋僮轉了身,“我是趕在太子之前來的,想必一會他就到了,我先回,白宇烈還在等我的消息,你珍重!”
太子的蘭花園從來沒有這般熱鬧過,羽落慶幸著太子妃走得及時,果然太子隨後便趕了來。那急促奔來的步伐越快羽落便越驚心,難道真的如同太子妃所言,太子真的對自己動了心思?羽落自嘲一笑,怎麽可能,自己與太子何時有過交集,隻能解釋成是太子的多情與博愛!
太子伸出手,羽落連退數步,將距離拉遠,一句,“太子自重!”便將彼此之間隔得咫尺天涯。
太子悻悻的收回,負手於身後,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你的傷無礙了?”
羽落欠了欠身,“多謝太子記掛,已經無礙了!”
“整整一個月,隻有這一刻我才安下心來,你可知道我的寢食難安?”
羽落想吐,花心的男人就是這副德行,在慕容公主麵前肯定也是這番說辭,動了心思倒是不假,估計也是本能的占有欲和帝王血液裏的征服欲在作祟,自己的年齡雖然尚小,又無情愛經驗,卻是活了兩世的人,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二,太子對自己隻不過是獵豔嚐鮮罷了。
“你不信?”語氣裏是微怒。
羽落迎上太子的目光,“情字一諾便是千金,太子對羽落的情不過是些散銀,不要為了一時的衝動便毀了彼此的一生,太子何不明智些懸崖勒馬,羽落要的從來就不多,卻恰恰是太子給不起的,若真的如太子所說,對羽落情深至茶飯不思,便更該成全!”
“這便是你口中的一生一代一雙人?”
羽落一愣,接著笑道,“白宇烈連這個都跟你說過?”
太子點頭,“想當初他同意幫我,提出的條件便是讓我祝她一臂之力得到你,那晚在王爺府聽風堂的地窖裏,我們徹夜把酒,他將你所有的好都講了一邊,那臭小子……”
太子不再說話,而是不眨眼的盯著羽落看,羽落毫無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凝神,想從他的眼眸中找到些訊息,也什麽都沒讀出。
太子一轉身背對著羽落,側臉說到,“你說對了,我對你不過是覺得新鮮而已!強留在身側也毫無意義,隻是父皇決定的事情向來沒有回轉餘地,能否脫離與我的婚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羽落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鬆了口氣,這樣說來太子是肯幫著自己和白宇烈了,隻要想辦法說動那個頑固不靈的老皇帝就行了,羽落的信心倍增,似乎黑夜之中有了一絲光亮一般。
走出蘭花園,太子定住腳步說了句,“出來吧,我知道你來過沒走!”
一旁的樹叢裏緩步走出一位佳人來,“太子的選擇非常明智!”
盛氣淩人的語氣不複存在,聲音裏竟有些頹然,“你是來替宇烈傳達心意的?”
“什麽都瞞不了太子,不過太子為何騙她?”
“此言怎講?”
慕容秋僮緩步上前挽住太子的手臂,一副撒嬌的表情,“臣妾嫉妒了,看來你對她比我想象的要重視,你竟不忍看她傷痛,怕是白宇烈當初跟你講她所有好的時候你便上了心!”
太子側過身笑看著秋僮,伸出手將繚繞在她唇邊的發絲別於耳後,“委屈你了,你一直都知道,還這般用心的待我。這一生我注定是不能給你女人所期望的一生一代一雙人,將來的後宮注定三千佳麗,我隻能承諾唯寵你一人!”
慕容秋僮將頭靠在太子的肩上,“隻要能在太子的身側便是臣妾修來的福分,你是太子,未來的國君,嫁給你的那一刻我便做好了迎戰的準備,臣妾定將你的心抓得死死的,讓你沒有力氣愛上別人!”說著小鳥依人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在太子的胸口,“連同你心裏此刻的迷茫一並拔出!”
太子捏住她的小手,心裏多少有些愧疚,想到當初兩個人隔著一汪湖水,便認定了彼此,並非是因為她是公主,也並非因為自己是太子,而自己的心卻出軌了。
慕容公主為了幫自己穩固太子之位,竟然肯放下身段掩護白宇烈,不顧自己的名節,一個看起來十分荒唐的計劃她都願意配合,太子回頭朝蘭花園看了看,心裏明白自己該珍惜的是什麽,他從來都知道羽落不是他能隨意得到的,自己的心不過是越得不到越想征服罷了,許是父皇在他耳邊碎碎念叨太多的緣故,他竟被父皇牽著鼻子走了。
思到此處太子的心情豁然明朗,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慕容秋僮說道,“我不是怕羽落會傷痛,我是不想眼見白宇烈傷痛罷了,他可是我的堂弟!”
