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各有所想
褚澈離開的日子定在三天以後,瑾若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了,褚澈離開流珠閣的時候,瑾若送他到了禦花園,瑾若一般很少來這個地方,看著褚澈的背影,瑾若該慶幸在這樣一個莫名的朝代,還會有這樣一個人想要好好守護她,但是無論他喜歡的是上官瑾若也好,是楚晴也罷,這些對於她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她還不起的,她亦不要。
褚澈消失在瑾若的視線中,瑾若卻仍舊立在原地,她覺得他似乎總是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在這裏,褚澈似乎也有認識的人,之前那麽肯定的留下,卻又突然的離開,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褚澈沒有告訴她,一大堆關於褚澈的疑問在腦海中一遍遍的過,瑾若使勁晃了一下腦袋。
她手握緊那個裝滿竹片的香囊,她什麽都不要想了,她現在能做的便是三天之後,她還他個與眾不同的竹子清香。
遠處的高閣內,一主一仆遠遠的看著這裏的一切,北寒陌的錦黃色衣角隨風飄蕩,他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張毅在他身邊比劃著,北寒陌知道張毅在問他為何如此注意那個女子?
北寒陌道:“你是今日才知道我好女色嗎?”
張毅點點頭,跟著主子這麽多年,別人不知道,自己又何嚐不知,主子哪裏是什麽好女色之人,至於那些個風月場所,隻要是皇帝老子不想讓他去的地方,便是他會去的地方,他似乎在做一個皇帝皇後都不喜歡的、甚至是全天下都鄙夷的皇子北寒陌。
“使點銀子,想辦法讓王府的未兒混進流珠閣。”北寒陌吩咐張毅道,張毅點點頭,跟著主子這麽多年,他自有自己的本事替北寒陌打點一切。。
覺得身邊的張毅似乎欲言又止,北寒陌突然笑了,“你是想問什麽?”
“嗬嗬,主子,你到底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別的什麽目的?難道是在南夕的時候她曾經在懸崖那裏救過你?”
北寒陌想起那個為了摘紅歸草差點掉到懸崖下的事情,她哪裏是救了自己,差點害了自己還差不多?想到這裏,他禁不住笑了。
“我看今日的太陽要從北麵出來了,你何時這般笑過?”一個聲音傳來,北寒陌轉身,北尋楓已是站在了自己身後。
“你又看不到,又怎知我笑的開心?”北寒陌倒是奇怪。
北尋楓嘴唇輕抿一笑,手中的竹扇輕輕一扇,“用聽的。”
“最近天氣炎熱,對你的雙目可有影響?”北寒陌問道。
“無妨。”北尋楓道,隨手拿過北寒陌用過的茶盞,喝了一杯茶,他們兄弟二人自小便是不分你我的,北寒陌自小便是一個不安分的家夥,在北尋楓的眼睛失明之前,一直是他幫著給北寒陌收拾爛攤子,而北尋楓意外失明之後,北寒陌便一直護著他。在皇宮這個手足都相殘的地方,這份情誼還真是罕見。
“你比我小兩歲,倒是覺得你現在更像是我大哥似的。”北尋楓打趣道。
北寒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抬眼望了遠處禦花園中還直直站著的上官瑾若,若有所思,“我會傾盡所有治好你的眼睛的,一定會的。”
他的話句句認真,北尋楓輕咳,“那個鬼醫白無骨,不要再去相求了,這麽多年已過,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黑暗的一生,誰又怎會習慣?北寒陌知道大哥隻是寬慰自己,那個白無骨,前些年是因為自己年紀尚幼,方式欠妥,而如今都已經封了王,他也已經二十有餘,他一定有自己的能力讓他給大哥治病,一定。
“上官瑾若,你可認識?”北尋楓問道。
北寒陌不知道他為何會提起她,便也老實的回答道:“上次在南夕城求白無骨的時候見過幾麵。”
北尋楓隻是點點頭,“如果你讓長孫恒劫持的時候,發現不是她,你會如何?”
北寒陌沒想到太子會知道這一切,他知道定不會是長孫恒說的,那家夥雖然看起來表麵上並不靠譜,但也是不會亂說的人。
“上次去你府上,琴韻告知我的,許是長孫恒說給她的。”北尋楓說著,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北寒陌的表情,原來長孫恒是不會亂說的,但是在琴韻麵前除外。
“如果她不是她,那麽此人便不會存在了。”北寒陌說完,對著張毅示意,張毅便離開了。
他說的沒錯,他和北尋楓都清楚,這位來自南夕的郡主,看起來是南夕和北堯交涉中的棋子,其實也是牽製朝中勢力的棋子。
她是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到南夕的,等待她的命運,接下來便是賜婚,很顯然,她未來要許配的人物的命運,也將和南夕的命運息息相關,南夕一亡,前途皆亡,所以他不可能讓太子娶南夕來的那位郡主,唯一的方式便是讓那位郡主消失,但是當知道她便是上官瑾若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決定,這趟北堯,她非來不可。
“她到底是你的棋子,還是你心上的人。”北尋楓問道。
遠處吹來一股清風,瑾若似乎感覺到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轉身,望著遠處閣樓上的幾人,低處向高處望去,隻看到幾個人影。
北寒陌看著她轉身,望著她輕聲道:“我不知道。”
三日後,瑾若正像往常一樣在流珠閣的池子旁觀察池中的睡蓮,她的手不時的撥動著池子中的小魚,看著它們爭相遊走的形態,瑾若自娛自樂,看著看著,不禁想到,這些魚兒就算遊得再遠,也不過這水池大小。
忽然聽到流珠閣外似乎有爭吵聲,瑾若看四周沒人,便獨自走了出去,在流珠閣外,一個看著像是在宮中有些官職模樣的人,正在訓斥一個宮女,還時不時拿著一根樹枝在抽打著她。
“發生了何事?”草兒不知何時趕了過來,在瑾若身邊問道。
那位宮女瑟瑟發抖,不敢多言,反而是那個打人的人,看是一個外朝的不受寵的郡主,便沒好氣道:“這是宮中的規矩,若郡主還是少過問的好,我也是依規矩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