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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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害喜
牧鈴君醒來之時，已經在回京都的馬車上。
馬車搖晃，寬敞的車廂內檀香四溢。
她方睜開眼，就聽得輕柔的女聲響起：“鈴君姐姐，你醒了？”
牧鈴君緩緩支起身子，回身看向拿腿給她做枕頭的女子，語氣中無半分責備：“你給我下『藥』了？”
聞言，楊晴眸光心虛地閃了閃，狗腿地將提前準備好，用厚棉被裹著保溫的食盒拎出，一層層打開：“鈴君姐姐，睡這麽久你也餓了吧，你先吃點東西，我跟你現在的情況。”
“好！”牧鈴君點點頭，抄起馬車內茶幾上的茶盞簡單漱口，端起尤熱乎的粥，口口吃了起來。
見女子當真沒生氣，楊晴這才壓著聲音，把事件因果從頭到尾了一遍。
等楊晴將事情講完，牧鈴君恰好吃完一碗肉粥。
她將瓷碗放回桌上，撚起一塊糕點咬了口，疑『惑』道：“錦風呢？這不是他的馬車嗎，他人怎麽不在？”
“他在懷王馬車裏，與懷王對口供。”提及此事，楊晴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聞言，牧鈴君表情亦有些怪異，唇角動了動，很快止住弧度。
關於牧鈴君“死而複生”一事，早該有個統一的法，牧鈴君受傷後被懷王藏了起來，一直照顧著，這個辭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皇上，是以二人需得對好口供，以保證皇上那能過關。
隻是懷王與牧世子二人各有目的，是以二人打從在牧城見麵以來，就沒相互給過什麽好臉『色』，更別提最後達成一致。
懷王馬車內，牧世子與懷王相對而坐，一個烏了左眼，一個青了右眼，就跟照鏡子似的。
馬車內沒有外人，馬車外隻有各自的親信富貴與柏青。
在欺騙聖上的辭上，二人依舊各懷心思，邱秉文意在讓皇上心生虧欠，有補償之意，牧錦風意在抹平皇上對懷王的虧欠，維持原判，徹底斷了牧家與懷王的聯係。
留給他們對口供的時間隻有半日，是以二人雖各有想法，卻都百分百地配合對方。
楊晴與牧鈴君聊了會，牧鈴君忽然道：“他是個聖君，但不是個明君。”
聞言，楊晴先是一怔，繼而反應過來她在懷王。
“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我有些意外。”牧鈴君押了口茶，慢條斯理道：“現如今下太平，能人輩出，牧家於景國而言，其實沒有大家想象中那麽重要。”
“牧家能穩定民心，但要真有敵國進犯，以景國如今國力，要想驅逐很容易。”
“傷亡可以估量，在他眼中，那些『性』命應當沒有權勢重要才對。”
可偏偏，他選擇再次妥協，求得安穩。
這樣的邱秉文，讓牧鈴君覺得有些陌生。
“人都是會變的。”楊晴望著女子，公允道：“畢竟今生的軌跡已與前世截然不同。”
“或許吧。”牧鈴君低眉淺笑，目光有些飄忽。
經過半日顛簸，馬車抵達京都。
因為與此事關聯不大，楊晴在馬車入城後被放下。
剛下馬車，就見茶語站在人群中，引頸望著城門方向，顯然是被誰派來接她的。
在她看到茶語之時，茶語也發現了她。
“姐！”茶語擺手，一溜跑奔上前去，輕喘著氣道：“姐，您終於回來了！”
“瞧你這樣，我這才離開幾啊。”楊晴笑著『揉』了『揉』茶語細軟的頭發，抬腳向東行去。
“不是啊姐，夫人想您，而且……而且夫人她……”因為激動，茶語麵頰微微漲紅，眼中更是帶著亮光。
