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占盡便宜
青衫男子毫不在意墨魂嘴裏的埋怨,將她扶起到山洞裏麵的大石頭上坐下,白狼見墨魂受傷也湊上前來,圍著墨魂來回踱步,顯然是不安所致。
墨魂虛弱伸手,白狼猶如寵物一般貼靠在她身上,發出嗚嗚的聲音來,好像是在心痛墨魂。
“小白,你真好,隻有你最疼我!”
青衫男子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公子與一匹狼感情甚好,不免心生怪異,看著嘴唇泛白的墨魂說道,“你留了太多血,臉上已經病白!讓我看看!”
墨魂馬上擺手阻止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不必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必跟我客氣!我這裏正好隨身帶著上好的金瘡藥!”說著便走到了墨魂身邊一把拉起她的胳膊。
“真的不用了!”墨魂用力抽手,將已經凝血的傷口牽動,不禁皺起眉頭。
青衫男子本來出塵清雅的臉上馬上現出微怒,此等威嚴讓人不容拒絕,“我說不許動聽話便是!”
說著一把掀開墨魂破裂不堪的麵具,牽過她的手將袖子撕開,一邊為她上藥包紮一邊嘀咕道,“竟然這般瘦弱,想必生活一定疾苦!”
然後手腳麻利的掀開外袍,從內穿的中衣撕下幾塊布條,熟練的將墨魂手臂上的傷口包紮。
“你經常受傷?”墨魂看著他嫻熟的手法,很難想象一個這般儒雅的公子哥竟然會這些。
“怎麽?你見我是闊少爺便覺得一定是嬌生慣養,我多年隨父從軍,難免受傷,又怎不會包紮!”
“你父親是大將軍?”
“算是吧!”
“那你為何不會武功?”
“兩軍對敵拚的是智慧!”
墨魂看著青衫男子一臉得意的樣子,笑著打壓道,“言下之意是說你很聰明?那今日為何這般狼狽!你的智慧分明沒有派上用場!”
說話間青衫男子已經解下她的腰封,正要脫下她的外袍,墨魂回過神趕緊一把攔住,“你要幹嘛?”
“什麽幹嘛?當然是包紮?”
墨魂低頭看去,自己的肚子被劃破,血透過衣衫流出少許,“這處的傷不重,無需包紮!”
“我這金瘡藥是祖傳的,保證不會留下疤痕,肚皮上爬條毛毛蟲可不好看!”
墨魂看著青衫男子,想著他口中說的毛毛蟲般的疤痕,身體一抖,想起來就惡心。
這一愣神便忽略了青衫男子手上的動作,那大掌已經探進衣衫摸上她的肚皮。
墨魂仿佛被點了穴道一般,定在原處一動不敢亂動,生怕一旦推搡起來摸到不該摸的地方。舌頭打了結一般的結巴起來,“那個,公子,我,我可以自己來的!兩個大男人,這樣的姿態看起來不太好!”
青衫男子不停的往手上倒著藥然後探進衣衫裏塗抹在她的傷口上,片刻後又從自己的中衣撕下一塊長長的布條,兩隻手掀開她的衣衫下擺,圍抱住她的腰身將布條纏腰固定在她的傷口處。
毫不在意的回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替你包紮天經地義,大丈夫何拘小節!”
墨魂翻了個白眼,我去,便宜讓人占盡了,又是摟、又是抱、又是摸的,理由竟是這般的冠冕堂皇。
“我累了,想睡,等天明了我就送你出去找你的跟班去!”這是墨魂學成武功之後第一次真正的戰鬥,所有招數到了實戰當中運用都不是很得法,她的確需要實戰的經驗和曆練,眼下真是累的真不開眼。
唇邊一陣溫熱,墨魂終於睜開眼,陽光已經照進半個山洞,可見時辰已至中午。
一張放大的臉在墨魂尚未清晰的眼前晃動,墨魂猛的坐起身,嗵的一聲,兩個人均是捂著腦袋,齜牙咧嘴。
“你,你幹什麽?”
“你嚷著口渴,我喂你水罷了!”
墨魂看著青衫男子手中端著的碗,再看看火堆上麵架著的壺心下了然。
趕忙捂著自己的肚子站起身與青衫男子拉開了距離,“我竟這般貪睡,走吧,趕緊回去!”
青衫男子一把拉住墨魂的手腕,“你重傷在身,當真能走出這雪山?”
墨魂一把拍開他的手,想著男女有別不該拉拉扯扯,“這點小傷不礙事,況且我還有事在身,不容耽擱!”
說著一吹口哨,小白從角落裏竄出來,奔至他們眼前,“小白,捎這位公子一程!”
說著已經走出洞口,青衫男子隻能搖了搖頭,滿眼佩服的看著墨魂的背影,一翻身騎在了白狼的身上,白狼見墨魂一切安好的摸樣,以為又要與它開始玩追逐的遊戲,於是卯足了身上力氣衝了出去,幾步便追上了墨魂。
許是終於贏了一回,白狼心裏沾沾自喜,於是奔跑得更加肆意,潔白賽雪的絨毛隨風飛揚,將身上的青衫男子顛得幾度騰空而起。
青衫男子回頭望去,隻見一抹湛藍身影好似被風吹拂於半空中的綾羅一般,飄飄蕩蕩的漸飛漸低,直到跌落在冰雪之上。
猶如簪子上那隻藍色蝴蝶一般飄然跌落,青衫男子猛的鬆手,從白狼身上一躍而起,摔落在地上,皺了皺眉忍痛爬起來,向回奔去。
一把將墨魂抱起,“小公子,醒醒,你可還好?”墨魂早就沒了回答的力氣,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切極為的模糊,頭也昏昏的,一絲苦笑爬到臉上,自己來到這個時空裏連生病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這個超負荷的身體,終於要罷工了嗎?
“小公子,小公子……”耳邊的呼喚聲漸漸遠離,墨魂終於閉上眼睛,想著能在成為真正的刺客之前休息片刻也是好的。
青衫男子看著臉上一抹笑容卻昏了過去的小公子,心裏自是內疚,若不是為了救自己,他也不至於變成這般。
趕緊將其背在身上再度朝山洞走去,這個雪山之大是他難以想象的,好像望不到邊一般,他很想找個郎中來給這個好心的救命恩人看看病,怎奈根本走不出這裏。
隻得將內裏穿的中衣撕得七七八八,將雪煮成水反複擦拭著她的額頭和脖頸,幫她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