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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訂閱未達到一定比例,會在更新一天後才能看到內容  「別怕, 丫頭, 萬事都有外婆在!」鄭玉珍把夏薔摟在懷裡, 輕聲安慰著。


  女兒把女婿給殺了, 被關進了看守所。這麼大的事, 再要強的女人, 此時也有點扛不住了。可是,她不能倒下, 她還有外孫女要照顧。可憐的孩子, 一夜之間, 父親死了, 母親也相當於沒有了, 彷彿成了孤兒。


  見有鄭玉珍和宋明陪著夏薔,曾春燕跟宋明交待了幾句, 便回去了。


  等夏薔、鄭玉珍和宋明在派出所做完了筆錄, 鄭玉珍和宋明陪著夏薔一起回了家。


  夏薔一進家門, 看到屋裡熟悉擺設,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夏安鈞和宋晴的氣息。想到曾經幸福的三口之家, 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了, 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丫頭, 哭什麼?」鄭玉珍扯了一張紙巾, 為外孫女擦著眼淚。


  「外婆, 以後我該怎麼辦啊?」夏薔哭著說道。


  不過半天的功夫, 她就失去了雙親,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別怕,還有外婆在!」鄭玉珍把夏薔摟在懷裡,紅著眼眶說道,「丫頭,你以後就跟外婆過!」


  宋明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在夏薔背上拍了拍,說道:「除了外婆,你還有舅舅呢。我們不會不管你的。」


  「嗯。」夏薔點了點頭,小聲地啜泣著。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鄭玉珍叫宋明出去賣了點外賣回來,可三個人都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正在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誰啊?」宋明走到門邊問道。


  「夏薔,你在家嗎?」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我是你大伯!」


  夏薔一聽,忙往門邊跑去。宋明把門打開,看見外面不僅站著夏薔的大伯夏安鋒,還有大伯娘張蓉,夏薔的三叔夏安欽,以及夏安鋒的兒子夏靖。站在最後的,是夏薔的祖母,夏老太。


  夏老太早年喪夫,一個農村婦人,獨自把三個兒子拉扯長大,還供夏安鈞上了大學,因此,在夏家,她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夏薔一向有點害怕這個祖母。看見夏老太站在門口,她怯怯地叫了一聲:「奶奶。」


  夏老太一臉陰沉,抬起一雙陰鬱的眼睛,望著宋明。她盯了宋明半天,把宋明盯得心裡都有點發毛了:「老太太,有事嗎?」


  夏老太陰沉著一張臉,厲聲質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宋明一愣,回道:「這是我姐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這屋子姓夏,不歡迎姓宋的人。」夏老太冷冷說道。


  「老太太,你這話就不對了!」宋明見夏老太出言不善,語氣也不太好,「這屋子可還有一半是我姐的!」


  「笑話!」夏老太推開站在自己身前的夏安鋒,走進屋來,「我沒記錯的話,這房本上可寫的是夏安鈞的名字,哪有你們姓宋的份?」


  「這房子是我姐和姐夫結婚後買的,就算房本上沒我姐的名字,也有一半是我姐的!」宋明不甘示弱地懟了回去。


  「宋明!」鄭玉珍見兩邊火藥味都有些濃,忙站起身來,對著宋明喝道,「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被鄭玉珍這麼一說,宋明也就不吭聲了。


  鄭玉珍走上前,陪著笑說道:「親家母,宋明沒規沒矩的,還請多海涵……」


  「誰跟你是你親家母?我們沒有你們這門親家!」夏老太尖聲說道。


  聽到夏老太這麼說,鄭玉珍一愣。


  夏老太又接著說道:「鄭玉珍,你女兒這麼惡毒,你怎麼好意思叫我親家母?」說到這裡,夏老太眼圈一紅,就開始哭了起來,「可憐我們老二啊!被她一刀斃命!這世上還有比宋晴更惡毒的女人嗎?她這種女人,到了陰曹地府,她會被下油鍋,炸得骨頭渣滓都不剩一點兒的!」


  聽到夏老太如此詛咒自己的女兒,鄭玉珍的臉也沉了下來:「親家母,宋晴的確做錯了!但她也會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的,還請你看在夏薔的份上,留點口德!」


