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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平夜

  夜,怒陽城北一片寂靜。疏疏幾許燈光在風中搖曳,反觀城東南方卻異常光亮,猶如白晝,隱隱一陣陣喧鬧聲還從嵐河對岸傳來。怒陽城規定,每酉時開始,以嵐河為界,城西北不許行商。城東夜市一如往常的熙熙攘攘,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聚在商業街後巷口,“人呢?”當中一個似帶頭的問

  “跑了,三兒帶兩人在追。”旁邊有人應道


  “帶路。”帶頭的發話,


  “頭兒,這邊。”剛剛答話的轉身一指巷子的另一邊。


  就在剛剛那人所指的方向不遠,一個衣衫更襤褸的瘦弱少年一瘸一瘸在黑暗的巷子走著,時不時還向後方看一看,肮髒的臉上看不到什麽表情,而離他不遠,同樣三個衣衫襤褸的人跟著他。情急之下,乞丐慌神轉錯路口,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乞丐轉身想回頭,跟著他那三個人早已跟上來堵死了路口。


  “跑啊,乞丐。”其中一人獰笑著望著乞丐,然後招呼身邊同夥走向乞丐。


  乞丐看著越來越近的三人,也不逃了,抬頭望了望並沒有月亮的空,淡淡的了句“又是豐盛的一頓的啊!”轉身,伏地,乞丐無比熟悉地抱好手腳保護要害,準備著暴風雨的來臨。三人見狀,也不話直接拳打腳踢招呼他。乞丐不吭聲也不反抗,默默承受著疼痛。


  片刻,一群人就來到了那胡同,三人見狀,紛紛停手叫頭兒。頭兒上前俯視著乞丐,“又是你,跟你了多少遍了,在我看的這條街凡是乞丐乞到得東西都要上繳,你當我的話是放屁?”


  “東西是我乞到的,為什麽要給你?”乞丐忍痛咬牙道

  “那是我的規矩!”頭兒怒道

  “狗屁規矩,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那好,我讓你長記性,給我打!”頭兒恨恨道,完帶頭對著乞丐身上招呼,眾人紛紛上前熱身鍛煉。


  “好了,不要打死他,留他狗命,那樣更可憐,更能乞到東西,西兒,骨頭,明你倆看著他,一乞到東西就搶了他,讓你不聽話!”頭兒最後踢了腳趴在地上的乞丐


  “是!”被點到名的兩乞丐齊聲道。


  “走!”


  眾乞丐緩緩離去,隻剩下趴在地上的少年在那,不知生死。


  不知過了多久,趴在地上的乞丐緩緩爬起來,感受著身上的疼痛,恨恨地罵了句才捂著剛剛被打破的左手向著他的窩緩緩回去。


  這年頭,誰乞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完全沒人管,自由,從來就沒有。


  城北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


  因為陰陽門總閣坐落於此,因為陰陽門是怒陽城的掌控者。也因如此,城西北多居權貴之家。


  怒陽城沒有官府,是玉瀾大陸唯一以宗派形式統治的城池。


  不過,它是城池,城四周卻沒有城牆,個中緣由就要從三百多年前起,當時玉瀾大陸四國大戰,四國統治者都想吞並其餘三國,一統玉瀾大陸。而怒陽城處於四國交界之處,乃兵家必爭之地,且無險可守。是時,四國大軍於此連戰數年,血流成河,屍骨如山。四國共近百萬將士戰死於此就是僵持不下。

  一日,一男子從而降。稱此地陰陽匯聚,當歸吾之所有,令四國退去。四國不顧,繼續交鋒。男子怒,立半空中大手一揮,地變色,如怒陽降世,一招瞬殺數百萬大軍。


  下震動,四國守護者紛紛齊聚怒陽城,據野史記載,當日風雲變色,雷陣陣,異象連連,發生何事無人知曉。


  次日,四國退兵,此地易主。而這迷一樣的男子也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塊近十丈高的陰陽二字碑立於此。半月後,一群以陰陽門自居的修者降臨此地,從此陰陽門坐鎮怒陽城。


  寂靜的街道,黑暗中兩道黑影飛快地前進。在一個大院牆外不遠處停下,在確定院裏沒人巡邏,兩人比了個手勢就先後躍進了院子,三丈高的院牆在兩人麵前猶如平地。


  黑影悄然無聲潛進院子,避過三批巡邏的護衛,兩人打了個手勢就分開了,一人向北一人向東。


  院子很大,向北的這人輕車熟路穿過幾棟建築物,避開幾批護衛來到了一棟樓前,黑影輕鬆擊倒兩個護衛竄近樓,進到一書桌前輕輕扭動那桌上的燈座。哢哢兩聲輕微的聲音從書桌後麵牆上發出,一道暗門在那出現。黑影走進暗門順著階梯轉到地下飛快地在一排書架中打開一個暗格取出一卷軸,打開一看確認是目標之物後貼身放好就照原路退出。顯然來此之前做足了功夫。卻沒發現在取卷軸之時拉斷了一根如頭發般的絲線,線一斷,院中某一密室中盤坐的中年男子忽然張開了雙眼。


