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驅虎吞狼
拜將封侯非易事,殺人放火又何難!
“再過前麵一關,就可以跟元帥會合了,起來,我也快半年沒見義父了!”馬成歎道
“將軍,城裏守將是韓濤!”探子報道
“韓濤可是勇將,且善謀略,現在他據城而守,這關可不像前麵兩關,那一丈多高的城牆足以攔住我們。”一副將道
“報!城外忽然出現兩支兵馬。”一個探子策馬到馬成麵前
“韓濤的人?”馬成臉色微變
“看旗號不是!是另外兩股敵軍。”
“看來韓濤知道我們的目的,找來了援軍,準備將我們留在這裏,這如何是好?”
“來的都是跟我們一樣的騎兵嗎?”範柒扛著將旗問道
“不是,俱是步甲!”
範柒摸摸下巴,笑了笑。馬成見狀,“柒,你有破敵良策?”
“你見過獅子獵牛嗎?牛群總是成群結隊,團結起來全然不懼獅子,而獅子則總是先追一隻,將受驚的野牛趕回牛群,一隻牛受驚,就會傳染整個牛群,牛群就會害怕,就會逃,獅子驅趕著牛群,總會有一隻落後的野牛成為獅子的盤中餐。”
“你是要我當獅子?”馬成想了想,“好計策!”
“牛受驚往牛群裏跑,人受驚肯定往城裏跑,韓濤肯定在城裏布置好了軍隊,我們驅趕逃兵騙開城門,讓他們衝潰韓濤的軍隊,我們當一回獅子。”馬成大叫一聲,“眾將聽令,備戰!記住,我們隻是衝亂他們的陣形,將他們往城裏趕!我們當一回牧羊人。”
布甲營接到韓濤的命令已經連續急行軍五十多裏,領軍主將看著那拉得長長的隊伍,不禁有些心憂。這時候如果有敵軍襲來,不用大部隊,隻需一支部隊一個衝鋒就夠了。隻是軍令太急,他也沒辦法,看著遠處的朦朧的城郭,讓他放心不少。
微微震動的地麵打斷了正在思考的主將,“敵襲!是騎兵!”後方一個傳訊兵大叫。
“完了!”主將如喪考妣
黑騎們疾馳而來直衝那兩支步甲,野戰之中,騎兵絕對下無敵,隻是幾個衝鋒,敵軍的陣形就被衝得七零八亂,城外左右而置的兩支步甲被黑騎們趕到了一起,兩支敵軍混在一起陣形更加雜亂,敵軍紛紛往身後的城裏逃,黑騎們控製著速度,在逃兵們的屁股驅趕著。
韓濤坐在城樓上閉目養神。
士兵們發現城外異動,立刻敲響警號,韓濤猛然張眼。城頭士卒看清來人,“將軍,是友軍!”
“糟了,馬竟然襲擊了兩支友軍!”軍師來到韓濤身邊
逃兵們逃到城下,哭喊著叫人開門。
“將軍,怎麽辦?”
“開門!讓所有人準備好,接完逃兵就出擊,我要會一會這馬!”韓濤喊道
馬成在逃兵後方,見遠處的城門已開,“加速,衝鋒!殺!”
黑騎們驟然加速,逃兵們見黑騎大開殺戒,逃得更快了。
韓濤見黑騎臨近,“關城門!”可此時城門裏擠滿了亡命而逃的逃兵,哪裏能關得上。
“殺!”馬成率先衝進城門,黑騎如一條鋼鐵洪流,逃兵們四處而逃,將韓濤布置好的部隊也衝亂了。
“殺!”黑騎如虎入羊群,勢如破竹,慌亂的敵軍無心戰鬥,四散而逃。
“穩住,重組陣形!”韓濤大喊,他的喊叫聲淹沒在漫的喊殺聲裏。
“怎麽會這樣?”韓濤喃喃道,當場吐出一口血。
軍師見一隊黑騎衝過來,“將軍,先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棄城,撤!”軍師大喊,“趕緊保護將軍撤退!”
