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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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橘癟癟嘴, 一攤手：「教練不讓我吃晚飯。」
蔣璃愣了一瞬, 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盛南橘懶得再搭理他，翻個白眼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反正她是不用吃晚飯的，不如在裡面多耗一會兒，最好能餓死這個自戀狂。
盛南橘一邊走一邊琢磨著。
到了入口，盛南橘發現除了他們倆以外，還等著一對兒情侶。男的戴個眼鏡, 清秀瘦弱, 女的跟男生差不多高，微胖，普通大學生模樣。
工作人員很有禮貌的跟盛南橘解釋：「美女, 不好意思，今天人實在太多了，為了讓大家都能玩兒, 您看能不能跟這兩位搭個伴兒，你們一起進去？剛好你們人數都少，而且我們的密室難度比較大, 人多一點比較容易通關的。」
盛南橘和蔣璃本來就不怎麼願意單獨相處, 自然沒什麼意見。
那兩個大學生情侶也並沒有反對, 於是四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 光線瞬間就昏暗下來, 屋裡若有若無的傳來隱約的迴音。
原本走在前面的情侶瑟縮了一下, 男生躲在了女生身後。
女孩子似乎也很害怕, 但男朋友已經先一步躲在她身後了，她也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女生嘴裡默默念叨著：「不怕不怕，密室逃脫而已，又不是鬼屋。」
她不說鬼還好，一說到鬼，她男朋友嚇得直接原地蹦了起來。
盛南橘正好跟在他倆身後，男生一蹦險些撞上她。盛南橘為了躲避，只好後退一步，正巧撞進了悶頭朝前走的蔣璃懷裡。
黑暗中，蔣璃身上的香味愈加濃郁。運動員的胸膛精壯結實，在這種香味中撞進這樣的胸膛……
盛南橘不由想起那個沐浴露的名字……
黑暗誘惑嗎？
在黑暗裡，似乎真的……還挺誘惑的。
下一秒，盛南橘猛地雙腳離地，又一次被蔣璃用一個標準的腋下托舉丟在了身後。
「害怕就走後面。」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帶著若有似無的嫌棄。
盛南橘朝黑漆漆的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果然，這人跟誘惑倆字兒，天生就沒半毛錢血緣。
剛剛一定是自己神經錯亂了。
然而這回，被蔣璃丟小雞仔兒一樣丟來丟去的，不止盛南橘一個人了。
前面那一對兒瑟瑟發抖的情侶也被他丟在了身後。
「你……你幹什麼？」
先被丟的男孩子大約人生頭一回被人這麼輕易的丟來丟去，不知是生氣還是害怕，聲音顫抖著，都結巴了。
蔣璃沒好氣的把他女朋友也丟了過去，冷漠中帶著嘲諷：「別擋道。」
男人之間，即使是實力懸殊，大概也是要爭強好勝一番的。
有蔣璃這樣的同性做對比，那男生雖然還是害怕，但也收斂了許多，至少不再一驚一乍的咋咋呼呼了。
世界清靜了，盛南橘和那對兒情侶默默跟在蔣璃身後繼續向前。
第一間房說是一間房，不如說是個走廊。
走廊又細又長，昏暗中什麼也看不太清，在這樣的環境里，人的其他感官就會特別靈敏。
耳朵里會聽到比平時大一倍的腳步聲，皮膚的觸感也會比平時敏感許多。
所以當他們漸漸發現，四個人走出了五個腳步回聲的時候，剛立起來的汗毛就被空氣里細密的水霧打濕了。
憋了幾分鐘的眼鏡男終於忍不住，又一次大聲尖叫起來。
對比起來他女朋友就冷靜多了，不僅沒有尖叫，還能低聲安撫他。
盛南橘本來並不害怕，但是被他叫的有點煩，下意識的就朝蔣璃的方向挪了一步。
蔣璃腳步頓了一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稍微放慢了速度。
在這噴水霧的走廊里又走了幾步，突然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那是一個雨夜，你們丟失了一個同伴。你們要找到他。」
隨著她的聲音，昏暗的走廊里突然亮起了一盞盞幽幽的紅色小燈。
「他在其中的一個門裡，找到他，並帶他離開這裡……」
黑暗中呆久了，盛南橘過了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
一盞紅燈對應的是一個門口，總共七扇門。
沒有門牌，沒有數字，從外表上看，每一扇門都長得一模一樣。
「先進哪一扇門？」
盛南橘出聲詢問。
兩個大學生還在躊躇猶豫，蔣璃已經推開了離他最近的那一扇。
「哎哎哎！」
其他三個人驚叫著，無奈隨著他推開門的動作，走廊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不進那扇門的話，別的門也已經看不見了。
三個人只好跟著蔣璃走了進去。
那對情侶有些不滿，眼鏡男瑟縮著走進房門，推了推眼鏡，梗著脖子質問蔣璃：「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要選哪扇門不是應該大家商量嗎？」
