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順著杆子往上爬
席林這幾天可是渾身充滿林幹勁, 想著好好在寧老面前表現一番, 這樣就算自己沒被看上也不會後悔。
他把從山上采來的藥材分門別類放好了，就開始炮製，正忙得不亦樂乎時突然面前伸過來一雙手，手上還拿了一張紙。
席林差點沒被嚇了一大跳，他這人在炮製藥材時最是專心,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寧老，就笑了起來：「差點沒被您嚇著。」
寧老又伸了伸手：「這張方子你拿去，是我給你閨女的保養方子。」
席林趕緊推拒：「這方子我可不能收, 我閨女那是還小不知道這方子的珍貴, 其實我奶奶也有這樣的方子，只是沒您的好, 用還是可以用的。」
寧老有些不耐煩了：「給你你就拿著, 就算是我給你家的伙食費好了，我也不能在你家白痴白住。」
「這怎麼好意思，您來我們這可是大駕光臨, 我們歡迎都還來不及。」
「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不幹脆, 快拿去再不拿, 我可要生氣了。」
席林無奈只好接了過來, 嘴裡不由地說：「這小囡囡太沒規矩了, 怎麼能找你要東西。」說是這樣說，其實也就說說而已, 他也拿自家閨女沒辦法。
寧老聽了不樂意了：「人家囡囡可是用肉和我換的這方子, 你別看她這麼小可大方著, 我看過很多孩子，這哪有一個願意把要吃到嘴裡的肉讓出來的。」
席林聽了都想偷笑了，其他孩子那可能是大方，可是自家閨女那肉多了去了，她哪稀罕那點子肉，不過還是讓這成為美麗的誤會好了。
寧老看了看這些藥材說：「你們這山上藥材還挺多的，我看你收集這麼多藥材做什麼，又不會給人看病。」
「我這可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我奶奶從小就讓我被本草綱目那些醫書，等我能把藥材都記下來后，就帶我上山採藥了，我這些藥材不光拿來做葯膳，在平時煮菜時也能用上，我研究出了幾種秘制香料，不管是燒烤還是滷肉什麼的，都很香。」
「你這樣的天賦應該學醫才對，這拿去烹調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我覺得您說得不對，這民以食為天，我們每天都離不開吃的，這要是能把食物烹調得更香了，吃起來也就開心，這人一開心不就少了煩惱。」
寧老品味了一下這話里的意思，還真是話糙理不糙，這人活著圖什麼？名利又不能當飯吃，太過追逐名利很容易迷失自己，就像他的學生，他怎麼也沒想明白是為了什麼才這樣做的。
還是每天吃好睡好，讓自己無欲無求的好。
兩個人正討論著這些藥材，席愛斌也走了過來：「寧老我這有些事要和您說。」
寧老有些納悶：「你表情這麼嚴肅做什麼？難道有什麼大事不成？」
「我幫您查了下您學生的事，您想不想知道，我們還是另找個地方說。」
「不用，你就在這說好了，我那學生怎麼了？」
「我覺得您這突然被查這事情肯定不簡單，後面寫信去問了一下才把這來龍去脈給了解清楚了，其實您應該慶幸自己遇到了這些事，最近不是有大領導身體不好，想要找個醫術好的給好好調理一下，有人怕您搶了他的風頭，就利用了一下您那學生，把你給弄走。」
寧老一聽也明白過來了，他這人多功名利祿看得很淡要不是為了祖傳的醫術，為了自己那點子喜歡，他哪裡會幾十年如一日地做到現在，要知道光是他們祖上留下來的財產也夠他幾輩子吃喝不愁了。
他現在明白自己是被人妒忌所以才想了法子來把自己給擠走了，不過他那學生卻是真的讓他失望了。
席愛斌看這寧老的表情：「您不要想太多，有時候壞事也不一定就是壞的，這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個時候遠離了爭鬥也是好的。」
他這麼費心地調查這事就是想讓這寧老放下心結，看著自己兒子討好這寧老，他的心裡就不得勁，他兒子可從來沒這麼對他過。
不過自家兒子想要做的事，他還是會想辦法幫他達成的，為了兒子的前程這學醫也是個很好的選擇，危家小子說的關於經濟的話他也思考過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可以發展這經濟。
危家小子還小，到時候正好大展拳腳，可是他兒子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這雞蛋還是不要放一個籃子的好。
寧老一會就把這事情想明白了，他笑了起來：「這事多虧你幫我給弄清楚了，要不我還以為我教出來的學生就這麼恨我。」
「人是最受不了誘惑的，一點點利益就可以把自己都給賣了。」
席林看這話題太沉重了，就趕緊開口：「現在到了我們這鄉下地方，可沒那麼多事一天到晚就三瓜兩棗的事，大家就為了口吃的就夠忙活的了，也沒那麼多的心思。」
其他兩人聽到這裡就都笑了起來，這農村也有農村的好，爭的可不就是三瓜兩棗。
