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選擇
然,還沒等她做出決定,馬車已近在眼前。
動手的念頭方出,不待行動,男子回過身來,一把將她抱上馬車。
牧鈴君一驚,不等掙紮,雙腳已經踏在馬車車板上。
她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看男子抬腳欲踏上來,這才扭身鑽入馬車鄭
邱秉文掀開簾子,緊跟著行了進去。
“其實我還有第三種選擇!”
“其實你還有第三種選擇!”
兩道聲音齊齊響起,牧鈴君抬眼,就見男子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以極其複雜的目光打量著她:“你的第三種選擇是什麽?”
牧鈴君抬手欲拔下頭上簪子,男子卻像是能未卜先知般,先一步將她的手按住。
“你的第三種選擇就是死在這?”邱秉文戲謔一笑,撥開女子的手,將她頭上銀簪拔了下來:“離開本王三年,你變蠢了。”
聞言,牧鈴君麵『色』一變,想些什麽,最後隻是別過臉不去看他。
“要不要聽聽本王給你的第三種選擇?”邱秉文在女子身側坐下,稍稍傾身,伸手『摸』向女子耳後。
牧鈴君有些不自在地朝邊上挪了寸許,不料男子擠了上來。
二人一退一進,不過須臾,邱秉文已將人堵在馬車角落。
就在這時,寒光掠過,他低頭看去,就見一柄匕首抵在胸口。
“放手!”牧鈴君沉著張臉,聲音中透著寒氣。
“你當真不想聽第三種選擇?”邱秉文細細『揉』搓著女子耳後,終於將嚴絲合縫的人皮麵具勾起一片。
牧鈴君匕首抵近幾分,刺破男子衣裳,眸中冷意愈盛:“邱秉文,不要讓我第三遍。”
“你是習武之人,就該知道,刺心口極有可能因為人心髒位置的細微區別而無法達到預想的後果,殺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從來都是封喉。”邱秉文淡淡言罷,一把將女子臉上人皮麵具扯下。
英氣美豔的麵龐映入眼簾,比之記憶中要白上許多,那是常年不見光的蒼白,遠沒當年朝氣蓬勃。
邱秉文眉心幾不可見地皺起,沉聲道:“除卻你死我活,亦或者折損威王名聲,還有一種選擇,可以兩全。”
“什麽選擇?”牧鈴君不知男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以他對權勢的『迷』戀,此時他最想做,也最有可能做的,不就是將她帶回京都,揭『露』她詐死的真相,為自己討回公道,討回失去多年的太子之位嗎。
“回到本王身邊。”邱秉文語氣清冷依舊,眸中卻是勢在必得的霸道。
在他眼裏看來,這是擺在她麵前最好的路。
聞言,牧鈴君先是一愣,繼而匕首一轉,抵在自己頸間,冷聲道:“我覺得,比起你的好主意,我更喜歡自己的壞主意。”
回到他身邊,再度將牧家與他綁在一處,那麽,她這些年的努力還有什麽意義?
邱秉文不料女子反應這般激烈,他眉心微微隆起,語氣沉了幾分:“本王對柳煙並無男女之情,當初之所以娶她,不過是中了她的圈套。”
他難得地解釋著自己的情感,神情嚴肅而認真:“你還對本王念念不忘,不是嗎?”
“破鏡難重圓。”牧鈴君態度堅決依舊:“我既選擇離開,就沒打算回來過。”
無論是他身邊,還是牧家,她都不打算再回去。
她不願再給他傷害牧家的機會,也不願讓自己牽累牧家。
“牧鈴君!”邱秉文聲音壓低幾分,大手握住女子手腕,冷硬道:“你以為你死了本王就沒辦法了嗎?”
“你腦後生反骨,胸口後腰有痣,臉可以一樣,這些特征,怎麽可能完全一致?隻要找來曾經侍候過你的『奶』娘或丫鬟,一辨便知。”
聞言,牧鈴君險些嘔出一口血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塊枕骨暴『露』了身份,難怪邱秉文『摸』了下她的腦袋就篤定她是已亡之人。
“你身上的特點,還要本王繼續嗎?”邱秉文目光在女子身上上下逡巡,不加遮掩。
牧鈴君覺得,那目光猶如一柄鉤子,此刻正將她身上衣裳一件件勾開,讓她無所遁形。
她輕咬下唇,有些泄氣道:“你想要奪回太子之位,我可以去見錦風,向他解釋清楚一切,如果這還不夠,需要做什麽,你都可以,除了回到你身邊。”
“你覺得,本王讓你回來,是為了太子之位?”邱秉文目光定格在女子腹部,大掌緩緩落在上頭:“這些日子以來,本王時常夢見你,在夢中,你先後害死了本王的兩個孩子。”
“如今你既還活著,就當把孩子還給本王。”
聞言,牧鈴君被男子的言論氣笑了:“我過,孩子是因為柳煙沒的,你想要孩子,去刨柳煙的墳,去找她討要。”
“至於另一個,邱秉文,你我成親之後,你除了我與柳煙,就沒碰過第三人,柳煙嫁給你不到兩個月我就離去了,你讓我上哪害死你第二個孩子?”
“那孩子五個月大了,也是你懷的。”邱秉文聲音極輕極輕,如一陣寒風,吹入牧鈴君骨鄭
她胸腔劇烈起伏著,朱唇微微顫動。
少傾,她發瘋般將人推開,情緒激動道:“沒有第二個孩子,邱秉文,你要發瘋去別的地方,別跟我來這套。”
聲落,她見男子清冷的眸中霎時間盈滿笑意:“你也做過這個夢。”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牧鈴君心職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握著匕首的右手緊了緊,這一次,她沒再猶豫,揮動胳膊朝男子刺去,卻被輕易擋下。
她眉頭緊擰,不斷施加力道,然,卻是徒勞。
她越是運功,力氣流失得就越快,到最後,竟是站立不穩。
“鐺!”匕首掉落在馬車上,牧鈴君整個人無力朝後倒去。
邱秉文一把將人扶住,沉聲道:“在本王這,別人給的選項從來都不作數。”
他既提出第三種選項,那便隻有第三種選擇。
“在我這,別人給的選項也不作數。”牧鈴君抬眸,眉目間是女子少有的狂霸與邪氣。
見狀,邱秉文先是一怔,繼而雙手一麻,整個人隨之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