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來了身子
周婉瑩趕緊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是我不好,但你畢竟是皇子,你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禮我怎敢不守!”
“我隻當你是我的妹妹,何來的君臣之禮!”白羿飛少有的冷了聲。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周婉瑩趕緊拿出小時常用的計量,兩隻手拉著他的衣袖不停的搖晃著,“羿飛哥哥,是我錯了,不該這般生疏的對你,你原諒我可好!”
“哼,一聲不響的跑到軍營,一呆就是三年,回來也有兩載了,竟總是一副看不到我模樣!虧我將你當成好朋友看待,你和白宇烈都不可交,都將我們小時候一起的時光忘了!”四皇子甩開她的手,越說越生氣。
“哎呦,手痛!怎會流血了都不知道!”周婉瑩退了兩步,將一雙手舉到眼前。“肯定是剛才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
再一抬眼,隻見白羿飛已經提著一把長槍抵在了一直在一旁聽聲的總兵脖頸,“四殿下饒命啊!”
將周婉瑩嚇得一愣,從來沒有見過他還有這樣冷酷的一麵,趕緊將手心翻了過去,“我騙你呢,怎還當真了?”
白羿飛扔下手中的長槍,“早猜到你在騙我,我嚇唬你那!這長槍真是沉!”
周婉瑩舒了口氣,“嚇死我了,剛才你那模樣恨不得殺人,你可真會演戲!”
一旁的總兵腿一軟,已經癱坐在地,心裏罵著,不帶這麽玩的!
“難道總是被你牽著鼻子走,這幾年我一直在想該如何為自己解圍,今日終於派上用場了!”說罷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隻見一匹棗紅色的馬從不遠處的樹下奔了過來。
白羿飛翻身上馬,伸出一隻手來。周婉瑩眨了眨眼,沒明白他的用意。
“快上來啊,難道你要騎著受傷的黑玄?”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笑。
周婉瑩伸出手去,借力跨上了馬,白羿飛驅馬前行,俯身一把拉住黑玄的韁繩,“你的馬受傷了,怕是不能跑得太快,我們慢慢踱馬過去!”
“可是,可是我擔心宇烈的安慰,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放心,他無礙,他的貼身丫鬟幫他解了毒!”白羿飛一臉的淡然,看著前方彎彎曲曲的小路。
“你怎麽知道?”周婉瑩不停的往前挪動身體,與他保持著距離。
“自然是從侍衛那裏打聽到的!”
“哦,早知道我也打聽了,一聽說宇烈受傷落崖,我便慌了手腳!”
“難道你都不生氣?宇烈竟為了府裏的小丫鬟拋棄你,你還這般牽掛著他?”
“他無情,我卻不能無意,畢竟、畢竟我心裏有他!”
白宇烈苦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炒豬肝臉都要綠了,筷子大力的拍在桌子上麵,“給我撤了!”
“主子,這是羽落姑娘吩咐的!”丫鬟怯怯的說道,站在一旁一動未動。
“我是主子,還是她是,聽我的,將這菜給我撤了!”
丫鬟連忙上前,將桌子上的豬肝端起來,準備撤走。
隻聽腳步聲緩緩傳來,“給我放回去!”
丫鬟回仿佛看見救星一般,連忙將炒豬肝放在桌子上,“主子,奴婢先下去忙了,羽落姑娘來伺候你了!”說罷轉身便逃。
在這琉璃望月驛站已經呆了三四日了,山裏的空氣極為新鮮,四處都是鳥語驪歌,羽落的身體也慢慢的恢複些許,起初下地行走都覺得眼前漆黑一片,腳下仿佛踏在雲朵上軟弱無力,現在她已經能到院子裏散步了。
慕容公主眼見白宇烈飛身跳崖去救自己,再加之這些日子羽落一直睡在他的房中,雖是分睡兩張床,外人看來卻是睡在了一起,她也不敢再造次得罪白宇烈。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是為了讓你補補血,我還不是日日陪著你吃!”
“我就不明白了,我受傷在身,為何你看起來比我還虛弱的樣子?我看這豬肝還是你替我吃了吧,還有這個、這個、這個!”白宇烈將眼前所有補血的吃食都推到了羽落的眼前,“我不需要補血!”
羽落打著陪吃的旗號,已經連續吃了好幾日補血的餐食,哪裏還敢,生怕露出馬腳來,自己的血液能解劇毒,不盡然是件好事,唯有隱瞞。
“我又沒病,我吃這些做什麽,你若是不吃就扔了!”說著羽落端起桌子上的東西就要倒掉。
“住手,反了你了,我看你是分不清主仆身份了,給我回來,坐下!”
羽落看著莫名其妙發怒的白宇烈,乖乖的端著東西回去坐好。
“必須都給我吃了!不然就是浪費!”
