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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隻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


  姜一寧回道:「我歐媽剛跟我說,你那天在電話里跟我阿爸說婚禮在準備中了, 他一高興就出去胡吃海喝,高血壓犯了。」


  權至龍:「……」


  權至龍:「我那天絕對沒有跟他說婚禮在準備中了, 我那天是這麼跟他說的。」


  權至龍把那天的對話完完整整的複述了一遍——


  「我那天是這樣子說的,一句謊話都沒有, 你不信可以問問你爸。他人沒事吧?」


  「暫時沒事, 具體的要等檢查了才知道……」


  姜一寧說著停了下來,她感覺要死。


  該怎麼跟權至龍說, 接下來一段時間, 至少她爸媽在首爾的這段時間, 他們要假裝成夫妻。


  這話讓她怎麼說出口?

  姜一寧頭疼的按住眉心, 腸子悔的都快青了。


  一開始是逃避著不敢說,後來是忙的沒空說,拖延的後果就是——她把自己玩死了。


  現在是說也不是, 不說也不是。


  說了,她怕她爸會氣到中風,畢竟她爸血壓這會兒還沒降下來, 要是再受刺激……那血壓分分鐘能給你飆到280!


  不說, 她就得跟權至龍演一出他們還是夫妻的戲碼去騙她爸媽,可她要怎麼開口?就沖兩人現在這樣,她要怎麼說?

  什麼叫騎虎難下?


  她現在這樣就是。


  姜一寧躊躇了好一會兒, 利弊權衡了又權衡, 最後還是決定先瞞著離婚的事, 兩害相權取其輕。


  可要說了,權至龍會答應嗎?


  那邊,權至龍見她一直沒說話,還又喂餵了兩聲,「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我還有事要忙。」


  「等等,有事。」


  「什麼事,你說。」


  姜一寧:「……」


  姜一寧簡直不敢信風水轉的這麼快。


  就在不久前,他還在她的黑名單里躺著,看樣子還要一直躺到地老天荒,沒想到這才多久,他就翻身了。


  姜一寧搓著稿子的邊角,「就是我跟你離婚的事,我還沒有跟我阿爸歐媽說,我本來打算過段時間跟他們說。誰知道我爸突然生病了,他有高血壓,仁川的醫生檢查不出來,建議他來首爾,現在他們在來首爾的路上。所以在他們回仁川之前,你,」她咬牙,「再當幾天他們的女婿吧。麻煩你了。」


  「哦,要我幫你呀。」


  「嗯。」


  「可以呀,你求我,求我幫你,然後跟我說你下回再也不把我拉黑了。我就幫你。」


  姜一寧:「……」


  姜一寧:「…………」


  有那麼一瞬間,姜一寧真想打死權至龍。


  「不想說?不想說算了。我掛了啊。」權至龍作勢要掛電話。


  姜一寧:「……」


  姜一寧:「等等!」


  權至龍揚起嘴角,等著她。那邊,她沉默了一秒,然後說道:「我求你……」


  這三個字一傳入耳里,他嘴角的笑就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也不見了,原本覺得終於找回場子的舒爽感一下沒了。


  心裡不是滋味,還有些許的疼,也覺得自己過分,他打斷她,「別說了。」


  姜一寧停下。


  「別說了,姜一寧,別說了。你只要答應我以後不把我拉黑就行了。可以吧?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嗯。」


  權至龍又說:「既然要假裝成夫妻的話,那就要住到一起。你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先搬到我那邊,家裡密碼沒變,你知道。你爸媽幾點到?」


  「差不多五點吧。」


  「五點的話,」權至龍看了一下時間,「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收拾東西了,布置房間還得一會兒。還有其他的。算了,我跟你一塊回去吧,人多快些。我過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


  「那也可以。那你先回去收拾東西,等快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先回家。」


  掛了電話,姜一寧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快一點了,得趕緊。她叫來姜妍,跟她說有事直接打她電話,然後拿過鑰匙離開。


  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徐明喬剛好捧著稿子從對面走過來,看到她還衝甜甜的沖她叫了一聲主播。姜一寧突然很心虛,也不敢正視徐明喬那雙澄澈的眼。


