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濃至深
墨魂一手持樹枝對付著其中一個人,另一隻手不停的掏出飛刀攻擊另一個人,已經將藏在身上所有的暗器撇得七七八八。
最後將手伸向頸間掛著的梅花匕項鏈,想了想又縮回作罷!
另一個人終於突破所有的暗器行至她的眼前,墨魂再度招架不住,身上的夾襖已經變成單衣,長劍劃來直接割開她的皮肉,墨魂甚至能夠聽見割肉的聲音。
幸而是冰天雪地才得以讓她的血瞬間凝住,讓疼痛瞬間麻木。墨魂眼中蒙上一層嗜血的光芒,一隻手再度摸上頸間的梅花匕,看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墨魂自然選著活著,那麽……
梅花匕上的寶藍晶石閃耀,墨魂手指已經壓在劍鋒之上,正想刺破手指用血喚醒梅花匕。
腳下地麵一沉,墨魂的身體瞬間下墜,頭被壓在突突而跳的胸口處,淡淡的夜蘭香鑽進鼻息,墨魂終於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和傷口的疼痛。
埋怨道,“你怎麽才來!險些見不到我了!”
“怎麽會,你不是說你是我的寵物嗎?等不到我,你怎敢死!”
“還有心思說笑,他們可是很厲害的,你還是想想怎麽才能逃……”墨魂隻覺頸上一痛,眼前一黑人便昏了過去。
火光在身側閃動,唇邊有溫熱的水滑進肚腹,墨魂眼珠轉了轉,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暗夜一張放大的臉正焦急的看著自己。
墨魂眼珠四下看去,隻見自己身上蓋著暗夜的外袍,手臂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身側為自己擋風的則是那匹白狼。
而眼前的暗夜,肩膀上一道深深的傷口,血已經順著整條手臂流至手上。墨魂猛的坐起身,握住暗夜的手,兩條眉毛皺到了一起,“你受傷了?因為救我?”
暗夜趕緊收回,站起身朝火堆走去,“小傷不算什麽!”說著拿下架在火上的蛇肉遞給她,“你一直沒醒,想來也該餓了!”
墨魂沒有伸手接那蛇肉,“暗夜……”
暗夜咧嘴笑道,“幹嘛這幅表情,真是難看!”
墨魂拉住他受傷的手,將那被血染紅的衣袖撕開,掀起身上的外袍將中衣撕下一條,包裹在那傷口之上,眉毛緊蹙在一起,“竟然傷得這般的深,骨頭都已經露出了。走,我們回去找師父好好包紮一下,免得留下後遺症。”
墨魂作勢要走,卻被暗夜一把拉住,“師父不讓你回去,穀裏的規矩你還不懂,此刻你是在受罰,若是回去師父難免責罰,我不忍見你被罰!”
“現在是你的身體重要,還是我被罰重要,師父總不會打死我吧,你的手若是以後不能拿劍該怎麽辦?”
暗夜一把將墨魂拉進懷裏,“我隻是不想回去又多日見不到你,陪我再坐會可好!”
墨魂仰起小臉,看見暗夜眼中閃耀的光芒,尷尬的推開他,手臂一旋披在身上的寬袍展開,將兩人包裹其中,“那個,我們、我們就在火堆旁坐會,你便隨我回穀裏!”
暗夜沒有回話而是隨著她來到了火堆旁,兩個人肩並肩的坐在一塊寬石之上。墨魂的兩隻拇指互相磨搓著,眼睛也不知該看向何處,手上一暖,心突地亂蹦兩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墨魂,看著我!”聲音中難掩的溫柔,見她毫無反應,便急著扭身,“嘶!”的一聲,牽動了傷口。
墨魂終於抬眼捧住暗夜的胳膊埋怨道,“怎麽如此不小心,看看血又湧出來了!趕快隨我去找師父!”說著就要站起身,卻被暗夜一把攔住。
長指伸來挑住墨魂消尖的下巴,逼著她無處躲閃,“墨魂,可否許我一生?”
墨魂眨眨眼,好似被嚇得沒有聽懂他的話一般。
暗夜再度重複,“墨魂,可否許我一生?”
“不要,不要開這種玩笑,刺、刺、刺客是不配擁有感情的,你忘了穀主的教誨!”
墨魂推開暗夜的手,站起身緩緩的往洞外走去,“隨我回去吧,莫要耽誤了醫治!”
身後傳來暗夜的歎息聲,墨魂胸口一緊,這三年來暗夜對自己的照顧,縱使是鐵石心腸也被融了,隻是她從來沒有往旁處想過,她忘了自己身處古代,十五歲的年紀已經及笄,是可以許人的了。
墨魂回眸給了暗夜一抹難得的笑容,“走吧,我隻當你什麽都沒說過!”
墨魂一臉哭相,“雲影師父,你再想想辦法,怎麽會?我也受傷了卻都沒事,暗夜怎麽就不能拿劍了,刺客,刺客不能用劍還怎麽生活?師父……”
雲影一甩袖籠負手走了出去,隻留下一聲歎息。
墨魂兩手無力的垂蕩在身側,一顆心上仿佛爬著無數的螞蟻,被狠狠的啃噬著,不痛卻焦灼難耐。
腦子已經一片空白,隻是口中反複的重複著,“怎麽辦?怎麽辦?”片刻後抱頭蹲在地上,沒有一絲動靜。
一直躺在床上的暗夜來到她麵前也蹲了下來,用力握住她的雙肩,忍痛半響才說出話來,“你看我的手還有力氣,別聽雲影師父嚇唬你,我沒事,真的!”
墨魂仿似重獲希望一般的仰起已經梨花帶雨的小臉,卻見由於疼痛而雙眉緊蹙的暗夜,再度泄了氣,“暗夜,怎麽辦?怎麽辦?都是被我害的!”說著猛的站起身,“我要去找他們,我要替你報仇!”
轉身欲走,卻被暗夜從身後一把抱住,“別去,幸好傷的是我,若是你,我會更痛!”
墨魂壓住嗚咽,身體抖得不行,伸出小手撫在環著自己的那雙大掌之上,迭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身體被緩緩扳了過來,暗夜捧著她的臉將淚一一拭去,滿眼寵溺的一笑,“從未見你哭過,我竟如此高興,這淚是為我而流?”
墨魂眨眨眼,晶瑩的淚滾珠一般的滴落,小聲說道,“我隻是,隻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
暗夜歎了口氣,將她緊緊的揉進懷裏,附耳輕聲說道,“就偏得這般傷我?難道你的心裏對我從沒想過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