敵軍一下令撤退,整支部隊兵敗如山倒,均化作鳥獸散。
“窮寇莫追!”馬成站在城頭上看著城外的殘兵敗將,止住了想要追擊的黑騎眾將。
“此戰,全憑你!”馬成看著範柒
“我隻是動動嘴而已,關我什麽事?”範柒專心揮舞著鮮紅的旗幟。
進軍怒陽,再無阻攔。
範柒彎弓一箭射落高空的飛鳥,策馬往飛鳥掉落的地方趕去,轟轟一陣馬蹄聲,一隊騎兵從樹林裏衝出,其中一個騎兵手上拿著一隻被射死的大雁。
“那是我的!”範柒指著那隻雁。
那隊騎兵見範柒提著長弓,紛紛取出武器戒備著。
範柒身後又奔來幾騎,“怎麽了?柒。”馬成上前
“他們搶了我的獵物!”
“攻破!”一聲大喊從對麵騎兵中響起。
馬成抬頭望去,一個大漢越眾而出。
“老牛,你怎麽在這?”
那大漢哈哈一笑,“在營裏呆了幾,悶得慌,就帶人出來巡邏。元帥都等你好久了,你來了就好了。”
“元帥在這?”
“恩,所以人都在這!走,去見元帥。”那個大漢異常熟絡地挽著馬成的脖子,“對了,功破,你帳下什麽時候多了個這樣的好手,看樣子挺強的。”大漢望著範柒
“哦,柒跟我是偶然相識的,暫時在我營裏當掌旗官。”馬成解釋道,然後向大漢介紹,“柒,這是牛猛將軍,我的好友,教過我好多東西。”
走過幾裏長的營地,一行人來到一個特別高大的營帳前,“元帥就在裏麵,你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子團聚了。”大漢爽朗離去。經過門口的衛兵,大帳中間一個老頭坐在案上看著手上的情報。“元帥!”馬成輕聲叫了聲
‘不是了不要妨礙我處理軍務,衛兵,你們在幹什麽?’老頭頭也沒抬叫道
“義父,是我叫衛兵不要通報的。’
那老頭聽到義父兩字,猛然抬頭,“成兒,你來啦!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
“路上還好吧?”
“還好,有驚無險。”
“我剛剛還在看關於你的戰報,不錯,特別是這最後兩場,那招驅狼吞虎更是有如神來之筆,連破三營,好!”老頭笑道
“元帥,這是範柒,驅狼吞虎之計是柒出的,我隻是帶兵衝鋒而已。”馬成指著範柒
範柒還在打量著眼前的老頭,‘這就是士兵們無比尊敬的老馬?’他忽然發現老頭盯著自己,老馬的眼神逐漸銳利,一改剛剛慈祥老頭的形象,他感覺老頭忽然間高大了許多,如睜眼的猛虎,一股威勢壓迫而來。
“元帥大人!”範柒躬身稱道
老頭點點頭,又恢複剛剛的慈祥形象。
“元帥,我看外麵至少聚集了二十萬大軍,你招我來所為何事?”馬成問道
“我們要對怒陽城動手了!大陸想要一統,怒陽城必先除之!”老馬沉聲道
“怒陽城?陰陽門在此已根深蒂固,手下修行者更是不計其數,僅我二十萬大軍恐難攻下此城。”
“我知道,當然不僅是我國,另外三國也同時出手,四麵進攻,帝國上層已跟三國商議好了,先瓜分怒陽城,以後就各看本事看誰能一統大陸。”
馬成僵在當場,這消息太過驚人,“那,那陰陽門的大修行者呢?誰來對付?當年那怒陽一殺,至今還在流傳,餘威猶在。”
“那自有帝國上層考慮,帝國已積蓄數百年,自有底蘊,我們軍人隻需聽命行事。”
“什麽時候動手?”馬成也是帶兵之人,自然是知道軍令如山,軍令已出,萬山難阻。
“三後!”
