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情歌播放器二狗子
陸連川打狗回營后,向院長和總指揮彙報。
「自衛反擊, 用了七發子彈。」陸連川攤開手, 把彈殼攤開放在桌上。
總指揮板著臉故意逗他:「怎麼回事?小劉跟我彙報的是六條狗,你怎麼用七發子彈。」
陸連川:「……後面有個沒打中頭, 補了一槍。」
總指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哈哈笑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 說道:「可以的,不愧是野外科的,很為你們院長爭光啊!」
院長一點也不謙虛:「小陸生來就是吃這碗飯的,腦子好使手還穩,對了連川, 你在學校時,實彈射擊成績是不是一直領先?老傅啊,我看改天打靶拉練,讓我們醫療隊的也試試身手唄,其他的不敢說,但為國爭光是絕對的,還有我們院的女同志,也都是高手, 不讓大夥看看太遺憾了!咱們現在講究有才就要展現出來是不是?你要給我們機會啊,我看下個月的軍營聯歡就搞成實彈射擊比賽好了。」
陸連川一聽, 連忙舉手:「首長, 我同意。」
總指揮:「你瞎湊什麼熱鬧!」
陸連川:「我想跟溫槿組隊。」
總指揮:「……嘖, 你這小子,走哪黏哪,連聯歡會都預定,這溫少校怎麼也不煩你?我都煩了!」
陸連川笑容立刻消失不見,悶聲道:「你煩不要緊,她不煩就好。」
總指揮:「去去去,回去吧,記得打個書面報告給我,把打狗的詳細情況寫一寫。」
陸連川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總指揮悄聲對院長說道:「一天天的,溫槿長溫槿短,平均三句不到必要提一提溫槿,生怕誰不知道他結婚了一樣,煩得很,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院長擺手苦笑:「沒來弗沙前,我都不知道,陸連川這小子,竟然是這種人。」
總指揮也無奈道:「天天秀,天天秀,劉皓一天給我打八百個報告,全都是:首長,求求你,讓醫療隊的陸連川收斂點吧。」
陸連川並沒有收斂,他神清氣爽地敲開了溫槿那屋的門,本來準備好的燦爛笑容,在看到屋裡的甘甜薇時,立刻嚇流產了。
甘甜薇原本很正常,開門看見是陸連川,立刻來了精神,長臂一舒,倚在門框上,拋了個媚眼。
「陸醫生啊,你有什麼事嗎?」
甘甜薇的聲音沙沙的,若是此時手裡再夾個煙,用紅唇送出飛吻,恐怕就能完美演繹影視劇中荼毒青少年,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
陸連川嚇得退避三舍,像跟總指揮彙報情況一樣,一板一眼彙報道:「你好……我找溫槿。」
甘甜薇白生生的手沿著門框滑下來,雙手疊起,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溫槿啊……她被我吃了。」
陸連川轉身就走,腿不聽使喚地又拐向了後勤部,扒拉搓衣板。
正在洗衣服的士兵終於問出口:「陸中尉,你要搓衣板,是要跪還是要洗?」
陸連川抱著搓衣板才敢喘口氣,如釋重負道:「二合一,主業跪,副業洗。」
士兵:「……陸中尉,要是別的人問你要搓衣板幹什麼,您能說……是拿搓衣板只洗衣服的嗎?」
陸連川說:「為什麼?我就是跪給我媳婦看的。」
士兵心想,您能有點骨氣嗎?嘴裡道:「那個……我跟劉中尉打賭來著。」
「劉皓?賭什麼?」
「賭你用搓衣板是洗衣服還是給溫少校認錯。」士兵說,「我賭的洗衣服,因為我見過你用搓衣板洗過衣服。劉中尉非要說你這種人,一定是拿搓衣板向溫少校認錯的。」
陸連川問:「你們賭注是什麼?」
「兩包瓜子,蟹黃味的。」士兵憨笑道。
陸連川說:「瞧你們那點出息。」
士兵心說,我還沒說您呢,您怎麼還說起我們來了?
陸連川夾著搓衣板,有了安全感,腰板都直了不少,他離開前,對士兵說道:「再拿我當打賭,我就向你們班長報告,說你們賭博。」
士兵:「哈?」您也太會扣帽子了,怕了怕了。
三營通訊設備出了些問題,溫槿到那裡指導檢修,回來時已經很晚了,還沒走到地方,就看見昏暗的小燈泡下,陸連川又在搓洗衣服,他支著兩條大長腿,委委屈屈縮著,口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用力搓著衣裳。
溫槿走過來,蹲在地上,本想跟他說兩句話,一低頭,卻見他手裡揉的是她的胸衣。
「放下,我自己洗!」溫槿羞憤道,「誰讓你不經我允許拿我衣服的!」
陸連川說:「外套也是洗,內衣也是洗,都一樣的,我是你男人,害羞什麼。」
溫槿捶他胸口:「哪有幫忙洗內衣的……哎呀!不是這麼揉的,要變形了……」
陸連川哼笑一聲,嚼碎了口中的棒棒糖,在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中,他亮寶一樣,從屁股底下的小板凳上,拽出兩個鋼圈。
「是這個嗎?」
這傻子把胸衣里的定型鋼圈給抽了!!
