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醋壇子
第877章 醋壇子
次日,牧錦風起了個大早,出門就見席遠收拾妥當自客房內行出。
四目相對,牧錦主動同對方打起招呼“席公子早啊”
席遠一愣,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過一晚上的功夫,牧世子怎跟變了個人似的
“席公子”
“哦”席遠慢半拍反應過來,受寵若驚道“世子爺昨日休息得可好”
聞言,牧錦風唇角翹了翹,一派春風得意“甚好”
席遠並非不知情事的懵懂少年,見男子這般反應,心中登時猜到些什麽,視線再往那緊閉的客房門看去,心境不免有些微妙。
若是二人初初相識時她便是這般模樣,他不會去深入了解她,然,老偏是愛捉弄人,在他欣賞她的『性』子之時,又將她變成他所難抗拒的模樣。
她是有夫之『婦』,夫妻二人間行周公之禮,再正常不過了
感受到有炙熱目光投來,席遠連忙收回視線,故作鎮靜道“那我們何時動身”
“再等等吧”牧錦風言罷,拾階朝樓下行去。
柏椿如影子般跟在自家爺身後,走路幾乎是腳不沾地,仿若遊魂。
行到客棧後院,牧錦風隨意活動著身子,麵上是難掩的喜『色』。
見自家爺這麽高興,柏椿忍不住道“爺回來這麽久,就屬今日心情最好。”
“嗬”牧錦風低笑一聲,一撩衣袍隨意在井邊坐了下來“那個潑『婦』,她傻吧,跟個人精似的,將周遭所有人騙得團團轉,連你們一個兩個暗處保護她的都沒發現異常,還能掐準了爺的軟肋捅,可你要她聰明吧,爺昨夜故意出來走一圈,半滴涼水沒沾,她竟是沒發現。”
聽得自家爺所言,柏椿隻覺如墜霧裏“夫人怎麽了”
“她第一眼便覺察了爺的身份,也就你們兩眼拙認不出來。”牧錦風斜眼橫了影衛一眼,話中卻無半分責備之意。
“屬下冤枉啊,夫人心悅您,將您的樣貌刻在了魂裏,屬下如何能與之相比”柏椿大呼冤枉,抓準時機為自家夫人好話“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這些年,夫人畫了一屋子的您的畫像。”
“你現在倒是會好的,早前是誰一唱一和地讓爺剃了胡子”牧錦風挑眉,麵上是難掩的喜氣。
“爺高大威猛,蓄那大胡子實在有損您的英武形象。”柏椿言罷,眼珠子轉了轉,不著痕跡地拍起馬屁“爺,這事屬下可得您兩句,您要是早聽屬下勸將胡子剃了,夫人眼珠子哪裏還能從您身上挪開,又哪能隱瞞您這般久。”
“去去去,一邊涼快去”牧錦風擺擺手,不待下屬退下,又勾勾手指頭“過來”
柏椿依言上前,低眉垂眼靜待吩咐。
“你讓茶悅那丫頭問問阿晴,她究竟覺得爺以前好看,還是現在好看。”牧錦風不是個注重樣貌的,隻是在心上人麵前,卻是忍不住計較一番。
變化已生,他希望她不是被動接受,而是真心感到喜歡。
萬一,萬一她真的“怕黑”,二人相處久了豈不是容易將感情衝淡
聽得自家爺要找茶悅問話,柏椿忙不迭勸道“爺,茶悅那丫頭鬼得很,您讓她去問,她轉頭就能將實話同夫人了。”
“去問她就對了。”牧錦風拔劍出鞘,隨手挽了個劍花“這丫頭鬼精又忠心,當如何做她心裏有譜。”
聞言,柏椿恍然,忙不迭退了下去。
地字號房內,茶悅穿戴好衣裳,邁著輕快的步伐朝三樓行去。
待行到拐角處,一黑影忽然出現,不偏不倚地擋了她的去路。
“誰”茶悅抬頭,在看清來人後連忙換上恭敬神情“柏椿大人。”
“爺讓你問問夫人,夫人是覺得爺現在好看,還是以前好看。”柏椿言罷,在茶悅詫異的目光中消失無蹤。
茶悅愣愣地看著男子離去的方向,半響反應不過來。
姑爺讓她去問姐他什麽時候更好看,這是何意
是了,姑爺這是計較上容貌,在乎起他在夫人眼中的形象。
意識到這一可能,茶悅彎了彎唇角,邁著輕快的步伐樂顛顛朝三樓字號客房行去。
客房內,楊晴慵懶地趴在床榻上,雙眸半睜半閉,一派慵懶閑適。
聽得輕細的開門聲,她微微抬起眼皮,在看清來人後又懶懶垂下眼瞼。
“看來奴婢上來早了。”茶悅侍候自家姐起居多年,哪裏瞧不出氣『色』神態上的變化,腦筋一轉便知昨夜發生了什麽。
“不早。”楊晴哼哼了聲,軟綿綿道“一會還得趕路呢。”
“姐。”茶悅迎上前為自家姐掖好被角,低聲道“您要是累了就再休息會,誰也不會在乎這一時半會的,再了,您願意親自下江南去見席老爺子,已經給足了席公子麵子,您要再著急忙慌地趕著時間,姑爺瞧了不定又得吃飛醋。”
聞言,楊晴“噗嗤”一樂,麵頰微微泛紅“你這話的,弄得他跟個醋壇子似的。”
“姑爺是不是醋壇子姐心裏頭跟明鏡似的。”茶悅在榻邊坐下,動作輕柔地為自家姐按捏。
她目光在女子白皙脖頸間的點點紅痕間滑過,忍不住抿唇偷笑起來。
楊晴舒服地舒展身子,隨口問道“你笑什麽”
“奴婢就是在想,您脖頸上這一圈,姑爺應當是弄給席公子看的吧。”茶悅一直知曉姑爺在乎自家姐,隻是沒想到醋勁這麽大,尋常人家為了臉麵,不落個聲『色』犬馬的罵聲,都會盡量避免在脖頸這一位置上留下過深的印記,以免難以遮蓋,姑爺卻反其道而行之,弄了一脖子蓋不住的痕跡,不用想也知曉是故意的,同席公子示威宣誓主權呢。
聞言,楊晴『摸』了『摸』脖頸,麵頰不自在地飄紅,難得地『露』出嬌羞模樣。
吃醋嗎那家夥似乎真成了個醋壇子。
見狀,茶悅麵上笑意愈濃,忍不住打趣道“姐這是想姑爺呢”
“誰想他了”楊晴嗔了聲,麵頰紅得更厲害了。
“奴婢算是發現了,人家都夫妻相,夫妻相,您和姑爺是越來越像了,一樣的口是心非。”茶悅打趣罷,見自家姐拿眼瞪來,當即老老實實將嘴閉上。
楊晴緩緩收回目光,眼睛半睜半閉,困頓地打了個哈欠。
少傾,她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床榻上“你讓人去支會席公子一聲,晚一個時辰再出發,免得他幹等著。”
“是”茶悅應聲退了出去,招來剛上樓的茶語,讓她去席遠所住客房通知,自己則是折回屋內繼續為自家姐按『揉』身子。
身子的酸乏感漸漸消退,楊晴眼瞼上下顫動,漸漸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