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沒眼看
楊晴這一病病了足足四日才好,等她從病榻上爬下,人已經瘦了一圈,麵頰微微凹陷,原本白裏透紅的肌膚隻剩病態的蒼白。
本該合體的衣裳套在身上有些鬆垮,腰帶在腰上繞了圈,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纖細得有些嚇人。
牧錦風將女子瘦弱的模樣看在眼裏,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要不是他沒事吃飛醋,胡攪蠻纏,她也不至於受涼生病。
“行啦,別喪著個臉,人都變醜了。”楊晴撇撇嘴,麵上露出一絲嫌棄。
“小爺我是瞧見你變醜,愁的。”牧錦風輕輕將人扶住,嘴上半點不饒人:“一會小爺拿鏡子給你照照,保管你看了能嚇昏過去。”
“你說我醜?”楊晴眼一瞪,伸手就去揪男子麵頰:“你再說一句試試。”
“說十句都是你變醜了。”牧錦風改扶為夾,就這麽將女子裹挾在胳膊下,輕而易舉將人夾了起來,大步朝暗室外行去。
“牧錦風,你又夾我!”楊晴蹬腿掙紮,卻是徒勞無功。
別家公子對待心儀的姑娘,就算不是公主抱,至少也有個抱或背,他倒好,一言不合就將她夾起來,他當自己是抓娃娃機呢。
“不想被小爺夾,你就吃胖點,等你胖起來,小爺就夾不動了。”牧錦風言罷,伸手一撈,將人打橫抱在懷中。
他掂了掂懷中人,麵上滿是嫌棄:“還好你投胎做了人,要是投胎成豬,就你這喂八百年都喂不胖的身子,還是小豬的時候就被屠戶宰了,養在圈中純浪費糧食。”
“牧錦風!”楊晴用力錘了男子兩把,沒好氣道:“也就本姑娘脾氣好,心底善良,看你沒人要要了你,不然就你這張嘴,重新投胎十遍都沒姑娘喜歡你。”
“你要慶幸小爺嘴毒,不然以小爺的條件,還輪不上你呢。”
牧錦風話音方落,就聽得好友含笑的聲音傳來:“輪不上阿晴,那也是你吃虧,阿晴這般好的姑娘,也不知多少好男兒排著求娶。”
牧錦風循聲看去,就見好友立於暗門前,此刻正似笑非笑地往這邊瞧。
“就是!”楊晴順著杆子往上爬,說話間洋洋得意地晃著腦袋:“聽見了嗎,宗凡這般公允的人都說是你占了便宜。”
牧錦風走到桌前將女子放下,抬眼橫了好友一眼:“你這人怎麽這樣,還是不是朋友了,淨會拆我台。”
“你是我的朋友,阿晴也是我的朋友,我誰也不偏,隻說公正話。”宗凡說到這,轉臉看向女子,溫和道:“這幾日待在密室裏悶壞了吧,等過了今夜,你就不用再再密室裏藏著了。”
“你們打算動手了?”楊晴問罷,撚起盤中一塊糕點就往嘴裏送。
她要吃胖點,一定要吃胖點,吃成現在的兩倍……哦不,吃成現在的一點二倍重,讓牧錦風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夾不起來。
“你溺水之後,懷王派人守了城外晉陽湖四日,今日下午方將人撤回來,似乎並未查出蹊蹺,我們打算今夜趁天黑出城,摸一摸那條水道。”宗凡據實應道。
“奇怪,這都四日過去了,以懷王的人手,就算查不出氣道,也應當查出暗道裏照明的珠子才是。”楊晴狐疑地擰起眉頭,眸中滿是不解。
“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宗凡說著,將自己麵前的茶盞端起,放在女子手邊,溫和道:“不管到底是什麽情況,今夜下去一探便知。”
楊晴自然地端起茶盞押了口,隨後認真道:“我也去。”
“你去做什麽。”牧錦風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你發燒才剛好,還想把自己折騰病嗎?”
“我沒把自己折騰病,是你把我折騰病的。”楊晴不假思索地反駁道。
“咳咳!”宗凡低低咳了兩聲,表情有些許不自在:“我還在一旁聽著呢,你們說話含蓄點。”
聞言,楊晴麵頰微微發燙,忍不住拿眼瞪了牧小世子一眼。
牧錦風稍稍偏過臉,避開女子的目光,沉聲道:“反正你病剛好,不能入水。”
“我又沒說我要入水,我隻是想跟過去,萬一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呢?”楊晴言罷,伸手拽住男子衣袖,輕輕晃了晃:“牧錦風,這事事關我的親人,我在這空等著,總是不放心,你就帶我一起去嘛!”
要是女子來硬的,牧錦風自是能麵不改色地拒絕,然,對方來撒嬌這一套,他委實有些招架不住。
“牧錦風!”楊晴雙手抱住男子胳膊,巴巴地望著那張俊逸的麵龐:“錦風,你就帶我一起去嘛。”
“隻是跟著,不能下水。”牧錦風硬邦邦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楊晴展顏,一把撲入男子懷中。
牧錦風麵上嚴厲瞬間瓦解,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歡喜。
宗凡腦袋偏向一邊,以袖遮麵,隻覺沒眼繼續看下去。
很快,眾人將所有可能用得著的工具準備妥當。
夜明珠,羅盤,遇水不爛的羊皮紙,還有一塊用繩子拴住的鐵塊。
原本二人隻準備了夜明珠一樣,羅盤,羊皮紙,用繩索拴著的鐵塊,皆是楊晴要求的。
收拾妥當換上夜行衣,牧錦風抱著楊晴隱入黑夜中。
一行五人很快來到城牆上,在守衛的幫助下以繩索翻下城牆,輕鬆來到城外。
沒等靠近晉陽湖,牧錦風忽然停下腳步,王守先行一步,消失在夜色中。
“這是?”楊晴不明所以地看向牧小世子,眸中滿是疑惑。
“晉陽湖邊上有一看畫舫的老叟,王守去幫他睡得更安穩些。”牧錦風淡淡道。
“原來如此!”楊晴恍然,忍不住衝男子豎起大拇指:“牧小爺思慮得可真周全。”
這本是一件小事,可叫心儀的姑娘誇了,牧錦風不禁翹起唇角。
眼看二人又在那眉來眼去你儂我儂,宗凡忍不住再度捂眼。
這兩個人,怎麽就這麽膩歪呢,攪得他心裏酸不兮兮的。
他大錦風將近四歲,就沒在錦風麵前同姑娘膩歪過,哪知對方一點也不體諒他這個孤枕的可憐人,心儀的姑娘大病初愈,就和姑娘膩了一晚上,真真是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