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遷墳02
《佛系大仙女》與《大農場主》
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張求道已經二十歲, 卻有一張未成年娃娃臉, 身高一七五左右。慣愛穿黑色衣服, 他認為顯得自己成熟, 實際上手裡常年捧著手機打農藥。
「正一教弟子,張求道。」張求道朝著陳陽點了點頭,然後從屋裡拖了張椅子圍著桌子坐下。
分局庭院挺寬闊,種了些花草,旁邊還放一個大水缸, 缸里開著荷花苞。景色怡然, 安靜優美。庭院里還有一張石桌子, 圓形, 沒有椅子。這會兒還是六點左右, 天色有些暗,晚霞掛在天邊,還是看得很清楚。
於是陳陽決定就在庭院里吃飯,清風徐徐, 不會悶熱也挺涼爽。環境也好, 至於夏天蚊子多,一兩張驅蚊符就能解決這個煩惱。
「陳陽, 分局新局長。」
張求道:「以後請多指教。」
陳陽微笑, 心情變好。總覺得張求道很靠譜, 四品天師又懂禮貌, 每個月都會接單完成度也高, 評價不錯業績好,工作熱情。還姓張,他記得正一教祖師爺就姓張,何等緣分!
關係親近好辦事。總算有個靠譜的同事。
這麼想著,陳陽眼含欣慰。
菜全都上齊的時候,張求道和毛小莉起身去拿碗筷和飯煲。陳陽摘下圍裙,洗完手后坐在他們為自己搬出來的椅子上,同馬山峰聊天。
「你家那位還沒到?」
陳陽看了眼時間:「快到了。」
馬山峰笑呵呵:「也是同道中人?」
「算是。」
這時,屋裡傳來毛小莉喊聲:「馬山峰,你的酒藏哪了?」
馬山峰:「別瞎說,我不藏酒。」
「少來。」毛小莉從窗戶探出身子來,大聲喊道:「快點說!今天局長親自下廚,和局長夫人第一次見面,你就別摳了。」
「我辦公室祖師爺畫像後面的牆裡,只能拿一瓶梅子酒、一瓶楊梅酒,其他不準拿。」
毛小莉『略略』兩聲,「我才不喝白酒。」
過了一會兒,毛小莉兩手各拿著兩瓶果酒,全是馬山峰自己釀的梅子酒和楊梅酒。打開瓶蓋,淡淡的酒香和清新的果香撲鼻而來,趁著夏天傍晚的風和一桌子美食,令人食指大動。
張求道:「我去拿點冰塊,先把酒凍一凍。」
恰在此時,門口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陳陽眼睛一亮:「他到了。」
眾人一見,便知來人正是陳陽的對象,於是都直勾勾盯著門口看。接下來他們就看到一個高大俊美,帶有威嚴氣勢的男人走了進來。
毛小莉和張求道面面相覷,說道:「抱歉先生,現在不接單。如果您緊急需要,請先在大福APP下單,我們會接下。」
度朔淡漠一眼瞥過去,俱叫兩人背脊一寒,不由抬頭挺胸面帶警惕。尤其是毛小莉,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一般。當觸及度朔的眼神,她猛然想起總局的度北度局長。
兩人給她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但這不可能。兩個人長得完全不像,因此毛小莉陷入疑惑。
幾個人中,反倒是馬山峰較為鎮定。笑呵呵的招呼:「到了?求道,你再去搬張椅子。小莉,到我辦公室拿瓶白酒。」
張求道和毛小莉不明所以,還以為度朔跟馬山峰相識。便都進屋去搬椅子以及拿酒。
陳陽觸及馬山峰沒有波瀾的眼睛,「您——」
馬山峰擺手,顯然是什麼都知道。
陳陽感嘆,姜還是老的辣。他什麼都沒說,馬山峰就知道度朔就是他對象。而且面對他對象是個男的,居然還如此淡定。
其實馬山峰早在陳陽住進來的第二天就猜到了,哪個女人能那麼大佔有慾下狠力的嘬出一大片吻痕來?度朔進來的時候,看陳陽眼神就輕易的證實心中的猜想。
不過是夫妻變成夫夫而已,馬副局表示自己年輕時走南闖北,妖魔鬼怪都見過,何況一對小夫夫。但看度朔氣度,估計是個人物。