秋僮仰起頭看著他,不禁笑道,“對,平素看起來硬漢一般的他,可脆弱著呢,我看隻要一涉及羽落的事情他便會手忙腳亂,你若是不幫他,想必定會闖出禍端來,難道你想見皇上砍了他?想見老王爺因失去唯一的兒子命不久矣?”
太子寵溺的一刮秋僮的鼻子,“已經學會威脅我了?”
“臣妾不敢,隻是想過安逸的生活罷了,治理國家本就內憂外患,莫不要家裏人鬥得你死我活!”
“走吧,回太子府,你的心意我都懂了,該研究研究我們的事情了?”
“我們?我們有什麽事情?”
“新婚燕爾,繼承皇室血脈才是當務之急!”
慕容秋僮連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被太子說的臉上泛起了緋紅,“你,你怎麽可以將這話說得如此光明正大?”
“你是我的太子妃,這話難道還要偷偷摸摸的說?”
太子看著她那羞澀的模樣不禁心動,“已經嫁給我半月餘了,怎生還是害羞?”
慕容秋僮推開太子徑直朝皇宮後門走去,耳邊傳來跟隨的腳步聲,聰明如斯,她自然不會去揭穿太子的謊話,隻當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的成全是為了白宇烈,而不是因為擔心羽落傷心,唇邊一抹笑容,她能理解那片刻的悸動,本是輕狂的年紀,誰不曾悸動過呢?
陽光暖暖的曬下,慕容秋僮臉頰上的微笑猶如冬日裏的暖陽一般,秘密,每個人都有一個秘密壓在心底,猶如結痂的傷口一般,既然已經被遮掩了,又何苦去掀開它呢?
腦中出現一道俊朗的身影,那年冬日的林盛國,那騎著白色駿馬奔馳的少年,那翠綠衣赽在風中翩然翻飛……
再見他,乃是在太子蘭花園的水岸涼亭裏,隔著一層又一層的輕紗,他依舊是一身翠綠如竹的衣衫,而她卻不是為他而來,她身負兩國修好的使命,她未來的君是這個國度的太子,便隻能看著他的眼眸追隨旁人,懷抱給了旁人……她揚手打她耳光,然後看著他眼中的抽痛,那戲不是演得太真,而是心裏真的嫉妒了……
太子從身後追上,握住了慕容秋僮的手,兩個人並肩,想必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掩住心底那個曾經為旁人悸動的片刻,失去的注定不能尋回,不如珍惜眼前。
眼前的路筆直朝前,沒有鴻溝,隻要這樣一直攜手走下去……
羽落從來沒有如此主動的想要打扮自己過,然而今日她卻坐在銅鏡前,拿過上麵的胭脂水粉細畫妝容,想著第一次正式的出現在她麵前,總該讓她欣慰才對,或許她瘋了,根本記不得還曾有過一個女兒,然而在這世上它她們是唯一最親近的人。
羽落站起身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著,又俯身拿起桌子上的筆,在眉上修補著畫了兩筆,手一抖,一條眉毛畫得飛了。
羽落氣惱的跌坐回椅子上,一怒將手中的筆丟在了地上,為何偏偏畫不好這兩條眉毛,雖然平日裏沒有化妝打扮的經驗,但是畫畫的技術她還是一流的,心裏亂作一團,隱隱的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突然聽到匆忙跑上小樓的腳步聲,一聲聲仿佛踩在了羽落的心髒上,緊接著便是翠依的聲音,“郡主,不好了!”
聽到這一聲“不好了”,羽落反倒淡然,該來的總躲不掉,讓人們畏懼的往往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真的身臨其中隻會激發鬥誌,羽落靜靜的坐著,不慌不忙的說道,“急什麽?來坐下,喝口水,你看你跑得一頭汗。”
翠依沒好氣的說道,“郡主到真是沉穩,我都急成這番模樣了,你卻還有心思讓我喝茶?”
羽落答非所問的問道,“翠依想不想離開皇宮?”
“郡主,皇後她……”
“翠依想不想離開皇宮回家找爹娘去?”
翠依歎了口氣,之前的接觸中她也算了解了羽落的性格,知道若是不回答她的話,她是不會聽自己說的,便回道,“自然是做夢都想,隻是入了皇宮便不能隨意出去,所有的丫鬟都是有年限的,又不能說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