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關於慕容月朗
遠遠得看著北寒陌走過來,瑾若立即起身,跑到他麵前,都有些氣喘籲籲了。
“怎麽如此慌張?”北寒陌拉著她冰涼的手,問道。
瑾若上下打量著他,看他沒事,才故意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出門嗎?怎麽又偷溜了出去,桓王爺請宴是今晚,你今日還是老實呆著哪裏也不要去,要是被發現了,恐怕又有事端了。”
北寒陌輕笑,“何時變得這般嘮嘮叨叨了?年紀輕輕就如此,要是老的時候本王可沒有消停的時候了。”說完,拉著瑾若的手便向著桓王府而去。
自從昨日之後,楚明心也是一直有些擔心的,畢竟慕容月朗也不是凡人,本想著給慕容月朗顏色瞧瞧,省的他們慕容家老是催婚,隻是沒想到北寒陌的身份,本打算替他隱瞞身份的,如今卻成了給他帶來禍端的人。
“公主,慕容少爺進宮見太後了。”身邊的隨侍嬤嬤看公主發呆,便輕聲說道。
楚明心正托著下巴發呆,聽完這句話,手下意識的滑開,下巴差點跌在桌子上,如果他是找老祖母告狀的話,恐怕不僅他們要盡快完婚,恐怕依著祖母太後的性子,北寒陌的身份也會被挖出來的。
沉思間,便突然站起身子衝了出去,一眾奴婢們在後麵跟著,楚明心朗聲道:“誰都不許跟著本公主。”
本以為自己已經跑得夠快了,但是趕到太後寢殿的時候,正碰上慕容月朗走出來,兩人對視,慕容月朗先行了一禮,楚明心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他,徑直從他身邊過去,隻是在看到站在寢殿門口的祖母太後時,站住了步子。
“祖母皇太後安好。”楚明心這丫頭看似精靈古怪,但是是極怕這個祖母的,她本是和楚明畔是同胞所出,自從父親死後,她便一直跟著太後。
“沒看到慕容公子嗎?哀家交給你禮數呢,哪裏就像一個一國的公主了。”太後語氣中透露著威嚴,楚明心低聲道:“本公主次才不會給一個告狀的人回禮呢。”
“告狀?告誰的狀?你又做了什麽事情不成?”祖母太後提高聲音道,這下倒是楚明心奇怪了,餘光打量著慕容月朗,隻見他翹著蘭花指,一直搖著手,似乎在告訴她,他可什麽都沒說,她不要不打自招了。
“沒,沒,沒有。”楚明心立即否定,轉過身子,不讓太後看她的神情。“那個,你不是前些日子約本公主去玩嗎?本公主今日便有時間,不知道你能帶我去哪?”說完,她使勁給他使著顏色。
慕容月朗也是聰明之人,看公主如此,他也隻好趁機討好公主,他道:“今日北堯桓王請我一敘,想來也是熱鬧的事情,不如公主……”
“好,我們這就去。”明心公主笑著便拉著慕容月朗便走,太後看在眼裏,也就不多說什麽了,明心公主一直攙著慕容月朗走在宮道上,這是他們第一次看似親密的樣子,走到覺得太後看不到的地方,慕容月朗站住腳步,“公主,不必演戲了,太後已經走了,恕在下不能陪著公主取樂了,在下方才說的是實話,傍晚時分定要去桓王處一趟的。”
說罷,便告辭準備先走,楚明心這丫頭性格有些乖戾,突然攔住他的去路,道:“說說看,你心裏是不是在取笑本公主呢,你放心吧,本公主一定有辦法讓我們的親事廢了,不信走著瞧就是了。”
“那在下就等著了……”他故意拖長聲音,彷如要唱戲文一樣,唱的明心公主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趕緊趕著他離開了。
慕容月朗剛走,楚明畔在下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明心公主開口道:“哥哥不是被刺客傷了嗎?怎麽無端得出來走動了?是祖母太後找你嗎?”
她問了一串問題,但是楚明畔卻沒有回答半分,隻是問她道:“還是不願意嫁給他嗎?隻是到了最後,恐怕你也抵不過祖母太後的命令。”
他話如此說,楚明心心裏是極不舒服的,以前的哥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自從父皇死後,他似乎變得畏首畏尾起來,人也沉悶了很多,她知道他和楚明泊哥哥之間在爭得是什麽,但是明心也是清楚的,她根本就不在乎誰也未來的儲君,隻是希望每個人都不要成為犧牲品,正如自己現在這樣,明知道祖母太後是想借著慕容家的財勢才做了這門婚事,所以她才要拚勁權利爭一個好的結果。
“哥哥真的不知道是誰刺傷你了嗎?”她問道。
楚明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說:“等有一天我把他們一網打盡的時候,你自然便知道了。”身子還是有些弱的,幹咳了幾聲。
楚明心一把拉著哥哥,道:“哥哥,北寒,不是,我是說北堯的人一定要死嗎?我們不是結盟了嗎?芷然姐姐不是和親了嗎?”