  「她殺了我兒子,我恨不得她被千刀萬刮,還要為她留什麼口德?」夏老太抬起頭,血紅的眼中充滿深深恨意,「千不該,萬不該,當年我就不該同意安鈞娶宋晴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事也不能全怪我姐!」宋明在一旁嚷道,「夏安鈞要是不出軌,不騙我姐,我姐能做出這種事?」


  「就算我二哥有了別的女人,這能算多大的事?她用得著拿刀砍人嗎?」夏安欽在一旁說道。


  「原來出軌這種事,在你們夏家也不算什麼事啊?」宋明冷笑,「是不是你們兄弟幾個都在外面養了小三小四啊?對了,夏安欽,你有這個能耐嗎?有這個膽量嗎?」


  夏安欽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又被宋晴這般嘲笑,他也有些惱羞,上前去抓宋明的衣領,吼道:「你說些什麼?」


  宋明一掌把他的手拍開:「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就是要動手,又怎麼了?」夏安欽不甘示弱,又伸手去抓宋明。


  宋明一把扭住夏安欽的手,吼道:「你再給老子動一個試試!」


  眼看宋明跟夏安欽就要動起手來,夏薔忙把跑到二人中間,哭著說道:「舅舅,三叔,你們別這樣!你們要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辦啊?」說完,夏薔就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兩邊都是她的親人,真的有什麼事,她該站在哪一邊?

  見夏薔哭了起來,宋明有些心疼,便放開了夏安欽,說道:「你要找打,改個日子。今天我沒空跟你玩!」


  夏安欽悻悻退到一邊,說道:「我也是看在夏薔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見識!」


  鄭玉珍看夏薔哭得可憐,連忙上前,把她摟進懷裡,輕聲安慰著她。


  這時,夏老太又說話了:「鄭玉珍,什麼話都別說了,你趕快帶著宋明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我不會走的!」鄭玉珍抬起頭,望著夏老太,「今晚我要留下來陪夏薔。」


  她知道,夏老太一向重男輕女,以前就嫌棄夏薔是個女孩,如今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放心把夏薔交給她?


  「她姓夏!她有我這個奶奶就行了!我們夏家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夏老太在旁邊的獨座沙發上坐了下來。


  聽到夏老太要趕鄭玉珍走,夏薔一下把外婆的手腕抓住,使勁搖著頭。她也知道,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夏老太一直不喜歡她,她害怕與夏老太獨處,而鄭玉珍從小就對她疼愛至極。如今,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覺得只有外婆才能保護自己。


  鄭玉珍輕輕拍了拍夏薔的手,說道:「我要不陪她,晚上她會害怕的。」


  「晚上我跟她睡。」夏老太神情冷然。


  鄭玉珍一愣,問道:「晚上你們也要住在這裡?」


  夏老太看了鄭玉珍一眼,說道:「你這話說得好笑!我們不住這裡,住哪裡?」


  鄭玉珍望了望夏老太一行,問道:「你們這麼多人都住這裡?」


  「有什麼問題?」夏老太回望著鄭玉珍。


  「能住下嗎?」鄭玉珍問道。這間屋子只兩室一廳,現在一下來了五個人,加上夏薔,就六個人了,這要怎麼住啊?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夏老太冷冷說道。


  夏薔又沖鄭玉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願跟夏老太一起睡。


  鄭玉珍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看你們這麼多人,這裡也不好住,我那屋子反正也是我一個人住,這樣吧,你們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夏薔就住到我家去吧?」


  「隨便!」夏老太有些不耐煩了,「你們最好早點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宋家的人,也不想跟你們宋家的人再有什麼牽扯!」


  鄭玉珍沒再理他,轉過臉,對著夏薔說道:「夏薔,你去收拾一下,跟外婆回去。」


  「好。」夏薔含淚點了點頭。


  她進到自己的卧室,收了幾件換洗衣物,然後把自己的書包背上,走到夏老太面前,說道:「奶奶,我去外婆家住幾天!」


  「去吧去吧。」夏老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看見你這張臉,就想到你那媽,看見就心煩!」說完,她把臉轉到了一邊。


