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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郎情妹意

  白宇烈從衣櫃裏找出一件白色藍邊的衣衫穿好,推門走了出去,正看到金蕊走出房間,“羽落還沒有起來?”


  “羽落?羽落早就起來了,不是說今日主子要去林盛國邊城遊玩,她一早起來說今日不需她,便出門了。”


  “出門?”白宇烈兩手握拳,她哪裏還有下人的模樣,簡直就是養在府裏的姑奶奶,竟然不經同意便自己給自己放假了。


  “她有沒有說去哪了?”


  金蕊搖頭,“隻聽她說她想那顆白玉蘭了!”


  白宇烈心裏明鏡,她哪裏是想白玉蘭了,分明是去找暗夜了。


  金蕊見白宇烈臉上的表情變得鐵青,擔心他氣惱了責罰羽落,便連忙說道,“小王爺稍等片刻,奴婢這就打水伺候主子洗漱!”


  待一切搭理妥當,白宇烈便急匆匆的朝府外走去,有種前去捉奸的感覺,正巧碰到要去找他的白羿飛和周婉瑩。


  “我們正要去找你,你便來了,正好,約定的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不要讓慕容太子等急了!”白羿飛見宇烈神色不同以往順口問道,“可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我也正要去找你們!”白宇烈還沒有將那該死的丫鬟捉回來,豈能安心,便扯謊說道,“聽這府上的下人說,前麵不遠有個客棧,後麵有棵白玉蘭樹花開正豔,記得婉瑩妹妹最為喜歡白玉蘭,便急著去叫你們一同前往!”


  一直低眉的周婉瑩終於仰起臉,心中的希望再度被點燃,他還記得自己喜歡白玉蘭。


  三個人踱步出了將軍府,沒有上馬車,而是悠閑的朝客棧走去,看是悠哉的三個人其實各懷心事,白宇烈負手在後,那兩隻握在身後的手已經捏得暴起青筋來,幸好袖攏足夠寬大,將他的手遮掩其中,心裏早已恨得牙癢。


  果不其然,剛繞到客棧後身便看到二樓的一扇窗口敞開著,兩個人並肩站在窗口正賞著花,白宇烈心裏騰起一股子莫名的情緒,他隻覺得好像被背叛了一般,臉上卻擺出一副笑臉,雲淡風輕的說道,“還真是巧,竟然在此處遇見!”


  白羿飛抬眼看去,“原來是大哥的侍衛,你怎也在此處?”


  羽落轉身隱在了窗子一旁,心知白宇烈就是故意的,這個時候他們理應上了馬車朝江邊出發了,他卻故意將幾個人都引到了這裏。


  暗夜不知該怎麽回答四皇子的話,他本是去完成太子指派的任務,去給溪順國太子顧施銘送信的,太子臨行前特別交代此事不得讓四皇子知道。而且他又不遠萬裏的從啟明南邊城跑到了滿堂西邊城,這般的周折隻為了來見羽落,難免讓人羞於啟齒。


  白羿飛看著窗口露出的一角衣衫,心知那衣衫的主人是白宇烈當紅的丫鬟羽落,便放聲故意說道,“難道暗夜是來見羽落的?怪不得皇兄說要幫你!”


  “什麽?太子說過這話?”白宇烈轉臉看向白羿飛,很難相信太子竟然要公然搶他府上的人,這不是挑釁是什麽?

  白羿飛知道自己失言,連忙轉言說道,“我們今日要去林盛國的邊城遊玩,正巧今日是林盛國一年一度的白雪節。”


  “這……”暗夜不好拒絕,側頭看了看羽落,羽落也隻能點頭示意他同意前去。


  心裏早把白宇烈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圈,他就是故意的,本想著與暗夜獨處一天,卻被破壞了,整個心情都跌到了穀底。


  白宇烈看著她緩緩的走下樓來,一臉被強迫的表情,灰暗的心情突然就明朗起來,抬眼看了看天空,本來還覺得雲厚遮光,現在竟覺得湛藍如洗一空碧藍。


  羽落看著他仰頭看天一臉愜意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他踹倒在在地,在他臉上狠狠踩上兩腳再碾一碾。


  隻聽白宇烈一臉抱歉的說道,“似乎馬車太小裝不下我們幾人!”言下之意就是多了暗夜。


  羽落嬉笑著說道,“今日天氣上好,坐馬車悶得慌,不知暗夜公子可有馬匹?”


  暗夜聞言一記口哨,一匹黑馬跑了出來,停在他的眼前。


  “羽落不會騎馬,勞煩公子同騎!”說著走到馬前扶著馬鞍便要上馬,卻被白宇烈一把捏住手腕。


  “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竟敢背著我私會。”聲音壓得極低,僅有他二人能聽到。


  羽落同樣壓低聲音反擊道,“從未想過背著你,當你麵我也敢!”