  她嗯了一聲,迅速的移開視線往外走。


  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再到權至龍那邊時已經快兩點了。


  坐電梯時,看著那不斷往上跳躍的樓層數,姜一寧的心情非常的複雜。


  兩年前從這邊搬出去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有再回來的一天。


  其實還是有想過的,至少在離婚之前,她偶爾還是會幻想或許哪天他會來請她回去。


  但,一次都沒有。


  離婚後,她就沒再想過這件事了。


  說起來也挺諷刺的,在他們還是夫妻關係時,她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卻在離婚後回來了,以假夫妻的名義。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然後門開了。


  權至龍出現在外面。


  「來啦。」他很自然的說道。


  「嗯。」姜一寧很彆扭的應了一聲,心裡憋氣。


  權至龍家的門沒關,從裡邊隱隱約約的流淌出音樂的聲音,低沉的女音,配著此時的心境,莫名的相配。


  「那快進去吧。我剛才收拾了一些,但是沒有你的東西,還是不大像夫妻住的。」


  他說著拎過她的東西往裡走。冬天衣服厚重,光是衣服她就裝了幾個大密碼箱,更不要說其他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東西了。


  「權至龍。」她叫住他。


  權至龍回頭看她。


  「這事是我造成的,她……那邊,我很抱歉,事情我會儘快解決的,最遲這個周末,不會拖太久的。」


  「哦,知道了。還有嗎?」


  「謝謝。」


  「快進去收拾吧。」


  權至龍的家裡還是像兩年前她走時模樣,一點都沒變。冷裝修,一點也沒住家的味道。


  他的房間很大,裝修風格跟外邊的一樣。房間此時還亂著,大大的床上隨意的鋪著昨晚睡的棉被,還有衣服壓在床尾。


  他隨意的指了下衣帽間,「你把衣服掛那吧。空的那一塊。」


  姜一寧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衣帽間里掛。掛到一半的時候,眼前突然晃過徐明喬的臉,再一想他們的關係,姜一寧幾乎想抱著衣服跑回家,結束這不道德的行為。


  權至龍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好心提醒道:「快點吧,時間來不及了。」


  姜一寧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收拾。


  等一切都弄好后,權至龍叉著腰看了一圈,然後回頭問她,「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你有沒有覺得?」


  姜一寧也跟著看了一圈,也覺得少了點什麼。可要讓她說了什麼的話,她又說不上來到底少了什麼。


  權至龍摩挲著下巴,「到底少了什麼呢?」


  結果他也沒想出來。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其實就兩人這會兒的狀態,說起來還是挺尷尬的,畢竟他們不大對付來著。


  「阿爸歐媽幾點到?」權至龍沒話找話。


  「那是我阿爸歐媽。」


  「是沒錯,但演戲演全套,我現在要不練習起來,等等叫成了叔叔阿姨怎麼辦?你也不想我等等叫錯被他們發現我們離婚的事吧?」


  說的姜一寧無語,只好回道:「他們差不多五點到。哦,他們到的時候我要錄節目,沒辦法去接他們,你能不能叫個助理去接下他們?」


  「不用那麼麻煩,我直接過去就行了。」


  「你去?!」


  「是啊,我去,我去怎麼了?」


  「你還是讓助理去吧。」


  「岳父岳母來首爾,做女婿的不過去接,反而讓助理去,你不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這個沒關係,我會跟他們說的。你還是讓助理過去吧。」


  「你是擔心我被拍到吧?」


  「是啊。」姜一寧大方的承認,她跟他要假裝成夫妻沒錯,但不代表她希望她和他的關係被外界知道。


  也不知道權至龍腦補了什麼,姜一寧就看到他笑的很開心,「不用擔心,我會很小心的,一定不會被拍到的,真的!我甩記者很有一套的。你就不要擔心啦。」


  姜一寧:「……」


  她並不是擔心他好嗎?