羽落盯著滿桌子的餐食,連日來都吃這些,此刻她看著這些就想吐,當真是吃得膩了。
“這幾日你的臉色慘白,晚上睡覺的時候竟總是輕哼,你到底怎麽了?”
羽落低下頭不敢看向白宇烈那雙銳利的眼睛,生怕被他洞悉。
白宇烈輕咳一聲,極為艱難的說道,“難道是女人來了身子,不好意思說?”
羽落觸電般的抬起頭,看向白宇烈,這回換成白宇烈低下了頭,同樣病白的臉上竟帶著一絲緋紅。
羽落忍不住爆笑起來,“小王爺竟然有小白兔的一麵,真是難得!對,我就是大姨媽來了,晚上輕哼就是痛經難忍!”羽落真是感謝他給的這個說辭,完美的遮掩了她需要補血和手腕的疼痛!
白宇烈抬起頭猛的瞪過去,臉上依舊掛著那兩抹紅,“什麽大姨媽來了,什麽痛經,聽不懂!你們女人真是麻煩,反正,反正你將這些東西都吃了!”說著站起身走到了院子裏,有點不知所措的拿起一旁兵器架上的雁翎槍,想都沒想便在院子裏練了起來。
羽落趕緊奔到門口,大罵道,“你瘋了不成,傷口尚未愈合好,竟敢練槍!”說罷便朝他走去。
白宇烈停了手,回身說道,“一時技癢,忘了!”便朝兵器架走去。
突然一抹紅影飛奔而至,纖臂一伸從後麵抱住了白宇烈的腰身,“你可知道我擔心得寢食不安,你這個壞蛋!”
一股淡淡的香氣闖進白宇烈鼻息,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手上一鬆長槍倒向一邊,白宇烈低頭看向緊緊環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也將自己的一雙手附上,壓低聲音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
周婉瑩也壓低聲音問道,“宇烈,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聽你和爹爹的話了!我要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可知你對我的重要?”
“我懂,都懂,難道你信不過我?”
周婉瑩側目看向站在正房門口的於羽落,冷哼了一聲,“是信不過!”
“小王爺不愧為霄暄五傑之一,竟讓婉瑩妹妹這般牽掛!”
白宇烈連忙掰開周婉瑩的手,與她拉開了距離,“四殿下怎麽來到此處了?”
“還不是為了護送我來找你,我出門走的急,竟然忘記帶玉牌了,你封了通往這裏的官道,若不是他及時出現我便被兵士帶到牢房裏了!”
“四殿下也擔心宇烈的傷勢,竟不辭辛苦的前來看宇烈,看來小時候的情誼不是白交的,宇烈心中高興!”
“既然這樣就不要再喚得如此生疏,還像以前那般,喚我羿飛就好!”
“好,羿飛!你也別再叫我小王爺,聽著別扭,叫我宇烈!”
兩個人如同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竟來了個擁抱。
羽落看了一眼周婉瑩,那烈焰一般的眼神每次見了她都恨不得噴出火焰燒死她一般,那眼眸竟比身上的紅裝還鮮豔。
趕忙轉身進屋將門掩上,回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紅棗枸杞燉桂圓仰頭便喝,看來即將上演一場驚心動魄,以現在自己的體能怕是抵擋不了那狂風暴雨,眼下唯有補充體力。
咣鐺一聲,門被大力的推開,周婉瑩進了屋,一臉的不友善,“行啊,幾日未見膽子大了,見了我不請安,竟掉頭便走,還將門掩上,這裏是小王爺的房間,你這賤婢也敢自由出入?”
羽落屈身一禮,“婉瑩小姐想多了,我隻是見你們來了,要將這桌子收拾幹淨,好給幾位上茶罷了!”
“哼,收拾桌子需要關門?”周婉瑩步步緊逼,已經站到了她的眼前,隻是婉瑩沒有她高,若是四目對視還需微揚。
隻聽嘩啦一聲響動,院子裏敘舊的兩個人趕緊朝屋裏走去,隻見桌子上的碗筷都砸碎在地上,羽落躺在一側,撐起身子又倒了回去,這一次她真的不是在演戲,眼下她久站都是問題,這個時間她該躺在床上才是,她隻是心裏想著快些恢複體力,今日便站得久了。
白宇烈一把捏住周婉瑩的手腕,“你竟如此歹毒,難道不知她為了,那個來了身子!”
屋裏其餘三人當下傻了眼,周婉瑩愣了半響突然哭叫起來,“白宇烈,你,你們,你們在一起了?”
羽落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本來沒有血色的臉頰上終於緋紅一片,“小王爺,你,你可不能亂說毀我清白,你,我,哎呀……”羽落一跺腳覺得自己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急得已經磕巴了。想起暗夜,心裏便是又羞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