馬副局也許道術上比不得別人有天賦,只看人這點,准。
張求道搬了張椅子出來,馬山峰招呼度朔坐下。毛小莉拿著瓶白酒出來,另一隻手裡還拿了一桶冰。
馬山峰接過白酒,又讓張求道去把他煮茶的那套工具拿出來。
張求道抱著胳膊不動,橫眉冷眼,不聽使喚。
馬山峰只得說道:「你這次單子的報告,我會好好寫。」
他才進屋拿煮茶的工具。
馬山峰說道:「果酒凍著喝,白酒則要溫著喝。您貴姓?」
「度。」
「度?」馬山峰瞥向度朔,腦子裡閃過他跟總局局長度北的關係,隨即心裡一凜,將這些想法拋出腦海。
這不是他能去探究的。
「度兄弟,」馬山峰打完招呼又對張求道和毛小莉說道:「這就是局長的對象。」
張求道:「!」
毛小莉:「嫂子?!」
噗。
陳陽差點把喝進嘴裡的果酒噴出來,雖然止住卻還是嗆到了。度朔給他拍背舒緩,等他緩過來后又倒了杯水給他:「慢點喝。」
陳陽喝完,他就把杯子拿過去放下,說道:「想看我笑話,就別嗆到自己。」隨後,瞥了眼毛小莉:「叫我度朔就行,『嫂子』就免了。」抿了口酒,又說道:「要叫嫂子,就沖著陽陽叫。」
陳陽又差點嗆到,掐了他一把:「別亂說。小莉,你還跟以前一樣就行。至於他,隨意。」
毛小莉訕笑,埋頭夾口菜吃。一吃進嘴裡,猛然瞪大眼睛:「好好吃。」
她抬頭想對其他人說,卻發現張求道不知何時早就坐下來埋頭苦吃,碗里的菜堆得小山高。馬山峰雖然一邊慢悠悠喝酒,微笑著看他們對話,實則夾菜的速度不比張求道慢。
「狡猾!」說完,她就不甘示弱的埋頭苦吃,就怕慢一步飯菜全被吃光了。
這群心機深重的可怕同事,一開始表現得那麼震驚。結果只是想偷偷一個人把菜吃光。毛小莉憤憤的想著。
陳陽忍不住笑了。他還以為會有人表現出驚訝或不適應,結果在他們眼裡,他對象是個男人還不如他做出來的一桌子菜來得有吸引力。
晚飯過後,毛小莉已經捧著肚子癱在椅子上,望著星空喃喃感嘆:「太好吃了。陳哥,娶到你的人真的好幸福。」
自從離家單幹,三年來都靠外賣泡麵解決的毛小莉,在此刻彷彿感悟到了人生中幸福的真諦。
陳陽:「誇張。」
毛小莉:「才沒有。」她豎起大拇指:「陳哥的廚藝是這個,對吧張求道?」
張求道雖不像毛小莉坐沒坐姿,但難得沒有無聊的打遊戲。聞言,點了點頭。又追加一句:「好吃。」
馬山峰笑呵呵,倒是跟度朔聊到了一塊兒。因兩人都好茶,便都就好茶聊上了。
看來看去,總覺得他倆才是同輩。度朔相貌上比馬山峰年輕三十歲,沉穩的氣質卻讓人絲毫無法將他與衝動朝氣的年輕人聯繫在一起。
陳陽坐在度朔身邊,靠在他背上,整個重量都賴在他身上。後者紋絲不動,仍舊身姿挺拔。
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也格外多。
陳陽剝了顆糖剛塞進嘴裡,便察覺到度朔看過來的目光。他趕緊將那顆糖含進嘴裡,抬頭滿臉無辜。
「今天第四顆。」
陳陽偷偷晃了晃度朔的衣角,眨了眨眼,無聲的撒嬌。
度朔動了動身體,抬手捏住陳陽的脖子,清冷的說道:「下不為例。」
陳陽舉起手掌表示起誓,偷偷看向其他人。發現他們各自品茶的品茶,發獃的發獃,看星星的也正認真研究星座,沒人注意他們這邊就鬆了口氣。
殊不知,他們眼角餘光都牢牢盯著他倆。不約而同的想道:陳局長真是賢妻。
突然,毛小莉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說了幾句話后便掛斷,然後對著眾人宣布:「新單子到了。」
她穿著拖到腳底的長裙,露出幾根漂亮的腳趾頭。衣領裹住脖子,遮住青紫的勒痕。
葛青一直陪著她,並對毛小莉說道:「今晚我陪琪琪睡吧。」
毛小莉點頭:「好。」
晚上,一抹月光通過窗帘的縫隙,溜進卧室。卧室大床上睡著兩個女孩子,窗帘無風自動,一晃一晃,詭譎不已。
葛青猛地睜開眼,看向窗戶。發現窗帘被風吹動,先是覺得風大,之後渾身僵住。她記得很清楚,睡前已經關緊門窗。所以現在窗帘怎麼會動?