席寶兒和危墨白兩個躲在院子里的樹下偷偷地看著這邊，他們倆想趁人不注意時偷溜出去。
席愛斌早就瞄到這兩個小傢伙了，他故意沒把他們揪出來就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這都小半天了還沒個動作，他就開口了：「囡囡你沒事躲在樹後面做什麼？還不快點出來。」
席寶兒見被發現了就磨磨蹭蹭地出來了，席林沒想到自個閨女在樹後面就關心地問：「囡囡你為什麼躲在樹後面呀？」
「我就想看看你們在做什麼？」席寶兒回答得理直氣壯。
席愛斌笑了起來：「我看這是想偷跑出去玩兒。」
席林看了看危家小子這手背在身後，那手上可不就提著東西，看那形狀好像是他們的小弓箭，於是他就明白了閨女這是想偷跑上山。
席寶兒看被看穿了索性也不隱瞞了：「我想上山打點獵物來，我可是和寧爺爺說好的，用肉換方子的。」
席林有些無奈了，這閨女的性子還真是倔，他溫聲問：「這方子可是人家寧爺爺家的，你不知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
「可是寧爺爺自己都答應了我可以用肉來換他的方子。」
寧老在旁邊看了有些想笑，這小姑娘可是個鬼精靈，不過她用的是陽謀，這東西想要就光明正大的要，還不讓人討厭，而且也不是白要，還知道要用東西來換。
就開口幫腔：「這是我和小囡囡自己約定好的，我們說話算話只要小囡囡你拿肉來我就換給她。」
席寶兒得意起來：「爹您就讓我去山上吧！我保證注意安全，現在我和墨白哥已經比原來進步很多了，這打兩三個人是不在話下的。」
席林猶豫了一下說：「要是上山的話我和你們一塊去好了，這樣我比較放心一些。」
寧老想了想自己反正也沒事就也說：「我這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和你們一塊上山看看，順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新的藥材。」
席寶兒見目的達成就高興起來，至於這多出來的兩個人，也沒什麼關係又不會礙著他們打獵。
席寶兒是一蹦一跳地在前面，看起來歡快得很，寧老看了就羨慕地對席林說：「你有這麼個閨女一定很滿足。」
席林就笑眯眯地回答：「是呀！我這閨女可懂事了，從小就好帶這長大了也從沒給我們添麻煩，這麼小小的人兒總是想讓家裡人日子過得好一些，可貼心了。」
「是的，看出來了是個孝順的，要是我也能有這麼個小閨女就好了。」
「您家裡沒有閨女吧！我和你說這臭小子怎麼都比不上閨女，還是閨女更貼心。」
「我家沒孩子，我都沒成家，以前醉心於醫術根本沒想成家，這從本家裡收了個孩子來做學生，誰知道又是個白眼狼，居然去舉報我，我現在也看開了，這血緣不血緣的也沒什麼關係了。」
席林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對不住，沒想到您是這樣的情況。」
寧老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知者不為罪，這也沒什麼的。」
席寶兒這時見縫插針：「寧爺爺你可以收個孝順的徒弟呀！像我爹這樣的給您做徒弟就很好，我爹可孝順了，而且您還能有個我這樣漂亮聰明的小徒孫，可不就賺到了。」
寧老聽了哈哈大笑，他這幾天也看出來了，這席家人對他特別的禮遇，他又不是個傻的，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這可能是有求於他，沒想到居然是想給他當徒弟。
不過這也不是不行，他看這席林的性子非常的好，為人大度細心，還有天賦，確實是個好苗子。
想到這裡他就故意玩笑說：「你爹我那天可是考校過的，給我當個徒弟沒問題，可是你要給我當徒孫，這都還沒考考你，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席寶兒其實是故意試探性地說出來的，她看著她爹這忙上忙下的，都為她爹著急，還不如直接擺在檯面上，看看寧爺爺的態度怎麼樣。
沒想到這一試探還真有門，聽這意思對她爹還是很滿意的，她就趕緊趁熱打鐵：「如果您考校我也考校過了，你就收我爹當徒弟如何，我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考校的。」
寧老沒想到這小囡囡不但很能順著杆子往上爬，這口氣還忒大了點，看這樣子是胸有成竹了，他考慮了一下就爽快地說：「只要你通過了我的考校，我就收你爹當關門弟子。」
其實他也是順水推舟，本來他就喜歡席林這個小夥子，有這樣的人給他當關門弟子以後應該能把這祖傳的醫術發揚光大，這一個人最主要的是立身要正。
想著本家的那個學生就是有血緣關係又如何，還不是一下子就能把他這個老師給賣了的。
席寶兒可就等著這句話，忙舉起小手來：「我們一言為定，誰也不能反悔，這反悔的可就是小豬了。」
寧老哈哈大笑起來：「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