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相逢暮曦
羽落抽回手,“你給時也沒說是定情信物,再說你是扔下就跑的,我想還你來著,沒追上罷了!”
暮曦並不惱火,接著問道,“日日夜裏我都去給你送東西,每一樣可都是定情信物,就是你想還怕是也還不了吧?”
羽落一皺眉頭,“你這是臭無賴!你送的那些吃食怎麽還,難不成讓我給你吐出來?”接著低聲的又補充了一句,“早拉幹淨了!”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已經極為的小了,還是沒能逃過暮曦的耳朵,隻聽他爽朗的笑聲再度響起,羽落迎著他反光的麵具怒瞪一眼,覺得他的笑聲極為的刺耳。
一陣笑聲過後暮曦說道,“所以你跑不了了。我本以為你已經逃出城了,便想著就此成全你的,今日讓我再次碰見便是我們的緣分,比武招親的事情煦靈城整條長街的人都知道,那些百姓全是媒人!”
羽落懶得與他糾纏,將手鐲取了下來,拉過暮曦的手塞了進去,“這個先還給你,其餘的鐲子和後期送的首飾都在太子蘭花園的小樓裏,至於吃的……”羽落從懷裏拿出一個玉扳指遞給他,“這個總能抵那些吃的錢了吧!”說著轉身朝山下走去。
暮曦看著羽落落寞的背影,總覺得今日的她一臉的傷懷,一定是遇見什麽麻煩的事情了,見到羽落時心中的喜悅被轉化成了擔憂,眼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小,暮曦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隻見一個人風一般的出現在羽落的身後,暮曦心頭一緊,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眼見那人手中握著一把彎刀,暮曦提聲喊道,“羽落小心!”
其實羽落早就聽見身後的風聲異動,故意裝著不知曉的樣子,就等著那人的接近,然後自己毫不反抗的束手就擒,她知道霜淩穀派來的人絕對不會殺自己的,若是想殺雲影師父和流霜師父就不會故意放她走。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暮曦會追上來,並且為了救她和那個前來抓自己的人纏鬥在一起。
羽落暗罵,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退身一邊,羽落雙手抱著肩膀,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冷眼旁觀著眼前精彩的表演,她倒是很好奇這個暮曦究竟有多厲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被揭曉,與他交手自己究竟有幾分勝算呢?
霜淩穀派出來的刺客隻是為了前來抓墨魂回去,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蒙麵大俠,無心纏鬥的刺客,丟下一句,“暗夜在積雨城,若想救他獨自前來!”
暮曦飛身去追,隻見刺客大掌一揮,一柄飛鏢朝羽落飛去,隻得一翻身去救羽落。
羽落眼光發直的被趕回來的暮曦抱住,原地旋了一圈躲過飛鏢,“你傻了,怎麽不躲!”
羽落如夢初醒,連忙推開暮曦,“我要去救他!”說著飛快的朝山下跑去,她急切的心情恨不得馬上飛到積雨城,隻是身後有暮曦她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像常人那樣。
突然身體騰空,羽落雙腳離開,側目看去,暮曦淡然的說了句,“你這樣跑天黑才能跑出這月巫山,等你趕到積雨城,暗夜怕是早就死了!”
“烏鴉嘴,他不會死的!”
“你就那麽想去救他?憑你一個人,你確定你能對付得了霜淩穀?”
羽落沒有說話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暮曦。
“你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正邪勢不兩立,我自然研究過霜淩穀,對他們也了解一二。”
羽落的一顆心忐忑不安,他竟然去調查過霜淩穀,他還知道些什麽?羽落隻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敗露。
兩人落身山下,羽落又被夾帶著上了暮曦的馬,不多時便奔回了煦靈城的熱鬧長街上。
羽落翻身下馬仰著頭對暮曦說道,“謝謝大俠相助,就此別過!”
“你一個人去未免太過危險,不如我陪你一起。”
“不用!”羽落趕緊阻止,“生死難料,我不想欠下人情債!既然你已經知道暗夜是個刺客……”
“ 你擔心我殺了他?”