  其實,夏薔長得並不太像宋晴。她的相貌比較像父親夏安鈞。可是,對夏老太來說,就算夏薔長得跟宋晴不像,但她身體里流著一半宋晴的血,對她來說,就是夏薔的原罪。


  夏薔沒有敢還嘴,含著眼淚跟著外婆和舅舅一起離開了家,住到了外婆的家裡。


  「你叫我姐,你滿了十八了嗎?」李潔瞥著文彤雲。


  文彤雲咧嘴一笑,說道:「叫你姐那還不是因為你今天是壽星嗎?說起來,我才是姐,寒假的時候我就滿了十八了!」


  「是,是,是,姐,我給你滿上就是了。」李潔笑嘻嘻地給文彤雲倒了半杯。


  她轉過臉,看著夏薔,問道:「夏薔,你滿十八了嗎?」


  「滿了!」文彤雲搶著回答道,「上次填表的時候,我看見她五月就滿了十八了。」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夏薔壓根忘了自己成人的生日,沒想到文彤雲倒記了去。她對著文彤雲笑了笑,然後抬頭望著張潔說道:「我雖然有十八,可是我不會喝酒。」


  「我也是第一回啊。這是紅酒,不醉人的,你少喝點,嘗嘗吧。」李潔勸道。


  夏薔頓了頓,然後笑道:「那好吧,就我就少喝一點兒。」


  「行。」李潔爽快的點了點頭,然後給夏薔倒了小半杯。


  一圈倒下來,只有藺依然和肖雪茜因為下個月才滿十八,特許喝飲料,其他的人都被李潔倒了半杯紅酒。


  不一會兒,廚師把切好的烤全羊端上來,擺在了桌子上。大家一邊吃著烤全羊,一邊看著表演,不時還用紅酒互相敬一下。夏薔雖然喝得小口,但不知不覺間,小半杯紅酒也就見了底。她轉了一下眼,杯子里不知又被誰倒了大半杯。在這種氣氛下,她又不想掃了李潔的興,只好又喝了一些紅酒。


  雖然她刻意地避開不去看陸嘉言,但他的出現,還是把她的心擾亂了。度假村的表演她沒興趣看,美味的烤羊肉吃到她的嘴裡也無味,到後來,倒還是紅酒喝著有感覺,自己又主動倒了兩次。後來晚會進行到高.潮,大家都跑上去,也不管認不認識,全都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鍋樁舞。文彤去本來還想拉夏薔去,可她的頭已經暈得很,就想回去睡覺。文彤雲玩心正大,便跟夏薔說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們可能還要玩一陣子呢。」


  「那好,我先回去了。」夏薔摸了摸自己發燙的雙頰,也就起了身,往小別墅區走去。


  從表演的小廣場,到別墅區,還有一段距離,夜風一吹,夏薔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連走路都有些不穩。好不容易走到別墅區,夏薔卻有點傻眼。每幢別墅幾乎一模一樣的建築,她突然發現,她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到底在哪幢別墅里。


  她傻乎乎地站了半天,然後從兜里掏出手機,給文彤雲打了個電話過去。可電話接通半天也沒人接,想必那小妮子在廣場上玩得正瘋,根本聽不到手機鈴聲。夏薔把手機揣進兜里,繼續往那排別墅走去,打算一幢一幢找服務員問。


  本來她喝了酒,頭就暈乎乎的,加上對路不太熟,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階,一腳踏空,腳扭了一下,她尖叫一聲,人就摔了下去。


  在夏薔的記憶中,小學三年級之後,就沒再摔過跤了。她坐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只感覺左邊的小腿有點火辣辣的,還沒來得及察看傷勢,就感覺到一隻手扶住了自己,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夏薔,你沒事吧?」


  聽到這聲音,夏薔一愣,轉過臉去,便看見了蹲在自己身邊的陸嘉言。她呆了呆,問道:「陸嘉言,你,你怎麼在這裡?」


  他沒回答她,低著頭,望著她左邊的小腿,說道:「你左邊的小腿擦傷了。」


  夏薔這才低頭,望向自己的小腿。因為她穿的是五分褲,剛剛摔下來的時候,小腿沒有保護,與粗糙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就被擦傷了。夏薔看了一下,有幾條擦痕有點深,似乎還有點滲血。


