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置身險境
白宇烈扭頭看去,大呼一聲,“思成護主!”
隻見白宇烈營帳門前一女子僅著白色中衣,赤著腳已經呆楞原地,還能有誰,自然是剛才高呼,“小心身後!”的於羽落。
羽落看著朝自己射來的箭羽,心裏百轉千回的思著,自己是應該躲過,還是應該挨上一箭,從此讓白宇烈覺得愧疚!
剛才她躲在帳內眼見白宇烈就要贏了,正愁沒有理由跑出去完成顧施銘交代讓白宇烈落敗的任務,便看見周婉瑩的箭改變了方向直射向白宇烈,心中暗喝一聲好!
借著憂心主子的名義便奔出了大帳,誰能想到弱不禁風小丫鬟造型的她是改變箭羽方向的人,羽落看著箭羽毫不留情的直逼命門,便悄無聲息的挪動了腳步,分毫不差的計算著,即使是身中一劍,也僅是刺中肩頭,頂大天身上多一個窟窿而已,能換來白宇烈一世的內疚,怎麽都是自己劃算。
想到此處,羽落閉上了眼睛,裝出一副害怕的摸樣,心裏計算著還沒幾秒自己能中箭。
腳下一空,身體騰空,僅片刻便又著地,對方恭敬鬆手,與她拉開距離,羽落睜眼,細看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在鈺瓏雪山集市救白宇烈的時候,他身旁的男子。他竟然會輕功,那日為何要裝作不會呢?
羽落趕緊低頭,心中忐忑著,他會不會將自己認出。
“姑娘可無事?”
羽落隻是不停的搖頭,一個字都沒有回他。
思成以為這姑娘已經被嚇得暫時失語了,便安慰道,“莫怕,我是小王爺的暗衛,王爺命我以命相護,思成定護姑娘周全!”
羽落抬起頭,一雙眼睛隱在劉海後麵,晶瑩若隱若現,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暖心的話,縱使她心裏明白這話多半是在演戲,卻心裏依舊顫動一下,微微的感動。
思成不自然的舉起手撓了撓頭,這是他第一次說這種話語,若不是被逼無奈……不過這種溫柔的話語還真是讓他有些難為情,尤其是當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不自覺就手足無措了。
“周婉瑩!你鬧夠了沒有!”
白宇烈一副想要吃人的摸樣,翻身下馬緊逼周婉瑩眼前,一扭身從飛奔而至的思成腰間抽過長劍,直指她喉間。
“你若是敢傷她分毫我絕不會輕饒,莫要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周婉瑩苦笑也翻身下了馬,嫩白的脖頸毫不畏懼的低在長劍上,“往日情分?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往日的情分?”然後斜目看向一旁的思成,“你竟舍得派遣你最得意的侍衛以命相護,你幾時對我這般過?我一直不信你會為了那般低賤的女子棄我不顧,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明白一個黃毛丫頭怎奪了你的心神!”
說著周婉瑩一把握住長劍,刀刃鋒利,纖纖玉手被染上了鮮紅,她緊咬下唇,深吸一口氣,欲將奔湧的眼淚被生生逼了回去。
嘴上雖是這樣說,眼中卻隱隱燃著一絲希望,她不信,依舊不肯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握劍的手一推,周婉瑩瞬間翻身上馬,大喝一聲‘駕!’馬兒四蹄騰起,紅衣如紗飄舞,轉眼間已經穿過整個騎射場,向一身白衣呆立帳前的於羽落直奔而去。
羽落見此情景心覺不妙,她可不想惹是生非,那周婉瑩奔來的氣焰,隱隱帶著蕭殺之氣。自己現在隻是個弱小的丫鬟,有武功又不能使,豈不是隻有吃虧的份。
逃,拿出她前世當小偷時的看家本領,羽落不顧自己正赤著腳,轉身便朝身後的山上跑去。
周婉瑩自小便在軍中,雖是女兒之身,但是她的騎射技術都不在男兒之下。羽落親眼目睹剛才她站立於奔騰的馬背上拉弓射箭,她若是真的想射殺白宇烈的話,估計此刻的白宇烈早就一命嗚呼了!
樹林被微風一吹發出沙沙之響,從遠處看,猶如大海的波濤起伏。金黃的陽光照射下,斑駁的樹影清晰的投在林間小路上,影影綽綽好像一副濃淡相宜的剪影畫。
而這美景全被羽落忽略,她得賣力將眼下這場戲演好,腳掌隱隱作痛,地上的枝葉許是已經將她的一雙腳刺得血肉模糊了。
一雙腳的奔跑,那及得上周婉瑩的汗血寶馬,羽落隻覺得頭發一緊已經被她拽住,幾根發絲被連根拔起,束發的絲帶也被扯落下來,墨色長發披散開來。
羽落慶幸自己的頭發還算柔順,才得以讓婉瑩手上一滑。
白宇烈策馬奔進林間的時候,捏了把汗,隻見一抹白裝長發直達腰際,像一隻受傷的小兔一樣四處逃竄著,在她身後的周婉瑩幾度伸手險些抓到她。
白宇烈隻能狠力的夾著馬腹,拚命的追趕阻止,他了解婉瑩有仇必報的性子,晚一步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鮮紅帶血的手一把捏住羽落削尖的下巴上,將她抵在了一棵大樹上,那墨色的長發將她纖瘦的身體包裹,長長過眉抵眼的劉海將她的小臉埋在了裏麵,她永遠低頭的姿態,僅能讓人看見她緊抿的嘴唇。
“我今天倒要好好看看你的摸樣!”說這話的時候,周婉瑩幾乎是咬著後壓根的。
羽落趕緊伸手攔住,“婉瑩小姐,莫要聽主子亂講,羽落乃是下人,主子怎會傾情!”
婉瑩一把拍開她的手,力道之大竟讓她手上一麻。不由分說的掀開了她的額發。
眉黛如遠山,一雙似水眼眸裏夾帶著淡淡冰冷;肌膚猶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嫩,猶如蜜桃似乎能擰出蜜汁來;一雙朱唇,美若紅纓,仿似勾勒。
那過腰的長發,隨著林間穿梭的微風舞動,散發出獨有的清香,腰肢纖細,玉手纖長,完美的四肢比例,加之此刻身上的簡單白衣,竟在這光影斑駁的照射下,讓人產生臨至仙界的錯覺。
不施粉黛已是這般,若是加以打扮……
周婉瑩兩手垂下,看著眼前的羽落一絲淒涼的笑蕩開,步步回退,“你藏得好深,你故意在他麵前跳河想必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