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友軍之圍
15 友軍之圍
倒不是說神盾局是那種事情結束之後才來遲的警察型人物，辦事效率高，也抵不住戰鬥力不行。能打的全部跟自己人打起來了，其他能打的也全部打不過復仇者聯盟。
弗瑞也沒辦法呀，弗瑞委屈。
特工早在戰鬥開始不久的時候就包圍了復仇者大廈，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直到戰鬥終止，才衝上樓來。菲爾·寇爾森萬臉懵逼地看著未記名墜樓。
什麼情況？他們倆不是一起來的嗎？
「死侍，你做什麼？」馬特·默多克最先反應過來，他聽得到烈烈風聲，裹狹著未記名快速下墜。唯二有飛行能力的，獵鷹不能動彈，鋼鐵俠的盔甲已經基本報廢，根本不可能下去救人。
靈敏的四感並不能阻擋他心中驟然升起的恐慌，未記名確實是敵友不明，可也在關鍵時刻站在他們這一邊，阻止了基爾格雷夫的陰謀。死侍這是幹什麼？
這個高度。如果是為了報復未記名剛才那一槍——該死的瘋子，這個高度不可能活下來，未記名可不像死侍，有無數次死而復生的能力。
未記名在下墜，很熟悉的風聲環繞身周，就像每一次跳傘時一樣。區別只是這一次，身上沒綁降落傘。摔死這種死法，未記名也不是沒有體驗過，但到現在他還處於迷茫狀態。
為什麼把自己推下來？
忽然，有什麼東西從側邊狠狠撞過來，半空中一道紅影高速劃過，正正好好接住未記名，帶著他一起盪了好長一段距離，在對面樓頂上停穩。
那人鬆開手，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聲音年輕得過分：「對不起，先生，死侍說情況很緊急啦，他們應該是往那邊去了。」正是穿著紅藍制服的蜘蛛俠。
他剛才和死侍在復仇者大廈的A字燈牌上碰面，死侍告訴他不要輕易下去摻和，然後幫未記名追可能會逃跑的紫人。當然，其中夾雜著許多不良辭彙和玩笑，在此略過不提。
未記名快步到天台邊緣，果然看見鷹眼幾乎是半扛著基爾格雷夫，進了一輛明顯隸屬於神盾局的軍用車。外圍的特工並不能對基爾格雷夫造成任何威脅。事實上，除了送快遞之外，他們並沒起到任何作用。
剛才因為殺死死侍，愣住的那段時間，完全杜絕了追上基爾格雷夫的可能性。未記名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浪費時間，完全想不到當時是怎麼回事。
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情感，只覺得自己的反應是完全不合乎邏輯的。未記名原地坐下來，開始分析這到底是個什麼。
除了托尼，所有復仇者已經被各自移進隔離間，索性基爾格雷夫的指令目前來看只有「不要動」這一條。接下來的追蹤要交給神盾局，不管基爾格雷夫的能力怎樣控制人心，他也沒辦法抹去車上的GPS裝置，當然鷹眼會知道怎麼做，但從線索中抽絲剝繭，就是眼前這些特工們會比較擅長的事情了。
「未記名先生，請放下武器。」菲爾·寇爾森率先垂下槍口，表示自己並無惡意，情況與上一次已經大不同了，聽完復仇者中，唯一沒有被控制的托尼·斯塔克的陳述，他意識到現在神盾局需要未記名的幫助。
尼克·弗瑞局長的準則，一向來就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在他領導下的神盾局自然也是如此。未記名作為寶貴的「資源」，自然不能例外的。
未記名於是也放下了槍。他很快想到，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被追捕的逃犯，或者一個可疑人物。夜魔俠和蜘蛛俠兩人都公然與自己合作，代表有英雄承認了他的能力和身份，並付出最基本的信任了。
假使他猜得不錯，菲爾·寇爾森探員接下來就要向他求助，這也是為自己將來打算的絕佳時機。未記名決定先發制人。
「寇爾森探員，」他摘下三級頭，冰藍色眼睛盯緊了為首的特工，明明不是多佔優勢的身高，但就給人一種壓迫感，「我認為你需要我的幫助，正巧，我也需要你的。」
「請說，」寇爾森覺得那種初見未記名的毛骨悚然感又回來了，但作為自身特工，這一點寒氣遠遠不足以嚇倒他。
「我只希望，我能以神盾局朋友的身份來參與進這件事。」未記名也不打算以一個眼神止小兒夜啼，得到寇爾森的確認，就決定將這個話題輕輕放下。
