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陌的倔強
“上官瑾若,本王就在這告訴你,不管是今天還是明天,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本王要定你了。”
“本王今日逼定你了,本王陪你跳。”
此時的北寒陌不敢置信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他那般自信得對上官瑾若說過嗎?張毅看著北寒陌雙眉微皺,忽然不知從何處出現一個老者,拐杖狠狠得便打在了北寒陌的身上,北寒陌回過神來,才認出是白無骨。
隻見他提著藥袋子,北寒陌當然不知道他為何要打他,隻待張毅在他耳邊道:“上官瑾若是白師父的徒弟。”
隻見白無骨又舉起拐杖,張毅忙拉著:“白師父,王爺失憶了。”
拐杖停在半空,白無骨厲聲道:“本王當然知道,北寒陌,你堂堂一個男子連瑾若的這點伎倆都不知道,還配做她的夫君嗎?雪微蘭那種植物……”
白無骨隻看到北寒陌臉色無辜,也實在沒辦法,最後隻得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的徒兒已經沒了,北寒陌,我徒兒遇到你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本王還覺得本王怎麽會娶她?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本王之前不說不代表本王不知道,從西楚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對著本王隱瞞著什麽,本王礙於母後事情危及,方才不提,但是一件件本王都記在心裏,記憶中的那片空白對本王來說也許不那麽重要,本王有時在想,也許本王本就是如此,記不得她是誰,因為在本王心裏,隻有一個詩兒。”北寒陌一貫的語氣,毫不在意。
“王爺。”張毅拉著北寒陌的手臂,白無骨簡直氣急:“北寒陌,你果然是這副德行,老夫認識你時你就是這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德行,要不是為了若兒,老夫從未打算答應你的請求為什麽太子醫治眼睛,你說得沒錯,你不愛若兒,若兒也從未愛過你,北寒陌,你哪裏來便回哪裏去。”
張毅真是著急卻沒有辦法,勸諫道:“白師傅,王爺明明……”
“不治。”白無骨對著北寒陌耳邊大吼,北寒陌後退一步,隻得看著白無骨遠去。
“王爺,我們去追嗎?”張毅牽著馬過來,北寒陌最後看了一眼城樓:“何必為了一個死人浪費時間,我們回北堯城,有些事情本王一定要弄個清楚。”他指的是吳皇妃墜樓一事,張毅無奈極了,這王爺要是拿出以前為了太子的眼睛求著白無骨的勁頭,說不定白無骨會解了他的毒的。
北寒陌馬騎得越來越快,心裏更是不知是悲是喜,但是有一點他是肯定的,他沒有非要去恢複這段記憶,也許是怕那個愛上了別人的北寒陌如何麵對詩兒,北寒陌,他還是怯懦的。
知道北寒陌要離開南夕,白無骨那老頭在林間的樹上喝了一夜的酒,樹下滿是酒壺,他對著天上的星辰,他知道瑾若是喜歡星辰得,拿著酒壺對著天空幹杯:“丫頭,真的不願意他記得你才讓他吃了雪微蘭嗎?師父又豈會不如你意,丫頭,師父呢,你是不是也該給師父吃些才好?你這丫頭總是小氣,去了天上那麽好的地方都不帶著師父。”
白無骨指著天空:“丫頭,師父會照顧好如微和沈夫人的,哈哈哈……可是師父呢?師父想喝若兒親手釀的酒了,可比這些好喝多了。”
原來掛念就是這樣一種東西,讓人痛讓人為之活下去。
北寒陌和張毅回去的路上並沒有來時那麽匆忙,張毅總覺得王爺似乎並不想離開這裏,但是他卻不好直問,走到南夕邊界一個小鎮上,這裏很美,深秋的季節,紛黃的落葉,牽著馬走在路上,北寒陌道:“這裏很美是不是?”
這個小鎮是很美,張毅點頭稱是,兩人在這個小鎮上走了很久,黃昏時分,兩人也沒有入住客棧,而是在一棵大樹下坐著,張毅在一旁的草地上喂馬。
沒有人知道北寒陌此刻的心情,他在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一個自己會娶上官瑾若的理由,他是怎麽認識她的,他們再怎麽成婚的,這一切的一切明明可以在一夕之間全明白的,隻要白無骨肯醫治他,可是他並不怪白無骨半分,在他的內心,他其實更害怕,連他自己都要嘲笑自己的懦弱,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北寒陌,卻獨獨害怕上官瑾若,想到這裏,嘴邊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應該比誰都明白那個女子應該是個特別的存在,否則他不會如此恐慌,恐慌自己居然愛了除了詩兒之外的人。
一直在一旁觀察王爺的張毅看到樹下王爺樹下的笑容,他真是摸不著頭腦,正思索間,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領著一個孩童,身邊隻跟了一個仆人,張毅立即道:“主子。”
北寒陌抬眸,順著張毅的手指,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人,他開口道:“蘇……”
“蘇無目。”張毅立即道,北寒陌眼神看著他,“你認識他?”