  等服務員拿著菜單走後,她才一臉的欲言又止,想說又沒說。


  姜一寧看她那樣,就笑著說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趙初然又小心的瞅了瞅姜一寧的臉色,看她沒什麼的樣,這才掂量著把話說出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最近跟他怎麼樣?」


  姜一寧直言不諱,「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看到他跟那個小妹妹的緋聞吧?」


  「你……知道了?」


  「你說呢?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麼的。」


  還不等趙初然罵權至龍,姜一寧又說:「初然,我跟他離婚了。」


  「啊?啊?離了!?你跟他離了?」


  姜一寧倒是很淡定,「剛剛的事。」


  「卧槽,為什麼啊?」


  趙初然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了,「是不是因為他跟別的女人搞曖昧?」


  「是吧,也不是。你也知道我跟他的關係,再繼續下去也沒意思。昨晚他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時我就在現場。」


  「mo?」趙初然瞪大了眼,「你就在現場他還敢那樣?哇,他真的太囂張了。」


  半點都沒將阿寧放在眼裡,一點也不顧忌她的顏面。


  趙初然很氣,因為生氣一到冬季她就略顯蒼白的臉這回都紅了,「這對王八蛋,姦夫淫.婦,混蛋,就該把他們把裝進麻袋裡揍一頓!」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氣死我了。那女的誰啊?影視圈的還是娛樂圈的?」


  「不大清楚。」見好友還是氣呼呼的,姜一寧安慰她,「沒事了,你彆氣了。」


  「怎麼能不生氣啊?他憑什麼那麼欺負人啊?你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當初要結婚的人是他,結果結了婚他那麼對你,憑啥啊,算什麼啊那樣?」


  「當初主動提這事的是我。」姜一寧抬眼看好友,「為什麼會結婚你忘了?」


  趙初然義憤填膺的討伐一下噎住了,漂亮的小臉上有被噎住的難受。


  她吞下剩下的話,轉而嘟囔,「就算是那樣,那他也不能那樣啊。哪有他那樣,他就是記著那事才處處跟你過不去。」


  「可能吧。」


  「肯定是!我還不知道他?」趙初然神色轉冷,呵了一聲,神情要多嘲諷就有多嘲諷。


  BigBang里,別的人她不敢說,但權至龍和崔勝玄她還是有把握的,這兩人一等一的記仇,小心眼。要是惹到他們,他們能給你記一輩子。


  看阿寧就知道了。


  那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權至龍還記著呢。


  「沒所謂,離都離了,誰還管他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趙初然又問:「那財產呢?財產怎麼分?他那樣對你,怎樣也得摳他一半出來。」


  姜一寧把包里的那沓文件給好友看。


  權至龍對她還算大方。


  清潭洞的房子劃了三套給她,明洞地段最好的店面四間,賓利慕尚一輛,限量版珠寶若干。金額她沒去估過,不過應該很值錢。


  趙初然哼了一聲,「連他資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還想全要啊?」姜一寧挑眉,「我昨晚就沒想過贍養費,還以為一分錢都沒有。」


  「怎麼可能一分錢都沒有?他要沒給你贍養費,我能揍死他。跟你結婚這麼久,沒盡過一次丈夫的責任,他還想一分錢都沒給的就離婚?做夢!」


  提到這個趙初然就氣。


  阿寧和權至龍隱婚沒多久,權至龍就入伍服兵役,獨留下阿寧對著權家一大家子的陌生人。媳婦娶進門,權爸爸權媽媽肯定不會苛刻她,但到底是陌生人,沒一起生活過,要說多熱絡感情多好那也不現實。尤其在不久后,又出了那事,那事使得阿寧和權家人關係徹底惡化,降到最冰點。


  沒過多久,她就從權至龍的家裡搬了出來。權至龍偶爾有休假回家,也是在外邊,兩人也沒怎麼聯繫,關係比朋友還不如。


  可以說,這兩年阿寧完全是在守活寡。


  想到這,趙初然氣哼哼的,「離了好,當自己誰呢?以為誰都稀罕他呢?等著,過兩天我給你介紹個鑽石男。氣不死他。」


  姜一寧提要求,「要帥氣的,身高180,太丑或者太矮的我不要。」


  趙初然:「……」


  「175可以嗎?」


  「如果長的很帥的話,也可以考慮。」姜一寧說著夾了一口的魚肉,鮮美的滋味在口腔蔓延開,滿足的她眯起了眼,「嗯,這家魚做的不錯,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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