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6章
他哪裡耐得住性子回去等。
這群公子哥兒們也是過慣了夜生活的主兒, 知道沈樵現在不好過,晚上也都守在派出所門口陪他。
沈樵把自己關在車裡半個多小時, 發泄過後, 頹廢的躺在椅背里。
他從自己的上衣懷兜里掏出那枚訂婚戒指,指圈上還有他懷裡的溫度。
光線昏暗的封閉車廂里,手裡的鑽石依然亮眼。
他用指腹緩緩摩挲著戒指,黑漆漆的眼珠有些渙散, 似乎透過它, 在想其它的事情。
為了給她戴上這枚戒指, 有多不容易, 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次,她大概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將戒指捏回掌心裡, 仰靠在椅背上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
外面,柴紹楓和陸煊靠在車前蓋上抽煙, 後者寬慰道:「媳婦兒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音訊, 擱誰誰能忍得了?要不拿咱們當兄弟,也不會沖我們發火。」
柴紹楓悶頭抽著煙, 沒有出聲。
「你跟他比我跟他認識的時間長,哥是什麼人, 你比我了解。」陸煊吸了口煙, 把姜晏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以前那事兒的確是我們誤會了她,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如果嫂子這次失蹤, 萬一也是被——」陸煊說:「換我我也害怕啊。」
「哪有這麼巧的事。」柴紹楓接話道:「女人鬧彆扭都是故意藏起來不讓你找著,明天看到新聞,知道事情鬧大了,肯定會出來。」
那邊,沈樵忽然啟動了車子,陸煊趕緊扔了煙頭踩滅,要過去問他去哪兒了。
與此同時,有一輛車迎面駛過來,擋住了沈樵的車道。
一個陌生的男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這邊,沈樵也下了車。
大家紛紛側目看過去,還沒弄清楚來人是誰,猝不及防之下,兩人一碰面,沈樵就吃了那人一拳。
陸煊和柴紹楓一愣,下一刻沖了過去。
沈樵不甘示弱,抬手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血漬,然後反手就還了喬知言更重的一拳。
眼見兩個人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大家衝上去,肯定是護沈樵。
沈樵卻攔住了要替他跟喬知言干架的陸煊和柴紹楓,厲聲道:「我跟他的事,不用你們插手!」
喬知言擦了下自己的嘴角,掃一眼周圍的人,又看向沈樵,抬手指向他,冷道:「你沒本事護她周全,我要先找到她,拚死也會把她帶走!」
沈樵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敢!」
「那就試試看!」喬知言轉身上了車。
沈樵也立即上了車。
陸煊不放心,趕緊跑過去拉開沈樵的副駕駛跳了上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去哪兒?我跟你一起。」
人沒找到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煎熬的想窒息。
他當然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警察這邊沒消息,他只能去大街上或24小時營業的場所去找。
於是,一撥人兵分幾路,在深夜的街上轉悠。
每條主路、輔路。每家酒吧,KTV,包括酒店.……
「沒見過。」
「沒這個人。」
……
沈樵這輩子,從來沒有像今晚絕望過。他沒空去想如果真找不回她了該怎麼辦,他只希望能從下一個人口中聽到她的消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整座A城,這一夜,幾乎被他們翻過來找了一遍。
遠方開始泛起魚肚白,這座城,夜幕漸漸褪去,路燈漸漸熄滅,安靜的馬路上,也漸漸車水馬龍。
卻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沈樵躺在副駕駛位上,拿手機翻看今天的新聞,懸賞找人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
現在,他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這個上面了。
如果姜晏真是遭遇了什麼不測,一個億也是個誘人的數字,但願他們為了錢能把人還給他。
一旁開車的陸煊安慰:「嫂子白天看到新聞,說不定就回來了。」
沈樵偏頭望向窗外,沒有說話。
在豐躍集團的大樓下與大家集合之後,都是一無所獲。
……
沈樵有氣無力的提著外套從電梯里走出來,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閔渝趕緊走上來問情況。但是見到他面無血色,滿臉的頹廢和疲憊之後,又禁了聲。
「有消息通知我,其它事別來煩我。」他啞著嗓子下了命令,走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徑直走向沙發邊,向來講究的一個人,衣服隨手扔在了地上,人一下子就栽進了沙發里。
落地窗外的陽光刺眼的難受,他艱難的翻了個身,抱住腦袋把臉埋進了沙發里,一動不動。
偌大的辦公室,他蜷縮在沙發里,單薄消瘦的肩膀時不時一抽一抽的發抖。像個丟了生命里最寶貴東西的孩子,失魂落魄又無助,只渴盼此刻有人能幫他一把。
壓抑了一整個晚上,現在終於爆發。
他開始怨恨自己,這兩天故意冷落她,為了躲她晚上也不回家。她肯定是徹底對他失望了,所以才會一聲不吭的把戒指留在家裡,離開了。以至於東西都沒帶,就那麼匆忙的離開。
他想到以後,如果沒有了她,他到死都不能原諒自己。
……
辦公室外,秘書部的座機電話,從一大早就沒有間斷過。
而謝景禮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
大辦公室里的電子鐘,紅色的秒錶數字,像心臟的搏動一樣一下一下的跳動。
直至上午九點鐘。
秘書部的一個女同事,在位置上叫了閔渝一聲:「閔經理,有家車載電台打電話過來說,昨晚有個跑夜班的的士司機載過一個獨身的女乘客。據她描述,和太太失蹤的時間很吻合。」
閔渝立即跑過去接起電話,電台那邊把電話直接接給了那位司機。閔渝在聽了對方的陳訴后,漸漸面露喜色。
留下司機的聯繫方式后,閔渝隨即推門進去辦公室把消息告訴了沈樵。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摔得震天響,沈樵如同一道閃電,衝出了辦公區,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