“我娘怎麽了？”見丫頭這副模樣，楊晴是丈二和珊摸』不著頭腦。
要她娘出了什麽事吧，丫頭不可能這麽興奮，可要她娘身上發生了什麽好事，她還真想不出能發生什麽好事來，畢竟她的親親娘親現在每日就在家看看書，識識字，誓要給肚子裏灌滿墨水。
等等，肚子？
“夫人害喜了。”茶語話音方落，眼前已無自家姐的身影。
“姐，姐！”茶語追在自家姐身後，著急道：“您跑錯方向了。”
然，因為興奮，楊晴根本沒聽見茶語的話。
她顧不得形象，一路從西城門飛奔到家門前，入目是一把鐵鎖。
院子鎖上了，院內沒有一絲人聲，顯然，已是人去樓空。
楊晴愣愣地在曾經的家門口站了大半刻鍾，茶語這才追了上來：“……姐，咱搬家了，老爺當官，有官邸。”
聞言，楊晴『摸』了『摸』鼻子，與猶在喘息的茶語大眼瞪眼，“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夫人得沒錯，這事不能太早告訴姐。”茶語上前將人扶住，亦是高高揚起唇角。
“照你這麽，我娘早就害喜了？”楊晴大咧咧地摟著茶語，擺出一副凶煞狀：“老實交代，發現幾日了，懷了多久，男孩女孩？”
茶語被自家姐緊張的模樣逗樂，軟乎乎如麵團的臉笑開：“發現三日，大夫孩子不足兩個月，男娃女娃大夫沒診出來。”
“瞧我，糊塗了。”楊晴一拍腦門，自己也覺好笑。
才發現有了身子，最多也就懷三四個月，再了，這個世界又沒有b超，孩子揣在肚子裏的時候哪能瞧出『性』別來。
“姐這叫做關心則『亂』。”茶語軟糯道。
“知道你家姐關心還不快些？”楊晴嗔怪地橫了丫頭一眼，丫頭也不懼，咧著嘴，樂顛顛地將人往府上帶。
正六品的武官，官職大不大，府邸在京都算不得氣派，下人不算多，但對於一個五口之家而言已是足夠。
畢竟他們一家都不是習慣人侍候的主，更不是鋪張浪費的人，以前住在牧世子準備的院子裏，一家人擠在一個偏院中，將主院空置，身邊就兩個丫鬟負責一日三餐，也是過得怡然自得。
“姐！”楊晴才行到家門前，守在門口的家丁便齊齊見禮。
楊晴衝二人『露』出一抹溫和笑容，提著裙擺跨過門檻，迫不及待地往主院跑。
還沒等行入，就聽得爺爺緊張的聲音：“翠翠，你別站著，快躺下，阿晴要是回來了一定第一時間來看你。”
“爹，我都躺了三了，我又不是沒生過孩子的姑娘，阿晴都快十六，要嫁人了，我心裏還能沒譜？”這一次，是林氏的聲音。
楊晴貓著身子，鬼鬼祟祟行入，示意發現她的下人噤聲。
還沒等靠近，先一步被發現。
林氏迎上前，一把將貓在牆角的女兒撈入懷中，輕輕點著她的鼻頭：“你個臭丫頭，又打什麽鬼主意呢？想嚇娘啊？”
“女兒哪敢啊。”楊晴順勢將人抱住，身子左右輕輕晃動：“女兒就是想給娘一個驚喜。”
“你什麽時候讓娘抱外孫，就是給娘最大的驚喜。”林氏言罷，手往女兒肚子上一按，麵上『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你這回同錦風出去將近十日，錦風是個練武的，身體強健，不定現在……”
“娘娘娘！”楊晴連忙打斷自家娘親彪悍的言論，賠著笑道：“弟弟妹妹聽著呢，別教壞孩子。”
“就是你弟弟妹妹，日後也得了解這檔子事，早知道早好。”林氏摟著女兒，顯然不打算輕易放人：“你自己看看，娘一把年紀的人都有了，你身子骨還能比不上娘？現在你和錦風成親的時間將近，便是現在有了身孕也不打緊，等嫁進去了，就當孩子是不足月誕下的。”
聞言，楊晴兩眼一翻，十分幹脆地倒在『婦』人懷中裝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