溫槿一愣,怒打陸二狗,搶奪鋼圈:「混蛋!你拽它做什麼!我還怎麼穿!」
陸連川躲都不躲,哈哈笑著:「沒事的,我等會兒洗完再給你裝進去,不會變形的,我怎麼拿出來就怎麼給你塞進去。」
溫槿氣急:「哪個給你的內衣!你進我房間翻了?」
因為不好意思讓陸連川洗她的內衣,溫槿出門前,都會把內衣疊好藏在枕頭下,之前陸連川都是拿走她的外衣,找不見內衣就不找了,然而今天,這個無恥的竟然把『罪惡』的手伸向了她的內衣!
陸連川說:「你新室友給的……只她一個人在,我不敢進去,避嫌。就問她要你的衣服,拿到外頭洗,她就把你的衣服全扔給了我。」
溫槿沒話說了,陸連川捏著鋼圈,桃花眼一挑,沖她一笑:「等會兒讓你看看我怎麼把它塞進去。」
「你閑著沒事拽它幹什麼!」
陸連川說:「我力氣大,怕洗變形。」
溫槿哭笑不得:「你抽出來等下就放不進去了。」
陸連川說:「不會的,交給我。」
十分鐘后,陸連川表演了什麼叫當場打臉。
他塞了好久,沒能把鋼圈再完好無俗的塞回內衣。
溫槿笑得快要斷氣了:「好了好了,給我吧,不用了。」
陸連川:「嘶——再給我次機會。」
他就不信了,他一個經驗豐富持手術刀多年的外科大夫,還不能把一個小小的胸衣鋼圈塞回去了?!
溫槿:「好啦,不要也行。」
陸連川:「……要說也是。」
他把鋼圈揣進口袋,抬頭,無恥地對溫槿笑:「你不用鋼圈固定也不走型的,好看。」
溫槿臉一紅,上手就打。
陸連川:「哈哈哈哈……我說真的,沒恭維你,別不好意思。」
「時間到了啊!」劉皓回房時,見夫妻倆又在秀,秀的他齜牙咧嘴,道,「趕緊說晚安好好回去睡吧二位,哎唷,就打幾個狗子,看把你給興奮的。」
陸連川趁溫槿收手,不要臉地圈住了她的腰,低頭吧唧一聲,親了親她的臉頰,說道:「嗯,真軟。」
溫槿瞪眼:「睡覺去!」
陸連川趴在她耳邊,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廓,低低笑道:「好……夢裡見。」
營地里要舉辦各國友誼聯歡會,聯歡會前夕,劉皓從炊事班那裡借來一把吉他,拖回宿舍練習,說要給姑娘們唱情歌。
陸連川的室友拉著陸連川去給劉中尉加油打氣。
劉中尉手指笨拙地撥著弦,用沙啞的聲音唱了一首情歌后,巴巴問陸連川:「怎麼樣,陸醫生說!他們這群總拍我馬屁,我要聽實話,陸醫生你說,我這首歌唱的,能打動姑娘們芳心嗎?」
陸連川絲毫不給面子,嘴角一拉,說:「難。」
劉中尉沒想到他這麼直,吉他一推,說道:「來來來,那你來,你不是說你也會,來!」
陸連川接過吉他,調了音,說道:「那就讓我來給你示範,什麼叫打動芳心。」
劉皓歪嘴:「打住,你瞅見門口那個搓衣板了嗎?你還想打動誰芳心?」
陸連川說:「我媳婦。」
劉皓:「我就怕原本你本來有人家芳心了,現在一嗓子嗷出來,再把人家溫少校的芳心給嚇掉。」
陸連川哼了一聲,道:「你們點歌。」
劉皓:「點什麼你都會?」
陸連川:「要是點的我不會唱,我給你兩包瓜子。」
劉皓:「好!你說的!」
那晚過後,大家再看見陸連川,都會親切地叫他:「行走的情歌播放器。」
劉皓:「行走的情歌播放器?他是個行走的搓衣板精。」
劉皓逢人就說:「那傢伙,唱到一半,忽然說不對老婆唱心裡愧疚,後幾首都是屁股坐著搓衣板唱完的!」
說的人多了,溫槿也聽到了。
再回營看到陸連川拿搓衣板洗衣服,她就想笑。
陸連川問她:「你笑什麼?」
溫槿就說:「你別這樣……首長以為我對你不好,天天拿著搓衣板。」
陸連川說:「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拿搓衣板我心裡慌得很。」
他捂著心口,說道:「所以,溫槿,讓我早日告別搓衣板吧。」
「那個……」溫槿說,「我也想聽你唱歌。」
陸連川說:「明天聯歡會,我專門給你唱。」
溫槿柔柔笑道:「首長明天讓你代表咱們營地,去跟別國的維和志願兵比賽……你可要為國爭光。」
陸連川說:「主要是唱給你聽,順便為國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