還是說什麼東西打開了窗戶?
葛青吞了吞口水,不敢動。死死盯著前面吹動的窗帘,那裡出現一個影子,黑漆漆,面朝著她,盯著她。
眨眨眼,緩解瞪太久的酸澀感。葛青動了動身體,猛地掀開被子打開床頭燈。燈光照亮整個卧室,舞動的窗帘突然靜止不動,黑影也消失不見。
葛青不敢放鬆,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轉身就想叫馬琪琪一起到毛小莉卧室去睡。
但她剛動了一下,全身僵硬。
有東西靠近她的脖子,觸感粗糲。她緩緩低頭看手機,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脖子和背後的情景。她的脖子上套了一根麻繩,像有生命一般縮緊。
背後貼著她的東西是馬琪琪。
馬琪琪眼球上翻,眼睛里全是眼白。嘴巴大張到扭曲的地步,紅色的舌頭垂到脖子處。她脖子上的青紫勒痕深深凹陷進去,幾乎勒斷頸骨。
葛青看了一眼,嚇得蓋住手機,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琪琪,不如我們去找毛小莉一起睡吧。」
「我不認識她,不想跟她睡。」
葛青深吸口氣,猛然將手機砸向馬琪琪的臉,兩手抓住脖子上的麻繩,向下委身,掙脫開麻繩朝著卧室門口邊跑邊喊:「救命啊!!」
匆忙向前跑,卻撞到了什麼東西。葛青整個人向後彈,抬頭看,眼前是一雙腿。馬琪琪被吊在半空,形容猙獰恐怖的盯著她。
一根麻繩出現在葛青面前,葛青本來掙扎的動作慢慢停止。眼前的麻繩好像有著難以抵抗的吸引力,葛青被迷惑,逐漸將自己的脖子套了進去。
麻繩陡然縮緊,葛青也清醒過來。正掙扎間,卧室門被踢開,兩個身影跳進來。陳陽摘下腕間紅線,朝吊在半空的馬琪琪鞭打過去。
伴隨一道慘叫,一個紅色鬼影被從馬琪琪身體里鞭打出來。蒼白臉色、猙獰面孔,舌頭長至胸前,頸骨斷裂,周身紅光,可知這是一隻沾過人命的吊死鬼,已成厲鬼。
陳陽接住馬琪琪,將她放倒在床上后將吊死鬼的麻繩從葛青脖子上拿下來。至於厲鬼則由寇宣靈負責。
「……如臣所上,佐臣討伐,立時消滅,如玄都鬼律,急急如律令。」寇宣靈左手掐手決,右手拎六面古銅製正方體,形如骰子的法器,將吊死鬼收進法器里。
陳陽將馬琪琪交給葛青,葛青忍不住伸手去探馬琪琪的鼻息。
「放心。鬼上身而已。」
葛青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又被這句話吊到嗓子眼:「我剛剛在窗帘下看到一個黑影,就是那東西上了琪琪的身?」
