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偷聽談話
走了幾步之後停了下來,回身想要往回走,隻見羽落兩手抱在一起作揖,一臉的渴望與祈求。
萱兒歎了口氣,嘟囔著,“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便鼓足勇氣毅然決然的朝侍衛走去。
羽落用手遮在眼睛上,將刺眼的陽光阻隔,看著不遠處的萱兒正在比比劃劃的跟兩個侍衛說著什麽,不多時那兩個侍衛便點頭,隨著萱兒走了。
羽落心中一喜,興奮的提了一口氣飛越過溪水快步朝蘭花園外走去。羽落的腦中浮現這萱兒給她畫的地形圖,她很好奇那個鬧鬼的佛堂,想要去那裏必須橫穿整個皇宮,太子的宮殿位於皇宮的東側,而佛堂位於諸位貴妃所居住的西側,中間隔著乾清宮和坤寧宮,羽落算計著還是從最北側的禦花園繞過去比較安全。
主意打定,羽落朝北麵走去,兩端的朱紅高牆,將中間的路顯得狹長,羽落回身望去,這個時辰正是晌午,想必所有人都午休了,這偌大的後宮未免顯得蕭條,又尋思了一下,也許女眷那邊能熱鬧一點,畢竟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都住在那一側。
腳下步伐生風,她倒想看看皇帝的老婆們都漂亮成什麽樣。
轉了彎經過鍾粹宮,正對著的路口便是禦花園,羽落踏步進去,便被眼前的景致驚呆了,帝王之家真是好享受,這花園當真氣派,小徑兩側奇花異草,芬芳無限,假山錯落有致,深處的鬆柏形態多姿。遠處的高樹參天入雲。
色彩繽紛的蝴蝶在花叢中盤旋飛舞,不時的在羽落眼前穿梭,羽落四下看去,見沒有人,便停下了匆忙的腳步,伸出手,當真有蝴蝶停在她的手指上。
羽落眯眼笑著,覺得指尖癢癢的,托著蝴蝶的手微微的湊近自己的眼前,細看著那白色蝴蝶輕輕扇動的雙翼。
身後傳來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麵,羽落一揚手將蝴蝶放飛,連忙躲進了一旁的花叢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羽落扒開眼前的花朵看過去,四皇子白羿淺最先進入眼簾,他身後跟著的是白宇烈。
“四哥叫我進宮就是為了賞景?你明知道這皇宮是我最不願來的地方!”
“你還在忌諱著那個小丫鬟的事情?”
“僅是一方麵,我畢竟已經不在朝中,來此多少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想跟太子碰麵,免得沉不住氣與他發生正麵衝突,他畢竟還是太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隻是你長久不來,父皇和母後都很想你,今日便是母後讓我約你來此的。”
“原是如此,是我想的不夠周全,總該定期來請安的,皇上、皇後一向帶我不薄。”
“你可知道……”白羿飛突然閉嘴,欲言又止的樣子。
“四哥這是怎麽了,你我之間有何不能說的,盡管直言不諱!”
“倒也沒什麽,隻是想告訴你,那個叫於羽落的丫鬟已經回來了。”見白宇烈臉上的表情一僵,白羿飛心中暗笑,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
白宇烈低下頭似乎是在想著什麽,半響說道,“回來就回來與我何幹!”
白羿飛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男兒誌在四方,等江山變成你我二人的,還會缺女人?我見那槐香樓裏的冬梅對你一片癡情,不如先將她收入王府當個床伴!”
“四哥誤會了,我跟冬梅姑娘根本沒……”
“哪裏來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的!”隻聽一個嬤嬤提高了聲音。
羽落趕緊回身看去,才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隻鴕鳥,將頭埋進了沙堆裏,整個身體卻裸露在外麵,隻顧著躲過四殿下和白宇烈,卻忽略了身後便是被樹叢花朵隔開的另一條小路。
羽落趕緊站直身體,看著朝自己緩緩而來的一隊人,連忙低頭跪身,隻見眼前的一個中年女子,發髻朝天,一身金色福字的繡花長裙,頭上插著金製的牡丹團花,白色珍珠圓潤剔透鑲嵌在金步搖上,環佩叮當。
微微發福的身材和著裝的服飾、發飾相搭配,更加襯托出身份的尊貴。
此人所穿的衣衫為金黃色,在這皇宮之中除了皇後還有誰敢做如此打扮。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頭,為何在這裏鬼鬼祟祟的?”
羽落心中一直將皇後想象成難以接近之人,說起話來定是冷言冷語的,沒想到皇後責怪起人來都是這般的溫柔,不禁抬起眼透過厚厚的額發看去。
眼光被吸引,難怪能成為這後宮之主,這容貌的確過人,羽落來到這個時代這般之久,見過美女無數,卻沒有一個讓她驚豔的。
“回皇後娘娘,我是太子院子裏的人,剛剛進宮不久!”
