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司湛並不想理你並向你丟了一個喵喵。 童淼剛想過去, 這才發現他對面還站著一個人。
郝夢溪被柱子擋著, 她沒有注意到。
還是不要去打擾人家說話了。
童淼猶猶豫豫的站在原地,眼睛別開他們, 向大門外看。
稀稀拉拉有同學進出, 但並不算吵,她們這節是體育課,童淼因為身體不舒服沒有去上課。
方才在教室里,體育委員在名冊上給她記下事假,她微微掃了一眼, 司湛那裡也寫了事假, 而幾個寧願學習也不去上體育課的女孩子,則被記了缺勤。
他還真是霸道啊, 誰都不願意惹他。
她正胡亂想著, 突然聽郝夢溪大聲道:「我真沒有騙你!陳凱嘯真說了找人堵你!」
童淼驀然一怔, 被拉回了思緒。
這件事啊。
虧她還一直擔心到現在, 原來已經有人告訴他了。
她想轉身回去,卻聽司湛玩世不恭道:「群戰多沒意思啊, 立軍令狀唄。」
盛華算是個貴族學校,學校裡面的富貴官商很多, 誰家裡都有點人脈, 從小囂張到大的『棍』也不在少數,衝突時常有, 但是攪和到兩個家庭的爭端就沒意思了。
所以軍令狀在學生里算是個不成文的規定, 一對一, 什麼PK的方法自己定,但是為了短平快,大多數人選擇直接動手,誰被打成什麼樣也不許找對方麻煩,活該任倒霉。
每次有軍令狀傳出來,沒有不在醫院收尾的,所以學校嚴令禁止這種行為,懲罰力度也相當大。
童淼皺了皺眉,突然覺得已經消停了的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怎麼能這麼渾,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早點告訴家長和老師么?
郝夢溪舔了舔唇,有些焦急道:「你別不當回事兒,他可不想跟你玩軍令狀,搞不好要無條件退學的。「
司湛嗤笑一聲,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我是你男朋友還是陳凱嘯是你男朋友啊,本末倒置了吧。」
郝夢溪咬了咬牙,眼睛泛著紅去扯司湛的袖子:「你知道我心裡喜歡的是你,我不想你和他打架受傷。」
打火機清脆的聲音,司湛點了根水果煙,淡淡噴出了點霧氣,把他的臉籠罩的有些模糊。
他挑了挑眉,內雙的眼皮摺疊在一起,目光銳利了些,繼而一字一頓道:「醒醒,你配讓我跟別人打架么?」
他的聲音有點冷,還微微有些嘲諷的意味,毫不留情面。
童淼忍不住轉回了頭,司湛站的離她不遠,饒是這件事都是郝夢溪惹出來的,她也覺得他說的話太過分了。
女生都有點脾氣,郝夢溪也不例外,她對司湛已經夠低聲下氣了,但司湛冷淡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
「你真以為誰都打不過你么,陳凱嘯可找了校外混社會的。」她強硬的警告道,然後深深看了司湛一眼,轉頭就走。
司湛煙還沒有抽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他好像抽不慣,拿出來看了看,才勉強又塞在嘴裡。
童淼默默的往回走,心裡撲通撲通的跳。
混社會的,大概很嚇人吧,要不要提前告訴司叔叔,給司湛派幾個保鏢什麼的。
她微微凝著眉,秀氣的小臉皺成一團。
司湛不會覺得她多事吧?