「不是。她在白天的時候就被附身了。」
「什麼?」
「寡言少語,躲躲藏藏,腳後跟踮起,鬼上身。」
葛青搓了搓胳膊:「不是吧。我以為琪琪只是被嚇到才——」
一想到她陪了鬼上身後的馬琪琪幾乎一整天,還跟她睡同一張床好幾個小時,她就忍不住后怕。
「你們怎麼不告訴我?」
陳陽:「馬琪琪是被吊死鬼附身,怨氣、陰氣很重,加上受到不小驚嚇,魂魄不穩。須趁吊死鬼不備,鞭打出馬琪琪身體,才能保證馬琪琪魂魄不會同時被打散。」
馬琪琪身體虛弱,陳陽的紅線本來就能直接鞭打魂魄。一不小心,直接把馬琪琪的魂魄打散一個,都能導致馬琪琪出現問題。
「那琪琪會出現什麼後遺症嗎?」
「不會。事情解決後去看醫生,養養身體,多曬太陽。」
葛青道了聲謝,便專心照顧馬琪琪。
陳陽好奇的看著寇宣靈手裡的骰子,古銅製,六面刻有經文。他問道:「上面刻了什麼?」
「《女青鬼律》。」
《女青鬼律》為正一經典戒律,記載萬鬼姓名吉凶,由太上老君敕張天師,制伏萬鬼。原本是太上老君不忍心見民間厲鬼邪祟作亂,賜予張天師女青鬼律制伏萬鬼。
「為什麼用骰子裝鬼?」陳陽記得以前天師都用酒罈子抓鬼,怎麼現在流行用骰子了?
「方便。」寇宣靈一邊拋著骰子一邊說道:「以前的酒罈太大又很笨重,而且脆弱不保險。雖然鬼在裡面破壞不了酒罈子,可要是一不小心砸地上,或者一塊石頭砸上去。酒罈子一碎,千辛萬苦抓來的厲鬼就跑了。而且酒罈子太笨重,不可能隨身攜帶。」
陳陽點頭贊同。酒罈子抓鬼確實有諸多不便,但用酒罈子抓鬼是為了渡化厲鬼。實在無法渡化,就只能煉化成為上好的抓鬼材料。
「現在不用天師渡化,」寇宣靈擺擺手:「大福跟陽間合作,抓到為禍陽間的厲鬼,直接請鬼差帶走就行。」
陳陽讚歎:「真是高效率。」
果然是合作共贏的未來,就連地府也不例外。
這時,毛小莉匆忙趕過來,咋咋呼呼的卻在到門口的時候猛然噤聲。良久,陳陽兩人才聽到她蚊子般的聲音:「度局好。」
陳陽忍不住笑了下,走出卧室。
寇宣靈頗為驚訝:「局長一直在外面?」
「嗯。他跟著我出來。我說要自己解決,他就沒出手。」
實則度朔根本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只他畢竟是局長。什麼事不幹卻能賺到功德,多少會惹來同事不好。陳陽便含糊的說幾句,把度朔不出手的原因攬到自己身上。
誰料寇宣靈頗為訝異的看了眼陳陽,令後者莫名,以為自己的謊言被戳穿。
難道度朔渾水摸魚、尸位素餐的行徑早已人盡皆知?