  「你房裡有消□□水嗎?」他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夏薔苦笑一聲,「我連自己住在哪幢別墅都認不出來了。」


  「我房間里有葯,你隨我過去處理一下。」陸嘉言說道。


  「去你房裡?」夏薔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好吧?」


  陸嘉言抬起頭望著她,嘴角輕輕一撇,說道:「我們畢竟也當過幾天搭檔,不可能看見你受了傷不管。現在是夏天,這些小傷不處理好,很容易感染的。」


  聽陸嘉言這麼說,夏薔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咬了咬唇,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跟你住一個房間的同學回來了,看見我在你們房間,不太好。」


  「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我定的是單人間。」陸嘉言望著她。


  夏薔一梗,覺得自己找不到話說了。


  「走吧。」他扶著她站了起來。


  夏薔看他一臉君子坦蕩蕩的模樣,自己再擰著反倒顯得心裡有鬼似的。她只好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我扶你吧。」他說。


  雖然以前跳舞的時候,兩人也有肢體接觸,可那畢竟是在特殊的環境下,平時兩人這麼接觸,她還是覺得有點不自在。於是,她連忙推開他,說道:「我,我自己能走。」


  他一頓,隨即把手收了回去,點頭道:「那你自己小心點。」說完,他便向前走去。


  夏薔猶豫了一下,跟在了他身後。


  陸嘉言的房間位於2號別墅的二樓。畢竟是第一次去男生的房間,因此,在進入2號別墅的時候,夏薔心裡有些虛,害怕會被服務員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沒想到她與陸嘉言進了大廳,兩位服務員只是沖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晚上好。」在陸嘉言回了一個「晚上好」之後,她們便繼續做自己的事,再沒有管她與陸嘉言。她不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陸嘉言所住單人間二樓盡頭的那間房。他拿出卡開了門,然後把門卡順手插在了卡槽里,房間里所有的燈瞬間都亮了起來。


  「進來吧。」他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好。」她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來,內心還是有點小尷尬。


  雖然跟他認識也有這麼久了,跳舞的時候,兩人也有肢體接觸,但感覺兩個人從來沒有今晚這麼接近過。


  「你先坐,我去給你拿葯。」陸嘉言對她說道。


  「謝謝。」夏薔勉強笑了笑。


  她沒敢坐床,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陸嘉言把自己的旅行包打開,在裡面翻找了一番,拿出一個小包,打開之後,裡面放著各種常備葯。他拿了一包棉簽和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出來,小白瓶上上面寫著「碘伏」兩個字。


  她忙伸手去接棉簽和瓶子:「我自己來吧。」


  他沒有把葯給她,反而對著她指了指床,說道:「你坐到床上去。」


  「啊?」她一愣。


  「那椅子太低,我不好給你上藥。」他一臉坦然。


  「哦,不用了,我自己上藥就可以了。」她忙說道。


  「你自己不好上。不把那些髒的東西完全清理出來,會感染的。」他說道。


  「那,那好吧。」她笑了笑,然後站起身,坐到了床上。


  他坐到她先前坐的那張椅子上,伸出抓住她的腳踝,輕輕往上一提,把她的左腳放到自己的腿上。


  當她的腳踝被他的手握住的時候,她感覺有一種異樣的電流從腳踝處一下傳遍了她的全身。這種感覺,讓她幾乎不能自持。她輕輕咬著唇,拚命壓抑著自己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的小心臟。


  陸嘉言卻是一臉平靜。只見他取出一根棉簽,在瓶里蘸滿了碘伏,然後對著夏薔說道:「消毒的時候,會有點疼,你忍著一點。」


  「嗯。」她點了點頭。


  他頓了一下,然後用棉簽輕輕地為她擦拭著小腿上的傷痕。棉簽一接觸到她的傷口,藥水一下浸了進來,有一種火辣辣的疼。


  「嘶。」她不禁呲了呲嘴。


  他手輕輕一抖,抬頭望著她,問道:「很疼嗎?」


  「還好。」她搖了搖頭,「我,我可以忍受。」


  「那……」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繼續了。」


  「好。」她點頭。


  他拿著棉簽繼續為她上藥。她緊緊咬住牙關,再也沒有出半點聲。等他為她擦完了,她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全是汗。