“王爺不是也認識嗎?在西楚的時候,他曾經是白師傅的同門師弟,對我們,怎麽說呢?亦敵亦友,隻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有些散落的片段在北寒陌的記憶中出現,卻怎麽也拚湊不到一塊去,他起身,“既然同門,所以,本王失憶的毛病,他應該也能醫治。”
張毅這才反應過來,再抬眸,王爺早已經沒了蹤影,張毅把馬拴在一旁,道:“還說不想醫治呢?我看隻是迫不及待罷了,在白無骨麵前還不肯服軟。”
對於北寒陌來說,那些殘存的記憶對他來說是種折磨,想要拚湊在一起,卻總是不完整,這種未知的恐懼讓北寒陌不安,所以盡管他還在矛盾,但是腳步卻追上了蘇無目。
蘇無目正在小鎮邊的路邊坐著歇息,身邊的那個奴仆道:“老爺,有位公子找你?”
“不知來者是誰?”蘇無目的手寵溺得摸著自己的兒子,對著負手站在他麵前的北寒陌問道。
上下打量了蘇無目幾眼,確信是有些熟悉得,北寒陌開口:“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北寒陌清楚得看到蘇無目的臉色微變,但是語氣卻似乎聽不出來不安,他道:“原來是陌王爺,老夫真是走到哪裏都能被發現,陌王爺,當日在楚淮山的事情,老夫也是被逼的,就連現在老夫也是遣散了妻妾,帶著兒子逃出來,那太後礙於老夫毒術了得,不敢明目張膽得下手,但是老夫知道她必定不放過,所以老夫才來了小鎮安身,王爺想要怎麽樣?難道是為了報在楚淮山的仇不成?”
他如此說,北寒陌卻怎麽也聽不懂,他坦然道:“我們有仇?本王倒是不記得。”
停頓了一會兒,蘇無目笑道:“王爺不要逗笑老夫了,老夫告訴你,你們殺不了老夫,老夫就算死了也要拉人陪葬,陌王爺前程似錦,難道要為了老夫賠了性命不成。”蘇無目雖然麵上沒有半分膽怯,但是其實在話中已經顯露出了他是害怕麵前的北寒陌的。
“本王真的不記得,據本王所知,是雪微蘭所致,所以本王想請你為本王解毒。”他的語氣沒有半分威脅,也沒有渴求,就如同陳述一般,而在蘇無目聽來卻有些不明白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他現在唯一知道的是麵前的人有求於他,而且還是北堯的一位王爺,他連想都沒想,便道:“雪微蘭,除了我跟我師兄之外,也便隻有你的陌王妃知道此事,怎麽?難道是陌王妃下的毒不成?”
“你說什麽?”北寒陌上前一步,“是她下的毒?她為何下毒要本王忘記她?為什麽?”
北寒陌突然失常,厲聲道,蘇無目身邊的小兒子嚇得哭了起來,蘇無目仆人帶著小兒子先離開,然後他走到北寒陌麵前,伸出手去,北寒陌把手臂伸出來,他搭在他的脈搏上。
“王爺中毒並不深,所以王爺應該還會有殘留的記憶,那丫頭下的毒對身體無害,隻是讓王爺忘卻她而已,她很明白,就算王爺隨著時間,毒漸漸消了,想起她的時候,恐怕也已經時過境遷了,痛楚也便不那麽刻骨了,那丫頭是用心了,不過王爺真的要解嗎?”蘇無目問完,覺得北寒陌有些遲疑,他繼續道:“王爺深愛陌王妃,如果王爺記起,王妃已逝,那天人永隔的痛楚將折磨王爺一生,王爺最好三思而後行,蘇無目雖然無德,但是跟王爺無冤無仇,既然王爺無意傷老夫,老夫也便對王爺說了實話,隻看王爺怎麽想。”
“本王的遲疑並不是害怕本王會多有多傷,隻是不相信自己會深愛這樣一個人,你說的沒錯,每一個人都說本王愛她,可是本王感覺到的不是愛,而是困惑,可見雪微蘭真的是一味厲害的藥。”他說完,苦笑著,但是忽然內心做了一個選擇,他開口:“醫治好本王的病,本王可以答應你任何的要求。”
“老夫要王爺保老夫跟老夫兒子的命。”蘇無目脫口而出,北寒陌點頭:“本王保你,隻要你在北堯城,沒有人敢動你分毫。”
兩人就那麽達成了默契,張毅在身後議論道:“不是不要恢複記憶嗎?”
話剛說出來,北寒陌回頭,張毅才知道他聽到了,他忙跪地道:“屬下妄議主子,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