蔣璃走在前面，頭也不回：「不想進來你可以出去。」
分開走嗎？
一想到那條黑暗潮濕的走廊，男生雖然不滿，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蔣璃喉嚨里發出一聲嘲諷的輕哼。
這間房有燈，看著那對情侶不滿的神情，盛南橘有些尷尬，只好出聲緩和氣氛：「其實剛剛七扇門從外面看沒什麼分別的。既然要進來才能看出區別，那這扇門最靠里，一扇一扇按順序進反而不容易搞錯，也不用走回頭路，節約時間。」
正在一個角櫃邊低頭看著什麼的蔣璃，聽見盛南橘的解釋，回頭看了她一眼。
兩人的眼神短暫交匯，又迅速分開。
「你，看那個書櫃。」
蔣璃回頭繼續認真的檢查著角櫃，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一旁的書櫃，沖盛南橘說。
盛南橘眯了眯眼，對他這種傲慢的態度有些惱火，但並不想在別人面前跟他起爭執，於是沉默著依言照做。
盛南橘解釋過之後，那對情侶的神情有所緩和，也開始在屋裡翻翻找找的配合著蔣璃和盛南橘。
蔣璃很快翻完了角櫃，並沒有什麼收穫。
他走到盛南橘身邊，探頭看了看：「發現什麼了？」
盛南橘撇撇嘴：「這裡有幅畫，跟牆上的一樣，就是小一點。別的沒發現。」
蔣璃湊過去看了一眼，畫是《最後的晚餐》。
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大的，書櫃的格擋里放著一幅小的。
蔣璃試著拿了一下，沒能拿下來。
是嵌在書柜上的。
「這位同學，能讓你男朋友幫忙開一下這個柜子嗎？」
身後的聲音打斷了蔣璃。
是那個女大學生，他們發現了一個頂櫃，很高，以她男朋友的身高，夠不到。
大約是蔣璃表現的太冷漠，他們不怎麼敢跟蔣璃說話。
所以雖然是想讓蔣璃去開，話卻是對盛南橘說的。
盛南橘有些無奈，正準備解釋，蔣璃卻已經先一步走了過去。
這時候解釋好像就有點兒……沒意義了。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也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盛南橘想著，抿著嘴沒吱聲。
蔣璃個子高手臂長，一抬手就打開了那個頂櫃。
「嘭」的一聲，頂櫃里掉下一條血淋淋的人腿。
屋裡的燈也在這個瞬間熄滅了，只有角櫃里散發出幽幽的紅光。那條腿在紅光下晃晃悠悠，還滴著黏糊糊的紅色膠狀物……
這一下來的突然，就連蔣璃都嚇得朝後蹦了一步。他彈跳力很好，這一下蹦的相當高。看起來……有些滑稽。
盛南橘本來也害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蔣璃終於被嚇到，她瞬間就忘了害怕，甚至沒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盛南橘的笑聲蓋過了那對兒情侶的尖叫聲，蔣璃原地攥了攥拳，回頭瞄了一眼指著自己笑彎了腰的盛南橘。
他抬起手，猛地一把將那頂櫃里的「人腿」扯了出來。
這畫面太過血腥，那對情侶嚇得叫破了喉嚨，擁抱在一起縮進了牆角。
盛南橘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隨著那條腿被拽下來，屋裡的燈又亮了。
亮白的燈光下，蔣璃抓著一條「血淋淋的人腿」朝盛南橘走了過來。
盛南橘擺著手，小臉都白了：「你……你要幹什麼？」
「我……我只是隨便笑笑而已，你不要衝動！控制一下自己！」
看著盛南橘一句一退的小慫樣兒，蔣璃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揚起。
他拖著那條腿，一步一步走的又快又穩，轉眼就把盛南橘逼到了牆根兒。
「拿著。」
他把那條腿戳到盛南橘面前，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淺笑。
盛南橘嚇得嘴唇都白了，皺著眉癟著嘴：「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聲音帶著淡淡哭腔，竟然有點嬌嗔的感覺。
蔣璃終於綳不住，輕笑出聲。
他坦然，真誠，從不做偽。
似乎沒什麼事讓他想不開，也沒什麼事能讓他困擾。只做自己喜歡的，讓自己開心的事，無憂無慮的。
跟他相處是件很輕鬆的事。
但蔣璃不一樣。
雖然蔣璃只有十八歲，但他心裡壓著太多太多的事。
他做所有的事都目標明確，不存在什麼開心不開心，喜歡不喜歡。
他似乎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去想那些。
滑冰，就為了奪金。
奪金，就為了讓奶奶走之前能瞑目。
他從不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是因為他不坦誠，是因為，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考慮「自己的想法」。
開不開心，喜不喜歡，這對他來說，似乎都不重要。
盛南橘想著，忽然覺得心口有些憋悶。
她和她身邊的親戚朋友，大多家底殷實，家庭美滿。對於他們這種孩子來說，天大地大自己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