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全文完
95 全文完
丑紫當然不會說：『原來你沒死。』
丑紫也不會說：『你怎麼可能沒死？』
在看到未記名的那一瞬間, 他就知道身邊出了叛徒。破喉嚨快速退離丑紫身側, 站到了未記名身後的陣營中。丑紫怎麼也沒有想象過破喉嚨的背叛。
並非因為不可能, 而是習慣使然：習慣性地認為自己在任何對決中都佔據上風，因此唯利是圖的下屬不會選擇投靠敵方。
這種視野的盲區實在不可取。
丑紫舉起無限手套, 擋下這一波子彈。
他發動攻擊，然而紫色寶石的能量完全接觸不到未記名的衣角。丑紫與未記名之間相交織的時空形成了亂流, 像細碎的刀片, 若丑紫試圖踏出這個房間一步，都會被風暴撕成碎片。
——綠色寶石與藍色寶石的合理用法。
「可惜你體會不到同時操縱兩顆寶石的感覺, 」未記名笑道，「就一個字——」
「真他媽爽。」
在丑紫仇視的眼神中, 未記名突然聯想到前幾天弓箭手建議要成立一個『仇富者聯盟』，結果被安東一陣暴揍, 現在未記名覺得他們可以組建一個仇礦者聯盟。
丑紫才是真·手上有礦的寶才呀，黑色五將撿到鬼了。
話說『真他媽爽』這是一個字嗎——
「我也不知道，純粹是和韋德學壞的。」未記名老實地承認, 自雇傭兵那裡學來的語法規矩, 就是髒話不算字數，大約是起到必要的修飾作用。
和標點符號是一樣的, 大概、也許、差不多。
紅色寶石和紫色寶石, 兩顆寶石分開來，根本就無法匹敵未記名手中的任何兩顆寶石的排列組合。
「好了, 交出你手上的兩塊寶石, 我就放你離開——不然你就得留在這裡, 享受時間循環的快樂。」
未記名滿不在乎地在丑紫面前盤腿坐下，他看起來放鬆極了，並不在乎他本身的時間消耗。
「你要的平衡，」歐洛絲在遠處看著這邊——她是個非戰鬥人員，當然不可能選擇離戰場近的位置。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職能分配才最合理。俗話說當局者迷，若決策者本身也擁有己方的最強戰力、不得不加入到戰鬥中去，就更難從中窺見整個戰局的動向、從而做出計劃性的改變。
他要的平衡——
不錯，這才是丑紫口口聲聲所支持的平衡，如天平兩頭，哪一邊也沒有決定性的力量。
他只不過是做出了錯誤的猜測，將自己放在手持天平之人的角度，但他既存在於這個宇宙，就只不過是天平某一端的籌碼而已。
如果丑紫本身的力量太過強大，無論處在哪一邊，都會造成天平的失衡。
從這裡開始，丑紫真正意識到自己失敗了：他無法達到宇宙的平衡，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要靠某個人、或者無所不能的『創世主』來不斷調整的天平，其本身就存在致命的缺陷。
所謂的『無所不能』也僅僅是相對的，未記名持有無限寶石，所能達成的目標比丑紫所能想象的還要宏大。
於是丑紫承認了失敗，並不只是一次性的、戰略上的失敗，而是理論上的、最根本的。
從一開始，他的理想就從未合理過，只不過是一次心理創傷所留下的執念罷了。現在想來，他從未回頭看過那些被他征服、並滅亡了一半人口的星球，也沒想過這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丑紫失去了鬥志：他的失敗並非某一次的僥倖，只要有未記名存在，就是必然。
『或許去某個星球種種田很不錯呢？』他突然產生了這種退休的想法。
寶石手套掉落在地上，紅色紫色兩顆寶石同樣滾落在地。未記名像只剩血皮時看見了一卷繃帶一樣，興高采烈地撿起無限寶石。
他現在算是完全掌控了六顆六彩寶石的人。
未記名拈起一顆子彈，將它往上拋起，橙色光芒從中爆發出來，與其他五色相對而立。六色的光輝看起來有些可笑，尤其是他們將不同顏色的光統統映照在未記名身上，就顯得十分廉價。
幸而那個笨重的金屬手套對未記名而言並不是必需品，他只是一股腦地將寶石塞進背包里去。
無論突擊者是否認同丑紫的『退休』，現在看來，將丑紫遠遠地送走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然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突發奇想、要去毀滅宇宙？
於是由未記名將丑紫遠遠地、用藍色寶石傳送走。
而破喉嚨則帶領軍團原路返回，無論這些人是否服他、又會生出什麼事端，與地球再無干係。
未記名看著戰艦漸漸消失在天際，連帶傳送門也完全不見了。
他湊在雇傭兵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後者突然微笑起來。
他們向正看向這裡的歐洛絲小小地揮了揮手。
等突擊者們回過身，就發現那一對雇傭兵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帶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寶石一起，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他們眼前的場景霎時變換，已經回到了突擊者大廈中。
安東低頭，看見熟悉的金紅色戰衣覆蓋全身，納悶極了：
「欸，我穿著戰衣是要幹嘛去呢？」
「先生，您的行程安排是空白。」維斯盡職盡責地回答。
史蒂芬看著自己手中的盾牌，也有些不明所以：沒有國安局指派的緊急任務，自己沒道理會穿成這樣，然而事實就是一切如常，他也想不起最近有什麼威脅來。
他走到窗邊，往下看去。街上車輛來往、行人涌動，與平時的紐約並沒什麼不同。好像有什麼發生了，又好像什麼也記不起來。
————
「韋德，你想去哪兒？」
「嘻，首先哥要帶你去每個國家都晃一圈——你知道非洲有個國家不？那裡可有意思了——然後我們可以去外星，阿斯加德什麼的，九界自駕游！」
他們十指相扣，面對永恆、相視而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