也許是沒想到一向單純的楚明心會如此說,楚明畔摸了摸她的額頭,道:“丫頭,忘了那個北寒陌,先不說其他,就光是他的心,你就贏不了,在他心裏,沒有人比的過上官瑾若。”
“那我要是不比呢?為什麽要比?我隻是想要……”
“住嘴。”楚明畔嗬斥道,這一聲,楚明心眼眶有些濕潤,楚明畔道:“你是西楚的公主,沒有下嫁給人做側室的,哥哥寧願你死也不願你如此。”
短暫的沉默,楚明心鬆開了他的胳膊,看著楚明畔一步步走遠,她踉蹌著後退一步,隨侍的嬤嬤立即上前扶住她,看著平時不愛哭的明心淌出一行清淚:“我為何要是公主?”沒有人給她解釋,也沒人知道她心中所想,她隻是想愛著一個人,為何所有人都要阻止她,她不知道等待她的結局會是什麽,如果讓她選擇,那麽她隻有兩條路,一條便是通往幸福,一條便是通往死亡,沒有中間的任何一條。
桓王府的大廳內早已經布上了上好的菜式,慕容月朗來的時辰不早不晚,似乎是掐了時間來的,北子桓親自出門迎接,這越發讓慕容月朗覺得,北子桓是想要跟他做朋友的,至少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麽。
席間北子桓改掉以往話少的毛病,反倒跟慕容月朗暢聊起來,但是心裏卻在嘀咕著,真是為了北寒陌和瑾若拚了命了,要是擱平時,他哪有什麽好臉色給這樣看著扭捏作態的人。
席間點了幾出好戲都是慕容月朗喜歡的戲種,看著慕容月朗看得津津有味,桓王問道:“聽聞前些日子在錦魚閣起了衝突,可是因為北堯的客人?”
“桓王為何覺得會是北堯的客人?難道那日你也在不成?”兩句話細聲細氣,北子桓回道:“那人是本王的弟弟。”
躲在暗處的北寒陌和瑾若聽到北子桓這麽直接了當,瑾若當即準備衝出去,但還是被北寒陌拉住了,他道:“定有下文的。”
慕容月朗並沒有絲毫的吃驚,看來北子桓是賭贏了,慕容月朗是打探到了北寒陌的身份的,有的時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能洞察到一切,比起在宮中的楚明畔,他居然更早識破了北寒陌的身份。
“既然桓王如此直接了當,那在下就不能遮遮掩著了,如果在下告訴你,我當夜想要他命之時,就知道他是陌王爺,桓王信嗎?”他抬眼看著北子桓。
在暗處的北寒陌嘖嘖道:“膽子不小,敢坦然承認刺殺北堯皇子,看來他是篤定了二哥不能拿他怎麽樣,什麽時候栽到本王手裏,本王就新帳舊賬一起算。”
使勁擰了他一下,瑾若小聲道:“是你先惹了他吧?”
被瑾若如此一說,北寒陌也自知道是理虧,反倒是住了嘴。
北子桓也是聰明之人,順著他的話道:“本王不信,如果你已經做好了要刺殺他的決定,今日便不會堂而皇之告訴本王,不是你膽小,而是這份代價,就算你承擔的起,慕容世家可是承擔不起的。”
這句話,看似玩笑的意思,其實卻暗藏著很大的威脅,如果他敢傷害北寒陌,那麽北堯王朝對於慕容世家的威脅便存在著,盡管慕容屬於西楚,財大勢大,但是跟一個王朝相比,就是以卵擊石之說。
“哈哈哈,桓王果然聰明,在下就交你這個朋友,對於陌王爺來說……”說道這裏,他忽然從袖中掏出一個手絹,直接便向著屏風後擲去,北寒陌一把接住。
拉著瑾若的手便走了出來,道:“慕容公子果真與眾不同,隨身還帶著手絹。”
瑾若此時真想拿著這手絹堵上北寒陌的嘴,聽了這麽長時間,慕容月朗也不像是不明事理之人,反倒是北寒陌在挑釁。
慕容月朗笑道:“人生無完人,總要有些小癖才堪稱為人,在下剛才的話沒說完,除了公主的事情,其餘的在下都好商量。”
說完,眼睛在瑾若身上打量了起來,北寒陌一把扯過瑾若,道:“你這是什麽眼神?”
“陌王爺也會不舒服不是?在下也是這種感覺,守著這麽傾城之色的人,就不要惦記著明心公主了,她是小性子,不由得你傷她。”說完,也行了禮便匆匆而去。
瑾若嗤笑起來,指著北寒陌道:“還笑別人女聲女氣的,你倒不如這個人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