“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羽落朝不遠處的槐香樓後院的馬廄走去,耳朵卻一直聽著身後的動靜,直到轉彎進了小巷才回身探頭看去,長街上早就沒了暮曦的蹤影,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處。
積雨城,四季如春,卻總是陰雨連連,也是故此得名,羽落僅是男裝打扮,卻沒有用墨魂的招牌湛藍勁裝和銀白麵具,她擔心以墨魂的身份在城池裏穿行會招來江湖人士的跟蹤和報複。
為了不引人主意,她在頭上帶了一個鬥笠,四麵垂墜著黑色的輕紗,典型的獨行俠裝束。
羽落暗笑這個時代人人都想當大俠,所以街路上這種打扮的男子比比皆是,武功高強的人卻極少,家裏略微富裕一些的還會配上一把寶刀,說是寶刀,不過是刀庫做的誇張炫目一些罷了,將刀抽出來,朝牆劈一下估計那刀就斷了,隻是個裝飾的樣子貨。
羽落倒是很感謝這種流行趨勢可以讓她安然的將整張臉遮掩起來,又不讓人感到異樣。
邁進積雨城的城門,天氣灰蒙蒙一片,空中懸浮著水霧,羽落感覺身上的衣服都變得潮濕了,黏黏的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連日來心急著趕路,羽落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屁股也是麻木不堪,翻身下馬,站在地上愣是半響沒動。
羽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此刻仿佛是別人的一般,早就沒了知覺,扶著馬彎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腿,酥麻之感直往上竄,羽落不禁皺著眉頭咬緊牙,不然這麻木之感非讓她叫出聲不可,身後突然有人喊著‘借過’,羽落回頭看去,她很想挪開,隻是……
“別擋路,讓你躲開你沒聽見!”隻見一個公子騎著高頭大馬呼嘯而來,羽落左右看去,要怪就怪自己為何偏偏選在路中間下了馬。
那人見眼前的人一動不動,趕緊勒住韁繩,為時已晚,馬收到主人的命令想要停下步伐,怎奈慣性太大,前蹄站住後踢卻飛揚起來,一張偌大的馬臉直接朝羽落壓了過來,馬上的人被顛起老高,從羽落的頭頂飛過。
羽落提起腳想跑,怎乃腳下仿佛灌鉛一般的沉,完全移動不了半步,唯一的辦法就是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一陣大風吹過,頭上的鬥笠被掀開遠遠的吹走。
豆大的雨點說掉就掉,一滴滴的砸在羽落的身上,突然身體一暖,羽落抬頭卻隻看到一片漆黑,自己是被一個大披風蒙上了嗎?
僅一瞬間,耳邊沒有傳來馬蹄的聲音,隻聽不遠處一人摔落在地的慘叫,羽落下意識的喊了聲,“暗夜?”
想了想,不可能,暗夜雖然在積雨城,卻被霜淩穀的人控製著怎麽可能來救自己,站起身,將蒙在自己身上的披風拿下,眼前的街路上除了自己和不遠處趴在地上摔得不輕的那個公子,再無他人。
四周的行人早就都隱藏得無影無蹤,本來還熱鬧的積雨城一下子變得好像一座空城一般。
大雨滂沱的砸在羽落的臉上,簡單束於腦後的頭發竟被衝散,濕漉漉的披在肩膀上,羽落突然覺得委屈,仰起頭看著電閃雷鳴的天空。隻是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這是她的習慣,覺得傷心難過的時候,她便緊咬下唇,微微仰頭。
一旁趴在地上的那個人站起身,看著自己潔白的衣袍上全是泥土,上前想要討個說法,一看眼前帶著鬥笠的人竟然是個女子,心中暗暗一笑,裝作不知的大度說道,“這位小公子想必是外鄉的吧,初次到這積雨城?”
羽落轉臉看去,冷冷的問道,“剛才可看清是誰停下了你的馬,救了我?”
那人心思全然不在羽落的問題上,敷衍的說道,“我被摔得如此之慘痛,根本沒看!”
“算了,是我騎馬過久一時腿麻擋了公子的路。”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遞了上去,“這個就當賠償!”將銀票塞到那人的手中,牽過自己的馬便朝街裏走去。
沒想到那人竟牽著馬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小公子可能有所不知,積雨城總是陰雨綿綿,若是趕上這種暴雨天氣,客棧便都關了門,不再迎接客人!”
“還有這種事?”羽落看向街路兩旁確實如同此人所說的,所有的店鋪都大門緊閉,心裏便開始犯愁,“這該如何是好啊!”
那人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是積雨城府衙大人的侄兒名叫賈修,家住城中最繁華的地段,小兄弟若是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賈大哥。”說著賈修抬頭看了看天空,“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不如小兄弟先到在下的家中去避避雨,等雨停了,客棧都開了門再找住處。”
羽落側頭看去,此刻的雨勢之大,哪怕這樣近在咫尺都看不清對方的麵部表情,羽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就從裏到外濕的透透的,雨打在地麵上騰起一片片雪白的水霧,一丈開外的路已經看不清了,隻好答應到,“那就先謝謝賈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