陳陽不知道的是當度朔接下這次的單子,引來總局多少人爭相觀望。以為是一起引動國家龍脈動蕩的大案件,寇宣靈也這麼以為,被欽點過來處理案件的時候,豪情萬丈。
直到他發現,這就只是一起雖然複雜嚴重但連二星級別的單子都夠不上的案件。
因此,在他看來,度朔不出手才正常。
陳陽沉默,決定回去關上房門后好好教育一下度朔。至少努力點,別偷懶偷得太明顯。
出門口,陳陽對毛小莉說:「小莉,你今晚就留在卧室里陪葛青和馬琪琪。」
「沒問題。」毛小莉風一樣的刮進卧室里,她正愁找不到借口遠離度朔。
度朔掃視了眼陳陽,發現沒受傷便朝寇宣靈說道:「明早上我和陳陽去鬼宅,方文雯交給你。」
「好。」
寇宣靈應了聲,然後看到循著聲音過來的馮遠和韋昌平,像是想起來什麼趕緊跑到自己的卧室。
馮遠兩人見狀,臉色難看又痛苦。
陳陽:「你們怎麼……又失眠?」
眼下青黑、神色疲憊,腳步虛浮。明顯睡眠不足。
馮遠嘆口氣,一臉一言難盡:「陳大師,您不懂。寇天師……太虔誠。」
陳陽點頭,度朔說過寇宣靈每日三拜祖師爺。
韋昌平神色痛苦:「半夜睜開眼,看到他點香拜祖師爺。」
馮遠:「沐浴焚香,念誦經文,然後焚燒。凌晨三點到五點,然後起床練劍。」
他們好痛苦,都是一群夜貓子。捧著手機在被窩裡不玩到兩三點絕不停,剛閉上眼睛,寇宣靈就起床念誦經文。
真的撐不住。
陳陽滿臉敬佩:「寇天師勤學苦練,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升授五雷籙。」
言語之間,頗為敬佩。
馮遠兩人崩潰。
「你們可以早睡。」
度朔突然攬著陳陽肩膀,說道:「回去睡覺。」
陳陽乖乖的:「我回房了,你們可以不跟寇天師一個房間的。遇見鬼,喊救命就行。」
說完,就被度朔攬回房。
馮遠和韋昌平互相對視一眼,說道:「度大師跟陳大師關係真好。」
「睡過的交情吧。」韋昌平心不在焉的說道:「你說我們要不要跟葛青商量,讓我們進去打個地鋪?」
馮遠沉默,然後去敲門。
他們來晚幾步,不清楚剛才發生什麼事。一問清,兩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葛青問:「你們還有什麼事?」
馮遠搖頭:「沒,沒事。」
葛青甩上門。
馮遠:「仔細想想,祖師爺在身邊,感覺格外安心。」
「那回去吧?」
「嗯。」
「……」
陳陽跟毛小莉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你不是天師?」
陳陽搖頭:「我本來是應聘街道辦處處長,國家在編公務員。」
「不能啊,難道招聘文書發錯了?」毛小莉挺崩潰:「總部那邊搞我們,居然讓個普通人來當局長。分局就算不是親生的,差別待遇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陳陽苦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被選中。
他一向避諱鬼神,盡量遠離。剛畢業投遞出去的簡歷好不容易有回應,工作和福利讓他心動不已。誰知道居然是和鬼神打交道,他就不得不拒絕了。
哪怕福利再好,也得拒絕。就是可惜了五險一金和包吃住,退休后還包分配房子的好福利。
毛小莉看出他想退出,趕緊拉住他:「哥,陳哥,幫個忙。輸人不輸陣,你現在要是走了,傳出去就是我們大福分局工作人員半吊子,還沒跟邪祟打照面就被嚇得落荒而逃,面子裡子全丟光。以後接不到活兒,沒收入離倒閉也不遠了。」
陳陽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薅下去,笑了笑,悄悄揉手臂。
小姑娘瘦瘦小小,腕力勁兒賊大。
「好吧,我不走。」
另外兩撥人看了會兒陳陽和毛小莉,發覺不認識,估計不是什麼有名的天師。因此放下戒備,不再將二人放在眼裡,兀自提防對方。
毛小莉鬆口氣,拉著陳陽低聲說道:「看到那兩人沒?「
「不是三個?」
「年輕的那個不用管,估計還沒授籙呢。」
天師派有云:未受籙時,無所呼召,受籙之後,動靜呼神。意思就是只有授籙才是天師的入門級別,授籙后,頒發職券牒文,名登天曹,記錄在神靈能夠看到的牒文中,才能和神靈溝通以便借用神靈之力驅邪降鬼。
毛小莉說:「看他們腰牌,都是盟威籙,用的青色穗子,正四品天師。肯定不是總部來的人,要不然會接三星的單子?肯定是貪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