正走著,馬尾辮突然被人拽住,童淼猝不及防的一仰頭,驚叫一聲。
拽住的手很快就鬆開了,她揉揉腦袋,怨念的轉回頭。
司湛雙手搭在腰間,煙已經掐了,一張口,濃濃的橘子味。
清淡了不少,只有一股水果香,煙味兒幾乎快沒了。
「你故意偷聽我說話。」篤定的語氣。
童淼悄悄後退一步,慢吞吞道:「我沒有。」
嘶。
司湛突然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軟綿綿的,微微帶點尖,托著有些嬰兒肥的兩頰,捏著手感很好:「會騙人了,嗯?」
這語氣這動作,有些過於曖昧了,還有他結尾那句上揚的帶些威脅的「嗯」。
童淼不由自主的有些燥熱,她歪過頭,躲過司湛的手指,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我是去超市,路過而已。」
司湛單手撐在她耳邊的牆上,不讓她過去,有些霸道不講理道:「買什麼了,給我嘗嘗。」
童淼有點怕他,也不知道胡亂扯的謊能不能矇混過關,但還是佯裝鎮定的仰起頭:「我都吃完了。」
司湛的嗓子眼兒里發出低笑。
小捲毛強撐著胡說八道的樣子也挺可愛,眼神一直躲閃著,還偏要仰起頭,假裝很有底氣的樣子。
他低下頭,湊近童淼的下巴,眼睛微微低垂,盯著淡紅色小巧精緻的嘴唇,揶揄道「你這是暗示我到你嘴裡嘗呢?」
他還真想嘗嘗,柔軟的水潤的嘴唇,是不是像橡皮糖一樣可口。
童淼驟然睜大了眼睛,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她用手推司湛的胸膛,磕磕巴巴道:「你再胡鬧.……我要告訴司叔叔了!」
她已經很大力推了,可司湛站的很穩,胸膛也很硬,紋絲不動的。
司湛「呵」了一下,收斂起有些露骨的眼神,淡淡道:「那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告了,我爸讓我帶你去吃飯。」
美其名曰家庭聚餐,明明還沒組成家庭呢,只是談戀愛而已。
他看了一眼有點兒怕他還要強裝冷靜的童淼,低低的「操」了一聲。
「我知道了。」她還是有些羞憤,頗有些怨念的瞪著司湛。
那句玩笑也太過分了,即便他們不是未來的兄妹關係,普通的男同學也不該這麼說話。
「噯,晚上你就穿著我的外套去怎麼樣。」司湛戲弄她,看她裹在外套里小小的樣子,莫名可愛。
童淼穿習慣了,剛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司湛一提,她趕緊扯開了外套的拉鏈,脫下來搭在手臂上:「我……已經好了,外套洗過之後還你吧。」
反正她是不會穿了。
每次受他一點好處,都要被變本加厲的欺負回來。
司湛的眼神暗了暗,一把把外套拽過來,手指不小心擦過童淼光潔的手臂,溫熱光滑的觸感,像奶豆腐似的。
「你不穿我穿。」還帶著體溫的外套,有些淡淡的護膚乳的香氣。
真他媽好聞。
剛出了地鐵,原本晴好的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細的像絨毛,能安靜的掛在睫毛上。
童淼還沒有從剛剛的事件中恢復過來,那人噁心的手,蠻橫的臉,讓她一直反胃著。
但是更多的,她想起的是司湛的樣子,乾淨利落的手段,繃緊的肌肉線條,冷峻的臉色,還有那一條已經凝固的血痕。
童淼垂下眼,心裡默默保證,要記得司湛的好,以後一定要盡心竭力的幫助司湛學習,考上清華北大。
「喂,用不用雨衣?」
司湛在她身後走著,皺了皺眉,溫度有點降下來了,她還穿著光小腿的裙子。
「不用的,我沒有那麼嬌氣。」童淼隨意回道。
切。
白白嫩嫩的,還只喝熱水,碰到個變態嚇的淚眼汪汪,半天都魂不守舍,誰說不嬌氣。
香舍區是中心商業區,闌市出名的購物約會聖地,他們訂的餐廳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裡面,兩人壓馬路走著,為了避嫌,童淼刻意跟司湛隔著一米的距離。
司湛手插著兜,慢悠悠的跟著。
「帥哥,給小姑娘買束花吧,玫瑰和百合都有。」
一個穿布衫的老太太湊上來,手裡拎著一個水桶,桶裡面插滿了清香四溢的花朵。
司湛被攔住了,童淼也走不了了。
她尷尬的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們不是.……」
發紅的鼻頭微微皺著,一雙漆黑水潤的眼中帶著些懊惱。
明明已經離得不近了,為什麼還會被誤會?
老太太糾纏不休,苦口婆心的拉住童淼:「小姑娘,花不值幾個錢,女孩子不能總想著給男人省錢的,不給你花就給別人花去了!」
司湛在一旁勾唇笑,也不答話,就看著童淼手足無措的窘迫樣。
他甚至還漫不經心的點了根煙,又是濃濃的橘子味兒。
煙絲噴在水霧裡,瞬間被蓋了下去。
童淼瞥了他一眼,默默後退了一步:「您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