“太子院子裏的人?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羽落心下暗叫不好,竟被皇後的樣貌吸引得說錯了話,這皇後該是最恨太子的,她心中一直覺得太子位該是自己兒子的,隻因不再得寵皇上便將太子位封給蘇貴妃所生的嫡子,眼下自己說是太子院子裏的人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娘娘讓你抬起頭來,你沒聽到?”
羽落眼見一個嬤嬤已經向她走來,與其讓別人動手不如自己主動一些,無非是想看看她的模樣,又有何妨!
羽落緩緩抬頭迎上皇後的目光,隻見皇後一愣,瞬間用手捂住自己的太陽穴,身後的丫鬟連忙上前扶住,“娘娘這是怎麽了?”
“晌午的太陽略有毒辣,有些頭暈罷了,不礙事!”說著推開丫鬟站穩身體。“你去看看她在偷看些什麽?”
聞言那個老嬤嬤上前幾步走到羽落身邊扒開花叢朝另一條小路上看去,隻見四殿下和白宇烈正看向這一方。
“回娘娘,這丫頭竟然在偷聽四殿下和小王爺談話!”說著那嬤嬤竟然揪住羽落的耳朵逼問道,“說你都聽到了什麽!”
羽落看向皇後,隻見她別過頭不看羽落,卻也沒有阻止嬤嬤的行為,這默許讓那個嬤嬤更加變本加厲,“臭丫頭,還不說是嗎?再不說我可就掌嘴了!”
“我什麽都沒聽到! 你讓我說什麽?”
“嘴到挺硬!”
“奴婢不過是要去找禦膳房幫太子取些東西罷了,初入宮廷對地形尚且不夠熟悉,迷了路,眼見有人來一時心慌便躲了開!”
嬤嬤冷笑兩聲,“你當我是黃毛小兒,你說什麽我信什麽,躲開走掉便是,蹲在花後麵是何用意?定是太子派你前來打探消息的!”
羽落佩服這嬤嬤浮想的能力,知道縱使是解釋也無用,一聽嬤嬤如此說,皇後轉回頭目光炯炯的看著羽落,皺起眉頭,拿出威嚴之勢冷聲問道,“可是這樣?”
羽落搖了搖頭,“奴婢真的剛剛進宮,完全不懂宮裏的人際關係。”
“娘娘,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若她真是太子派來刺探的人,四殿下豈不是危險。”
皇後似乎在猶豫著什麽,上前兩步,挑起羽落的下巴對一旁的嬤嬤說道,“將她的額發掀起讓我瞧瞧!”
嬤嬤雖不明白皇後的用意卻還是聽命的將羽落的額發掀開,羽落的容貌被一覽無餘。
隻見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甩手,“拉下去,你們看著辦吧!”
身後的丫鬟瞬間湧了上來,幾個人將羽落架起就朝禦花園後身的順貞門走去,想必是要將她扔到順貞門西側無人長巷中的那口井裏。
羽落沒有大聲的喊叫,而是極為配合的隨著幾個丫鬟走去,想殺她,將這皇宮裏所有的丫鬟都叫來也未必殺得了,她隻是不想多惹是非,假死一回也無妨,反正自己正要想辦法脫身。
突然身側押著自己的丫鬟被推開,手腕被大力的握住,羽落身體一旋跌跌撞撞的又回到皇後麵前。
“宇烈見過皇後!給皇後請安了!”
“你這是?”皇後不明白眼前的白宇烈為何如此激動,不過是要處理掉一個會威脅到他們的一個小丫鬟罷了。
“這丫頭不是太子的人,是我王府裏的!”
“你王府了怎會會跑來宮裏,還躲起來偷聽你們說話?”
四殿下白羿飛在一旁解釋道,“母後可還記得孩兒成說過太子當中搶走小王爺最心愛的丫鬟?”
皇後在腦中收索著這則消息,猛然想起,若不是因為這小丫頭,白宇烈也不會徹底與太子決裂,“就是她?”
“宇烈懇請皇後饒她一命,她不可能是皇後派來刺探消息的人!”
“你怎知她不可能是,她已是太子的人,有何不能做的?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冒險!”皇後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
“皇後娘娘可能有所誤會,這丫頭進宮也是被逼無奈,她心中很太子怕是比我還深,隻怪我早就離朝,父王又遠在邊關,太子是看扁了我才故意欺辱,我連自己府上的人都護不住,我與這丫鬟本就心意相通,此事整個煦靈京都無人不知,太子卻橫插一腳,哎……”
說著白宇烈竟一甩袖子,一副氣憤模樣。
羽落站在身後想要大笑,心知白宇烈又在演戲,竟將自己說的如此不堪,想必是要博取同情,心中卻也不免感動,這般賣力的演戲還不是為了救自己,雖然有些畫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