他的最終目的，不過是在下一次跑毒的時候能沒有那麼多阻撓罷了，何況生物毒素的事情也要拜託班納博士繼續研究，讓神盾局欠他一個人情也就足夠了。
「那麼合作愉快。」寇爾森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從這一刻起，未記名就不再是神盾局明目張胆的監視名單上的一員了。在能威脅到復仇者聯盟、操控其成員的敵人面前，對未記名的懷疑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當然，獲得神盾局暫時信任的未記名，第一樣福利就是像樣的武器。未記名對武器的要求精確到可怕，什麼步/槍、倍鏡、握把，乃至彈匣都有仔細要求。
雖然覺得這武器很是接地氣，寇爾森還是驚嘆於他對槍支的熟悉程度。未記名將槍支拆卸開來，一樣一樣檢視。遊戲中他沒機會，也不需要這麼做，現實生活中就完全不同了。
要確保槍械受到妥善的保養才行。
死侍和特工在門口談話，說的大概是他死後復生、基爾格雷夫的命令就對他無效的事實。未記名感到安心。他平時不會這麼覺得，遇到最可靠的隊友時也不會。但死侍讓他放下戒備，即使是暫時的。
「好極了，跟哥一起去砍個會心靈控制的超級反派，怎麼樣？」死侍結束了單方面的嘮叨，耳機里響著能震傷耳膜、在外界也能聽到旋律的不怎麼正經的音樂，搖頭晃腦地拔出武/士/刀，「比起那個光頭輪椅男，這基佬紫雷夫可差遠了。」
未記名正檢查手上的槍支，是神盾局提供、嶄新的一把M416。聞言，將彈匣裝入滑槽，發出清脆的咔噠輕響。
「啊。我們會贏的。」他笑著說。
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未記名並不會駕駛這玩意兒，其他人顯然不太放心讓死侍來，於是飛行員收到指令，只允許在一定距離外將兩人用繩梯放下去，不允許與嫌疑人正面接觸。
「我會把他帶回來的。」未記名出發前，對已經處在隔離間里的娜塔莎·羅曼諾夫保證道。
娜塔莎仍不能動彈，但緩緩眨了眨眼。眼裡沒有感激或者虛假的動容，她看著未記名，並對他報以完全的信任，至少在這件事上，因為她像是看見了被神盾局招募之前的自己。
未記名是個殺手，頂尖的殺手。而頂尖的殺手一般不會失敗。
死侍和未記名面對面坐在直升機里，實際目的地並不遠，大概也就五分鐘左右的飛行時間。未記名感覺身側那一把應急用的手/槍有點發燙。
多半只是幻覺。未記名意識到如果一會兒死侍中了基爾格雷夫的招，他就必須再親手殺死這個不死的雇傭兵一次。不能再有猶豫或者浪費時間了，他告誡自己，但同時又不是那麼確定。
螺旋槳的轟鳴聲中，死侍說了什麼，未記名完全沒聽清，於是上身前傾，更靠近雇傭兵一些。死侍重複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
「哥感覺，哥中彈了。」
「是的，韋德，你剛才確實中彈了。」未記名冷靜地指出，「但等一下你就不會。」
「會的，會的，哥沒救了，哥感覺心臟中彈了，」死侍誇張地表演著，面罩幾乎要皺成一團，明顯看得出來下面的臉是多愁苦猶疑，「跟哥談戀愛吧，以上床為前提的那種。」
他越說越躍躍欲試，把一開始的猶疑扔到一邊，開心地說起了騷話。
「？」未記名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句話中的含義，但真心沒明白上床是什麼意思。
「不，對不起，雖然死刑血賺，但哥不忍心荼毒小甜心純潔的心靈。哥要做你的護花使者。」死侍把臉埋進手掌里，忽然有一種自己是變態——雖然經常有這種意識，但這次格外嚴重——的感覺。愧疚心快要把自己淹死了。哈，新聞頭條，不死的雇傭兵韋德·威爾遜死於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良心。
「？」未記名依然迷茫，不太懂死侍的意思。他可以在其他方面甚至與黑寡婦鬥智斗勇，在面對情感問題的時候卻的的確確像張白紙。
「沒啥，你的三級頭真好看。」死侍完全沒法把頭抬起來了。
「謝謝。」未記名坦然接受了雇傭兵的稱讚，站起身來，隨時準備由繩梯下到地面去。底下是個廢棄工廠，按照寇爾森的情報，也是個地下黑醫診所。基爾格雷夫會來這裡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