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久別重逢是陌路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來得快,去的也快。徐莫涵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安錦欣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他開始學著怎樣去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對安錦欣的嗬護可謂細心備至,這裏麵也包含著他對蘇葉沫的那份愧疚。
如果生活能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時間總能治愈一切,蘇葉沫的傷痛總會有愈合的一天。可是,生活總喜歡捉弄人,總喜歡和我們開玩笑。
徐莫涵再沒有想過見到蘇葉沫時會是怎樣的場景,可是偏偏的,他們兩個就那麽不期而遇了。那天他是去醫院取安錦欣的產檢單子,已經準備離開的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蘇葉沫!"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像是被電觸了一般,腳步像是粘在了地上,怎麽也抬不起來。心裏一陣劇烈的顫抖,多日來壓在心底的思念和牽掛牽扯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他不斷地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回頭,腳步也緩緩朝著門口移去。可是,有那麽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蘇葉沫的影子,一種難以抑製的瘋狂讓他完全不顧一切,猛地回頭頭去,那一張久別重逢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呆了,木訥訥地站著。
她傻眼了,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好想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告訴她自己有多牽掛有多想她。他還想告訴她,他是愛她的,沒有欺騙她的感情。可是,猛然間,他突然從失去理智的狀態下清醒過來。他不能那樣做,也不可以那樣做。
"好久不見。"這是他們久別重逢之後的第一句話,似乎也不能說別的。
蘇葉沫微微一笑,"是啊,好久不見,你也來看病?"
徐莫涵支支吾吾嗯了一聲,他沒有把自己來醫院的真正目的說出來。"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我很好,是我爸爸,前兩天來醫院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我來取體檢單的。"
"各項指標都還好吧?"
"還好,就是血壓有點高。"
他問一句,她回答一句。來來往往不過幾句問候的話語,就像是兩個熟悉的人之間打招呼一樣。
兩個人麵對麵地站著,竟也有些尷尬的氣氛。最後是蘇葉沫說還有事就先走了,偶然的相遇,短暫的見麵,就這樣匆匆別離?
目光停留在那個纖細的背影上,一刻也舍不得離開。心裏麵像是翻滾著驚濤駭浪,讓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她要走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現在就在麵前,卻連一句關心的話也不能說。
她一定恨死他了,因為他欺騙了她的感情。可是,她為什麽要那麽冷靜,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打他也好罵他也好甚至是恨都可以,可是,為什麽她偏偏選擇的是冷靜?她的冷靜,就像一把利劍,一把刺穿了徐莫涵的心。
視線裏已經看不到蘇葉沫的影子,他突然瘋一般地追了出去。蘇葉沫正在打開一輛出租車,他跑過去蠻橫地閉上車門,任蘇葉沫大喊大叫,他就是拉著她的胳膊一路將她拽進自己的車裏,然後,塞進車裏。
蘇葉沫突然不再出聲,隻是默默地坐著。車子一路狂飆,最後停在了一處無人的郊區野草地裏。
一路上的沉默不語,一路上的百感交集。此時的兩個人,倒像是木頭人,都定定地保持著各自的姿勢,一句話也不說。
蘇葉沫突然推開車門,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不說話,他也沒說話,四目相對,她的眼角竟然濕潤了。
她的身子突然被他拽進懷裏,炙熱的吻隨即落了下來……
這許多日以來和苦,終於伴隨著眼淚,一起流了出來。眼淚潮濕了臉頰,她依偎在他的懷裏,訴說著那些灼傷她心靈的往事。徐莫涵隻是連連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又何嚐不痛不疼,她就是他的心髒,每一次跳動,都痛徹心扉。
車窗外風景伊好,蘇葉沫定定地看著,不由地讚歎,"要是能和心愛的人生活在這裏,無憂無慮,該多好。"
徐莫涵剛想開口說話,蘇葉沫便將手指輕輕擋在他的唇邊。"莫涵,你什麽也別說。我知道,你是有妻子的,縱使我再愛你,我也不可能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這輩子我們注定有緣無分,如果有來生,在讓我們在一起吧!我希望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我會把這份美好的回憶永遠留在心底。莫涵,從此以後,你我就是路人。忘掉我,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徐莫涵的眼角也滑過一滴眼淚,他痛苦地點了點頭。最後的吻別落在蘇葉沫的額頭,"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但願你能找到一個值得你愛的男人。"
蘇葉沫也含淚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明白,這是最後的吻別,這是最後的依依不舍。從此以後,天涯陌路,他們便隻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瘦小的身子依靠在他身旁的男子身上。四周是盛開的花兒和蟲鳴鳥叫,不是人間仙境,卻勝卻仙境那般恬靜舒適。
車子裏放著單曲重複,"這輩子最愛的人",蘇葉沫隻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回到市區,兩個人道別,從此以後各不相見,這一別,就成了永遠。徐莫涵幾多不舍,可是送君千裏終需一別,直到蘇葉沫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遠處,蘇葉沫望著車子的遠去,嘴角浮上一抹微笑。他們的故事,終於可以結束了。她卻不知道,這卻是她厄運的開始而已。
徐莫涵回到家看到安錦欣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他想,大概又是哪個笨手笨腳的保姆惹到她了。他把特地跑了大老遠才買回來的新鮮荔枝放在安錦欣麵前想逗她笑,"老婆,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再他的臉上,徐莫涵呆愣愣的,耳朵裏還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