  黑影剛出樓門口,轉身警惕地看著樓走廊。


  “朋友深夜造訪陰陽門,不知有何貴幹?”一男子背著雙手站在走廊上看著黑影,正是剛剛在密室中人。


  黑影怔了怔,似乎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卻不慌不亂也不答話直接向東而逃。


  中年男子見狀,飛身追趕,竟後發先至貼近黑影背後出手就是一掌。黑影覺掌風透背而來,急向左偏一身位避開。從腰間拔出匕首,反手照著身後的男人門麵一劃,中年男子毫不退避回掌格擋反擊,電光火石間兩人交手數十招。忽然,中年男子露出一破綻,中門大開。黑影乘勢一擊,男子嘴角輕輕上揚,黑影見狀心感不妙,急速收手。男子豈可放棄機會,欺身上前,反手捉住黑影拿匕首的手腕向黑影胸中一送,黑影上身向後一仰,致命一擊隻刺在肩上黑影膝上一擊,左手袖中射出兩支袖箭直取男子門麵,麵對黑影上下兩擊,男子果斷放開黑影手腕,向右一轉一掌送出。


  黑影兩擊落空,身上再中一掌,好像被風吹落的樹葉般被擊飛三丈,撞在一處假山上。男子乘勢飄然一掌,此掌再中,此人必死,男子十分自信。


  然而這收魂一掌在距離黑影三尺時,空中又一黑影居高臨下一拳擊來,直取男子太陽穴,月亮正在黑影後,人在月中,宛若神人。

  拳掌相接,中年男子後退三步,黑影立於受傷黑影身前,正是剛剛分開的同伴。


  “走!”黑影畢衝向中年男子,受傷黑影趁此捂著隱入黑暗之中。剛剛兩人交手的動靜早已引起了院裏的護衛注意,一隊隊護衛從四處聚集而來看著黑影逃走,紛紛追擊一時間,無數火把照亮了漆黑的街,人馬的喧鬧聲打破了寂靜的夜。附近的居民聽到聲響,打開門或從窗子探出頭打探發生何事,見到是陰陽門的人漸歸於平靜。


  陰陽閣內一密室中,四名男子分坐兩旁,看著坐在上首靜靜喝茶的老者。


  “來者何人?”老者端著茶碗平靜問道。


  “不清楚,來人所使武功招數生平未見。”坐在右邊第二個位置的男子站起來答道,正是剛剛阻擊那兩黑影的中年男子。


  “所失何物?”


  “陰陽劍法之陰字訣,但隻是抄本,不全,損失並不大。”中年男子答道。


  “人呢”


  “其中一人被我傷了。”


  “人呢?”上首老者語氣有些冷

  “逃了,不過我已命人封鎖了出城的所有通道正在全城搜查,估計逃不遠”中年男子微汗道

  ‘竟然傷在老五手上還能逃,難道是那幾個老家夥的人?’左邊第一個男子問道


  “管他是誰,抓住不就知道了,大師兄,讓我去!”中年男子旁邊一個大胡子看著上首老者


  “哎,老四你出手隻怕會滿城風雨,把事越搞越大現在城裏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洶湧,咱們應以不變應萬變”左邊下首一文士打扮者道

  “你的意思是算了,任別人欺上門?當我陰陽門是什麽了?”大胡子站起來怒道

  “不是”


  “那是怎樣?”大胡子盯著中年文士搶道

  “夠了!”首老者平靜開口,全場頓時安靜下來,“不管是誰都不能欺到我們頭上,既然損失不大,明顯是來試探我們態度的,既然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趁此事把各方勢力壓一壓。”老者一臉平靜道

  “是!”眾人站起來應道

  “老五,此事你負責,老四你協助一下”老人最後道

  “是!”一臉興奮的大胡子和吃到蟑螂一樣的老五應道

  “那就散了!”上首老者發話完就轉身離開,眾人跟著離去,隻有一副苦瓜臉的老五站在那一動不動一想到以前跟老四一起做事的經曆,老五臉上又苦了幾分似乎明白了幾位師兄離開時的怪異眼光

  黑影拖著受傷的身體在一處巷子停下,先前中了一劍一掌,後來為擺脫追兵強提真氣,原本極重的傷勢又重了一分,橫穿了半座城她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在確定了沒有追兵後,她在一處極破舊的馬棚中停了下來,想在隱秘的草堆中歇一歇,沒想到一放鬆卻是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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