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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隻小毛驢, 我從來也不騎。  這一天,徐明喬早早的就起來了,並且無比的期待上班時間的到來。


  會這樣是因為——


  她想知道她這兩天跑到的那個新聞能不能通過姜一寧的審核,做成新聞在電視上播出。


  緊熬慢熬,終於熬到7點半, 徐明喬嗷的叫了一聲,拽過背包就飛快的往公司趕。


  到電視台的時候, 剛好看到她家主播大人從車上下來, 喜的她大叫了一聲, 「主播早!」


  姜一寧:「早。」


  徐明喬星星眼的看她, 眼裡含著姜一寧看不懂的期待和喜悅。


  姜一寧:「……」這孩子在高興什麼?

  過了一會兒, 姜一寧就知道徐明喬為什麼一臉掩飾不住的高興喜悅和期待了——


  她跑到了個新聞,一條比較有刺激性的新聞——


  前天, 五柳洞發生了一起兒媳婦謀殺婆婆的命案。報案人報警時,當時徐明喬就在警察局,被她撞個正著, 於是她就跟進了這條新聞。


  姜一寧去看徐明喬,被看到徐明喬不自覺的往上引身體,還挺了挺胸膛。


  姜一寧收回視線,問:「確定是兒媳婦殺了婆婆嗎?警方的說法和法醫的證明都拿到了嗎?」


  「拿到了!確實是兒媳婦殺了婆婆!」


  「說說。」


  「事情是這樣的,那位老太太腿腳不便,生活不能自理, 要人伺候。她這樣前後大概有六年左右, 平常全靠兒媳婦一個人伺候。時間一久, 兒媳婦就挺不耐煩,覺得老太太拖累了全家,害他們辛苦。兩人經常吵嘴,這一點鄰居們都能作證。」


  「鄰居說,前天婆媳倆又發生了一次很大的爭吵,那次爭吵的動靜非常大,把鄰居都給引來了,大家勸了又勸,最後才勉強拉開他們倆。據鄰居回憶,兒媳婦在爭吵的時候沖婆婆吼道,你怎麼還不死?你死了我們就輕鬆了。在她說完這話的第二天,老太太就死了。」


  「老太太怎麼死的?」


  「那個兒媳婦把一整瓶的安眠藥嚼碎了放到婆婆的粥裡面喂婆婆喝下,喝完老人家沒多久就發病,甚至沒等到救護車來就死了。我問過了,那家兒媳婦有失眠的毛病,安眠藥是她借著這個毛病讓醫生一點一點給她開的,慢慢積攢起來的。」


  姜一寧眼裡閃過一句讚許的光,確實是個比較會辦事的。


  「家屬呢?你有採訪過他們嗎?」


  「老太太的兒子倒是沒怎麼說,採訪時只是一個勁的抽煙,說他老婆這幾年也很辛苦。倒是老太太的女兒強烈要求判弟媳婦死刑。不過最終的結果要等開庭了才能知道,我問過法院的一位法官了,他說這樣的情況,兒媳婦被判刑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一條人命,而且這事給社會大眾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高憲恩也說:「部長,都確認過了。」


  姜一寧點點頭,在筆記本上記下這條新聞,邊記邊跟高憲恩說:「這條新聞可以跟上周也是因為家庭瑣事而引起的婆媳紛爭,做成一條新聞,就做一分半,同時把這條新聞放到第一條。」


  「這個會是我們的獨家吧?」高憲恩問。


  姜一寧想了想其他電視台關於社會頻道播放的時間,再對比一下自己電視台播放的時間,回道:「是獨家沒錯。」


  「大發!ok,我馬上去整!」


  幾句對話聽的徐明喬激動的難以置信,她,她採訪到的新聞不僅要播出了,還是獨家!!!

  不枉費她這段時間來像狗一樣的在她負責的管轄區內的警局,消防局,醫院和法院天天轉悠,伸長了鼻子去找潛伏在表面下的案件。


  徐明喬開心的快瘋了。


  跟早上不同,她這會兒是期待晚上的到來了,這樣她就能看到自己跑到的新聞在電視上播出了!

  記錄完這條新聞,姜一寧又問其他的實習記者,「你們呢?你們有沒有跑到什麼新聞?」


  其他的實習記者都低下了頭。


  新聞真的太難跑了,沒做這行之前,他們的身邊鋪天蓋地的全是新聞,等到自己做了記者才發現原來新聞那麼難跑。


  每天苦哈哈的去問轄區下的警局,消防局,法院和醫院的人最近有什麼案子發生,都是說沒有。


  都沒有的話,那那些電視上,網上報道的新聞全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姜一寧又說:「你們也知道,台里對你們的考核就在下個禮拜,能不能轉正,正式成為一名記者就要看你們的表現。」


  說的其他沒有採訪到新聞的實習記者更鬱悶了,對不久的考核很憂心。


  姜一寧敲敲桌子,「采沒採訪到新聞只是其中的一個考核條件,但不是全部。所以,沒有跑到新聞的加把勁,跑到新聞的也不要驕傲,要繼續努力。知道嗎?」


  「知道了!」


  「散會。徐明喬你留下。」


  徐明喬不明所以,不知道姜一寧單獨把她留下是有什麼事。


  等人把門關上后,姜一寧直接說:「電視台人多口雜,不是約會的地方,你也不想被記者拍到吧。」


  徐明喬:「?」


  姜一寧:「下次找個隱蔽的地方。」要是傳了緋聞,權至龍是明星又是男人,他倒無所謂,但徐明喬不是,跟他傳緋聞,女方比較受傷害。


  徐明喬:「??」主播在說什麼呀?為什麼她聽不懂?