  “你……你莫要忘了你畫押的契約!”說罷一甩手拍了拍胸口,提醒羽落那契約書他就帶在身上。


  羽落看著幾個人正看著他們,似乎都在猜測他們的對話,便說道,“小王爺嫌人多太擠,羽落與公子同騎便可騰出足夠的空間,免得小王爺嫌憋悶喘不上氣來!”


  說著翻身上馬,動作極其敏捷麻利。


  這連貫的動作下了白宇烈一跳,“你何時學會了上馬?”


  暗夜眼見羽落露出了馬腳趕緊替她解圍道,“前天在下教給她的!”


  白宇烈倒吸了一口氣,真是防不勝防啊,這兩個人倒是一有時間就見麵,看來自己以後得看得緊點。


  白宇烈坐在馬車裏,注意力全在外麵那兩個人身上,一隻手著魔一般的不停掀著車簾,隻見騎於馬上的兩個人有說有笑,暗夜牽著韁繩的手環於羽落身側,偌大的馬車裏僅有三人,白宇烈還是覺得空氣不夠用一般。


  一甩手狠力的將車簾放下,終於回過身做好,正迎上對麵周婉瑩投來的目光,那眼中盛滿了怒意,是在詢問他緣何這般?


  白宇烈終於注意到自己的舉動似乎傷害到了周婉瑩,想要解釋卻又礙於一旁的白羿飛,他想說他隻是不滿自己府裏的丫鬟這般無視他罷了,隻是為了爭口氣罷了!

  江水湍急,慕容琪早就站在江邊停靠的樓船上,慕容秋僮站在他的身側望眼欲穿的看著眼前通往此處唯一的路上,眼見馬車奔來,心中一喜,便要下船相迎,被慕容琪一把拉住,“矜持一些!”


  慕容秋僮羞澀一笑,“皇兄!”


  待馬車停住,白羿飛率先上了馬車,一回手將周婉瑩扶了下來,隨後是一臉陰霾的白宇烈,隻見他毫不寒暄,直徑上了船。


  慕容琪蹙著眉回身看了看已經繞過他們上船的白宇烈,這小子又怎麽了,還從未見過他這般無禮。


  “路上耽擱,慕容太子久等了!”白羿飛及其恭敬的說道。


  慕容琪回了頭,“無妨!”眼光卻越過白羿飛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周婉瑩。


  身側的慕容秋僮一跺腳,“她怎麽也跟來了!”


  聞言慕容琪放眼望去,看到一個男子正扶著羽落下馬,臉上一抹玩味的笑,終於明白白宇烈為何一張臉比煤坯還黑,看來這小子也有弱點和把柄了。


  江水好比一條騰飛的巨龍一般,翻滾著、呼嘯著,奔流而去,樓船雖然巨大卻也在滾滾浪花中搖蕩,可見江水何以湍急,驚濤拍打在船身之上,可見泛起的白泡,河水的翻動將河底的泥沙卷起,連著枯枝形成漩渦。


  羽落朝江麵看了一眼便臉色發白,當真是人無完人,自己能飛簷走壁,能解百毒,能殺人於無形……卻獨獨怕水,縱使置身於這麽大的船上,也讓她毫無安全感。


  這晃動讓她坐立不安,兩隻手死死的握在椅子的把手上,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撞著,胸口悶得她上不來氣,趕緊閉上了眼,壓下暈眩之感,胃裏有些翻江倒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暈船?


  耳邊傳來冷嘲熱諷,“怎麽?見我來了,自知有罪連眼都閉上了!”


  羽落咬著後壓根,“若不是你,我怎會遭此罪,你最好給我躲遠點,否則……”


  “跟我出來竟是遭罪?”白宇烈見她依舊閉著眼睛,一副傲慢的姿態,本想不計前嫌,這一下心中的不滿再度被勾起。


  兩手支在椅子的把手上,一俯身,頭便頂在了羽落的額前,眼中已經燃起了火苗,聲音冷冽的說道,“看來是我平日裏太過放縱你,讓你誤以為是寵溺,竟得意忘形起來,看來是需要家法懲戒了!照你這種情況,該賞你二十大板才對。”


  羽落猛的睜開眼睛,那卷曲纖長的睫毛所帶起的風呼扇在他的臉上,微癢。一把大力的推開他,向一旁奔去。


  “你……”白宇烈剛想怒罵,隻見她蹲在角落裏幹嘔起來,嘔得撕心裂肺,恨不得將胃一並吐出來的模樣。


  恍然想起她曾多次說過自己怕水,心中替她解釋著,原來她不是傲慢無禮,隻是難受得緊了,這樣想著便釋然了不少。


  舉步上前,隻覺身旁一陣風,暗夜已經先於他走到羽落的身邊,蹲下身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另一隻手已經握住她的手,“當真怕水成這般,這麽大的一艘船也嚇得雙手冰涼?”


  羽落抽回手,“莫要看我,狼狽得很!”連忙將頭埋得更低。


  “跟我也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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