  他把棉簽和藥瓶放好,站起身來,對著她說道:「你坐一下,我去洗手。」


  「嗯。」她低頭查看著自己腳上的傷,其實就破了點皮,不怎麼嚴重的。


  不一會兒,夏薔聽到洗手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等他洗了手回來,自己跟他打聲招呼就走了吧?她這樣想道。


  很快,他就出來了,徑直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張淺藍色的毛巾,說道:「你擦一下臉。」


  這毛巾一看就不是酒店的毛巾,應該是他的私人物品。夏薔心頭一慌,站起來說道:「不,不用了。」


  他以為她有潔癖,忙說道:「放心,這毛巾是新的,我還沒用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夏薔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怕把你的毛巾弄髒了。」


  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說道:「你沒關係的。」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像在呢喃。


  夏薔心頭一跳。他的意思是,她沒關係,其他人就有關係?

  「別怕,丫頭,萬事都有外婆在!」鄭玉珍把夏薔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著。


  女兒把女婿給殺了,被關進了看守所。這麼大的事,再要強的女人,此時也有點扛不住了。可是,她不能倒下,她還有外孫女要照顧。可憐的孩子,一夜之間,父親死了,母親也相當於沒有了,彷彿成了孤兒。


  見有鄭玉珍和宋明陪著夏薔,曾春燕跟宋明交待了幾句,便回去了。


  等夏薔、鄭玉珍和宋明在派出所做完了筆錄,鄭玉珍和宋明陪著夏薔一起回了家。


  夏薔一進家門,看到屋裡熟悉擺設,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夏安鈞和宋晴的氣息。想到曾經幸福的三口之家,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了,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丫頭,哭什麼?」鄭玉珍扯了一張紙巾,為外孫女擦著眼淚。


  「外婆,以後我該怎麼辦啊?」夏薔哭著說道。


  不過半天的功夫,她就失去了雙親,她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別怕,還有外婆在!」鄭玉珍把夏薔摟在懷裡,紅著眼眶說道,「丫頭,你以後就跟外婆過!」


  宋明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在夏薔背上拍了拍,說道:「除了外婆,你還有舅舅呢。我們不會不管你的。」


  「嗯。」夏薔點了點頭,小聲地啜泣著。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鄭玉珍叫宋明出去賣了點外賣回來,可三個人都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正在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誰啊?」宋明走到門邊問道。


  「夏薔,你在家嗎?」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我是你大伯!」


  夏薔一聽,忙往門邊跑去。宋明把門打開,看見外面不僅站著夏薔的大伯夏安鋒,還有大伯娘張蓉,夏薔的三叔夏安欽,以及夏安鋒的兒子夏靖。站在最後的,是夏薔的祖母,夏老太。


  夏老太早年喪夫,一個農村婦人,獨自把三個兒子拉扯長大,還供夏安鈞上了大學,因此,在夏家,她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夏薔一向有點害怕這個祖母。看見夏老太站在門口,她怯怯地叫了一聲:「奶奶。」


  夏老太一臉陰沉,抬起一雙陰鬱的眼睛,望著宋明。她盯了宋明半天,把宋明盯得心裡都有點發毛了:「老太太,有事嗎?」


  夏老太陰沉著一張臉,厲聲質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宋明一愣,回道:「這是我姐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這屋子姓夏,不歡迎姓宋的人。」夏老太冷冷說道。


  「老太太,你這話就不對了!」宋明見夏老太出言不善,語氣也不太好,「這屋子可還有一半是我姐的!」


  「笑話!」夏老太推開站在自己身前的夏安鋒,走進屋來,「我沒記錯的話,這房本上可寫的是夏安鈞的名字,哪有你們姓宋的份?」


  「這房子是我姐和姐夫結婚後買的,就算房本上沒我姐的名字,也有一半是我姐的!」宋明不甘示弱地懟了回去。


  「宋明!」鄭玉珍見兩邊火藥味都有些濃,忙站起身來,對著宋明喝道,「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被鄭玉珍這麼一說,宋明也就不吭聲了。


  鄭玉珍走上前,陪著笑說道:「親家母,宋明沒規沒矩的,還請多海涵……」


  「誰跟你是你親家母?我們沒有你們這門親家!」夏老太尖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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