  姜一寧看她一臉懵懂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或許人壓根就不在意呢?

  她揮揮手,「算了你出去吧。」


  「不是,主播……」


  徐明喬想說話,然而姜一寧已經低下頭處理自己的事情,徐明喬只好閉上嘴,邊走邊琢磨,主播說話真奇怪,為什麼會跟她說電視台不是約會的地方?她都沒男朋友,哪來的約會啊?

  琢磨不透,徐明喬也就不想了,把這事拋到腦後,她又歡歡喜喜的等晚上的到來,還喊了廣大的親朋好友,讓他們晚上鎖定mbc電視台,準時九點半看她跑到的新聞。


  晚上9點半,新聞準時播出。


  新聞播出的時候,姜一寧也在大廳看著。


  在她身後,是激動的徐明喬,她跑的新聞,她跑的。看也就算了,她還噼里啪啦的發簡訊問朋友和家人們有沒有看到她跑的新聞,大家也都很給面子的給她回復,徐明喬也給他們回了信息。一來一往間,徐明喬正發的飛起的時候,在她前面的姜一寧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十分難看。


  在他們播出那條兒媳婦謀殺婆婆的新聞之後,KBS電視台也報道了這條新聞,但是報道的內容卻是截然相反的——


  「發生於1月7日五柳洞金某謀殺婆婆張某的案件,在傍晚的時候本台記者又有新的發現。在採訪到金某的女兒之前,本台記者也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因家庭糾紛而引發的謀殺案,但採訪之後才發現這是一起讓人心痛又無奈的悲劇。


  據金某的女兒說,她患有嚴重的腎衰竭,已經到了晚期,必須要馬上進行移植手術,但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合適的腎源出現,直到不久前,才有一顆符合她的腎源出現,但是高額的手術費卻壓得這個貧窮的家庭喘不過氣來。因為一直拿不出手術費,醫院那邊也下了最後的通牒說如果再不能動手術的話,就把那顆腎給其他的病人。可家裡已經拿不出一分錢了,在這種情況下,張某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悲劇的辦法——她以生命為代價,偽裝成他殺的假象,想以此拿到保險公司的賠償金,用那筆錢給孫女治病。接下來為你播放本台記者採訪金某女兒的內容。」


  視頻中金某的女兒打了馬賽克,但話語非常清晰:

  「六號晚上,奶奶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讓我再撐一下,一定不能放棄,我問她要從哪裡拿錢,我們家已經拿不出一分錢了,還欠了很多的錢。親戚們也被我們借怕了,她們也拿不出那麼多的錢借我們。奶奶跟我說,這個不要我擔心,一切有她呢。」


  「我,我如果知道奶奶是用這樣的辦法救我,我說什麼都會去阻止,拼了命的阻止。」


  「奶奶,奶奶讓歐媽故意跟她吵架,在吵架時故意讓歐媽沖她說你怎麼還不死,你死了我們就輕鬆了。這樣別人就都會以為是歐媽殺了奶奶。其實不是的!我奶奶不是被我歐媽殺死的,她是被我殺死的,因為我!是為了救我,為了有錢給我治病,她們才那樣的。歐媽!奶奶!」


  話的尾端是小姑娘的痛哭聲。


  KBS電視台的主播繼續說道:「很令人沉重的真相。截止本台記者報道之前,我們已從保險公司那得知,張某買的那份保單在三年前就已經過期無效,也就是說,張某拿不到保險公司的賠償。」


  姜一寧:「……」


  信息發的飛起的徐明喬一下僵在了原地,滿腦子震驚:「……」這,這,這怎麼會這樣?