“這麽快?”
“帝國已計劃多年,哪裏快?”老頭走出大帳,“跟我走走!”
“馬三,你帶這位兄弟到處轉轉。”老馬招來一個侍衛
“是,元帥!”
範柒知道他們父子有話要,識趣地跟那侍衛走開
父子倆在營地裏漫步,老馬問道:“對了,我那未過門的媳婦呢?”
“元帥,惜花還在後麵大部隊裏麵。”
“這裏不是軍帳內,叫義父!”
“是,義父!”
“我這一生都在守衛帝國,沒想到晚年還有機會為帝國開疆列土,我老了,帝國的將來還在你們身上。”
“義父正當壯年,何故此言,孩兒定當鞍前馬後,為義父所驅使。”
老馬笑罵一聲,“沒點出息!對了,剛剛那個子,挺不錯!”
“柒?是很好,此人有勇有謀,確實是一將才,奈何他不喜殺戮,我看他還缺少了點什麽。”馬成如實答道,將跟範柒相識相交過程了一遍。
“此人無國無家,少了一份歸屬感!”老馬一語道破機,“有點耐心,多經曆幾次生死考驗就好了!”
“謝義父教誨!”
另一邊,範柒跟著那個侍衛,四周連綿不盡的營帳起伏如海,“這裏真有二十萬軍隊?”
“沒錯,二十萬鐵騎!”
範柒一想到二十萬鐵騎一起衝鋒的場麵就一陣熱血澎湃,“真大手筆!”
晚上,各營將軍得知馬歸隊,舉辦了個篝火晚會為他接風。
“來來來,攻破,我敬你一碗!”一個大漢喊道,想必是馬成舊識
起飲酒吃肉,那是範柒最愛,他舉著酒碗遊走各桌間,很快跟他們打成一片。老馬見熱鬧,也來湊了一份,眾人頓時一片拘謹。
“今晚不以軍階分大,但憑酒桌論英雄!來來來,不要停!”老馬先喝一碗,眾將才釋然。
範柒從不分這個,依舊熱情不減,在他遊走間,酒桌間又熱鬧起來。他走到老馬身邊敬了他一碗,“為什麽人們叫你老馬?難道是取自‘老驥伏櫪誌在千裏’之意?”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老馬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又喝了一碗,“非也!那是二十年前,當時西蜀忽然偷襲我國防線,連破十餘城,我率領數千開荒兵連夜奔襲數百裏,將來敵殲滅於黎明前,那時我剛好騎著一匹垂垂老矣的戰馬,戰畢,那馬累斃而亡,加之我姓馬,故人稱我為老馬!”
“怎麽你一個大將軍,連匹像樣的戰馬都沒有?”範柒問道
“當時我隻是個開荒的人物,並不是大將軍,此戰過後,我才得以晉升,勝至如今!”
範柒點頭,“來,為我們英勇的老馬喝一碗!”他舉起酒碗,“敬老馬!”眾將齊喝
老馬確實是喜歡範柒,“子,不如你來我帳下,我給個將軍你當。”
“不要!”範柒當麵拒絕
“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不想!”
“功名旦在馬上取!男子漢大丈夫生立於世,保家衛國,闖出一番功名事業不好嗎?”
“你們果然是父子,的話都一樣!”範柒應道,“今晚隻在酒桌論英雄,你把我喝倒了就隨你,如何?”
“好!來。”兩人舉起酒碗。
範柒環顧一周,發現在座的將軍等人大多是在開藏境,便問老馬。
老馬又是一陣長笑,“難道你不知道各國不成文的規矩,超過開藏境的修行者不許在軍隊任職?”
範柒搖頭
“開藏到禦空,是修行的一大關卡,多少驚才豔豔的人物困在開藏,以致於開藏修者一大堆,禦空難找一個。”
原來如此!範柒恍然大悟。
晚會到最後,眾人喝得胡海地,都在吹噓著過去的戰績,老馬也已飄飄然,早忘了跟範柒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