  姜一寧回頭去看徐明喬,眼神銳利,徐明喬慌的說不出話來。


  「呀!徐明喬!金小木!你們倆!」負責帶兩人的高憲恩從外面跑進來咆哮出聲。


  「高憲恩!」姜一寧也很生氣,「這就是你說的都確認過了?」


  「姜一寧!」


  一聲厲喝,朴部長從辦公室里趕出來,「你們怎麼做新聞的?因為家庭糾紛引起的殺人案跟為了給病重的孫女留一筆錢這事會一樣嗎?!你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姜一寧低頭道歉,「對不起,部長,取材不足,我也沒審核好,是我的失誤。」


  朴部長快被氣死了,狠狠瞪著他們幾個。


  這時,大廳的電話催命似的響了起來,滴鈴鈴,滴鈴鈴的打進來的都是投訴的電話——


  「對不起!」


  「真的很抱歉。下次我們會注意的。」


  「出了這樣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嚴峻赫看著這一幕,笑了起來,「姜主播真是……,這樣的新聞也敢播出去,還敢放在第一條,真是找死。」


  看投訴的電話沒停過的響,嚴峻赫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我們電視台都多久沒出現過這樣低級的錯誤了,偏偏被姜主播撞上了,快年底了,這個時候別說加薪了,沒挨批就不錯了。三千字的檢討少不了吧?呵呵呵。」


  等服務員拿著菜單走後,她才一臉的欲言又止,想說又沒說。


  姜一寧看她那樣,就笑著說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趙初然又小心的瞅了瞅姜一寧的臉色,看她沒什麼的樣,這才掂量著把話說出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最近跟他怎麼樣?」


  姜一寧直言不諱,「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看到他跟那個小妹妹的緋聞吧?」


  「你……知道了?」


  「你說呢?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麼的。」


  還不等趙初然罵權至龍,姜一寧又說:「初然,我跟他離婚了。」


  「啊?啊?離了!?你跟他離了?」


  姜一寧倒是很淡定,「剛剛的事。」


  「卧槽,為什麼啊?」


  趙初然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了,「是不是因為他跟別的女人搞曖昧?」


  「是吧,也不是。你也知道我跟他的關係,再繼續下去也沒意思。昨晚他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時我就在現場。」


  「mo?」趙初然瞪大了眼,「你就在現場他還敢那樣?哇,他真的太囂張了。」


  半點都沒將阿寧放在眼裡,一點也不顧忌她的顏面。


  趙初然很氣,因為生氣一到冬季她就略顯蒼白的臉這回都紅了,「這對王八蛋,姦夫淫.婦,混蛋,就該把他們把裝進麻袋裡揍一頓!」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氣死我了。那女的誰啊?影視圈的還是娛樂圈的?」


  「不大清楚。」見好友還是氣呼呼的,姜一寧安慰她,「沒事了,你彆氣了。」


  「怎麼能不生氣啊?他憑什麼那麼欺負人啊?你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當初要結婚的人是他,結果結了婚他那麼對你,憑啥啊,算什麼啊那樣?」


  「當初主動提這事的是我。」姜一寧抬眼看好友,「為什麼會結婚你忘了?」


  趙初然義憤填膺的討伐一下噎住了,漂亮的小臉上有被噎住的難受。


  她吞下剩下的話,轉而嘟囔,「就算是那樣,那他也不能那樣啊。哪有他那樣,他就是記著那事才處處跟你過不去。」


  「可能吧。」


  「肯定是!我還不知道他?」趙初然神色轉冷,呵了一聲,神情要多嘲諷就有多嘲諷。


  BigBang里,別的人她不敢說,但權至龍和崔勝玄她還是有把握的,這兩人一等一的記仇,小心眼。要是惹到他們,他們能給你記一輩子。


  看阿寧就知道了。


  那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權至龍還記著呢。


  「沒所謂,離都離了,誰還管他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趙初然又問:「那財產呢?財產怎麼分?他那樣對你,怎樣也得摳他一半出來。」


  姜一寧把包里的那沓文件給好友看。


  權至龍對她還算大方。


  清潭洞的房子劃了三套給她,明洞地段最好的店面四間,賓利慕尚一輛,限量版珠寶若干。金額她沒去估過,不過應該很值錢。


  趙初然哼了一聲,「連他資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還想全要啊?」姜一寧挑眉,「我昨晚就沒想過贍養費,還以為一分錢都沒有。」


  「怎麼可能一分錢都沒有?他要沒給你贍養費,我能揍死他。跟你結婚這麼久,沒盡過一次丈夫的責任,他還想一分錢都沒給的就離婚?做夢!」


  提到這個趙初然就氣。


  阿寧和權至龍隱婚沒多久,權至龍就入伍服兵役,獨留下阿寧對著權家一大家子的陌生人。媳婦娶進門,權爸爸權媽媽肯定不會苛刻她,但到底是陌生人,沒一起生活過,要說多熱絡感情多好那也不現實。尤其在不久后,又出了那事,那事使得阿寧和權家人關係徹底惡化,降到最冰點。


  沒過多久,她就從權至龍的家裡搬了出來。權至龍偶爾有休假回家,也是在外邊,兩人也沒怎麼聯繫,關係比朋友還不如。


  可以說,這兩年阿寧完全是在守活寡。


  想到這,趙初然氣哼哼的,「離了好,當自己誰呢?以為誰都稀罕他呢?等著,過兩天我給你介紹個鑽石男。氣不死他。」


  姜一寧提要求,「要帥氣的,身高180,太丑或者太矮的我不要。」


  趙初然:「……」


  「175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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