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逼問甯蕪死
君夢佳刻意讓自己對蘇梓宸眼底的厭惡視而不見,不管怎樣,她愛他,隻是想愛他,他隻屬於她。
她笑若桃花,淩波微步的走向蘇梓宸,嬌柔道:“皇上,臣妾備了一些糕點,您先試試可好。”
蘇梓宸眼瞼一淡,示意福祿接下,頭也不抬道:“放下吧!若無事,愛妃先且退下吧!”
君夢佳眸中含淚,是啊,二國很快就開戰了,他那樣的人,此時何至於再來敷衍她,她早該知道的,他的眼裏隻有那個女子,可是,為什麽還要自欺欺人,到最後,他連敷衍都不願給時,她才知道是如此之痛。
雖然不甘,她還是盈盈一拜:“臣妾告退。”
這段日子,她也是明白太多,她隻是她父皇,她皇兄的一顆棄子罷了,她不再是安樂皇帝的掌上明珠,天宸的皇貴妃,同樣是徒有虛名罷了!
她的身影在微風中搖曳,漸漸不見。
後宮女子,哪個不苦,隻是他蘇梓宸不是聖人,他唯有一顆心,給了傾顏,如何再分予他人。
且說傾顏,同蘇梓鈺一道出來,慢慢同蘇梓鈺朝南門方向走去。
“傾顏姐姐,你和皇兄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蘇梓鈺無限感慨道。
傾顏由衷一笑,感歎道:“是啊,和他一起,我很幸福。”
蘇梓鈺忽的停住步伐,側過身,眸子極其純粹的對上傾顏:“傾顏姐姐,皇兄最近應該極是難受,你多勸勸他。”
傾顏笑了笑,點了點頭。
勸他?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一切沒那麽簡單,太後的做法太過於匪夷所思,她想,或許,她要找的真相應該就是太後那裏了吧!
蘇梓鈺見她答應,高興之餘,還是帶著擔憂道:“二哥之事,我自知冒失,也知皇兄心中不好受,今日能見我權杖姐姐,也求姐姐替我多加勸慰。”
說著,他眼眸不自覺黯淡下來,完全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念著他亦是煎熬,可她卻是不知該如何勸慰,隻好淡淡笑道:“你且寬心並是,若我,也會和你一樣做。”
聽到傾顏這般言說,他總算是送了一口氣,複又如往日一般奔放:“好了,我總算放心了,姐姐止步,送到這裏即可。”
傾顏默默點頭應允,看他背影消失,這才無奈一笑轉身。
若有所思的在宮中閑逛,不知道為什麽,隱約覺得一切都沒有那麽簡單,安樂皇帝病重才會給他天宸喘息之機,此時,天宸已經留不得任何隱患了。
待抬起頭來,才發現不知不覺已到了壽安宮,她搖了搖頭,思慮片刻,終是邁開步伐進去。
廢太後,雖還是允她住在壽安宮,可他終究是廢了太後,壽安宮也不在像以前那般熱鬧。
她進去之時,太後正默默跪在佛前念經。
她突然覺得極其好笑,是因為欲望太重嗎,才會需要念經來壓製?她不知,亦是不懂。
明明不是清靜之人,卻要故作此態。
“近來可好啊!太後娘娘。”傾顏故意咬重太後娘娘這個稱呼,唇邊含笑,從容的坐下。
太後站起身,眼中的厭惡絲毫不嫁掩飾:“是你。”
見太後那般神情,傾顏愈是高興,眼神銳利的看向蘭香:“不給孤上杯茶嗎?果真是太後娘娘的好教養。”
“你……”太後氣急,念及李家現今狀況,自己的狀況,硬生生的忍下,不管怎樣,李家一日未滅,她就要撐著,撐到它重新複興,太後斂住眼色,擺了擺手:“給公主上茶。”
太後去了妝容鳳衣,一身簡潔的衣物,發式也僅是簡單挽起,沒有妝容的修飾,依稀看得見她眼角的細紋和兩邊沒有刻意隱藏的白發。
前因種種,傾顏是恨她入骨,她是蘇梓宸的母親,她提醒自己,不動聲色的勾起一抹嘲諷:“太後娘娘可是為楚王殿下祈福來著。”她忽的恍然大悟,故作驚慌道,“瞧孤這記性,如今,應該是太後娘娘吧!”
看著傾顏臉上的得意,太後氣的發抖,終於怒道:“哀家即便不是太後,還是先皇皇後,皇帝生母。”
傾顏心底泛出一絲悲哀,初入宮時,她太不屑,不屑看那些女人鬥來鬥去,喜歡與否表現得太清楚,直到未漪之死,不斷被陷害,她也開始在那些女人中斟酌,從容不迫的應付。
殊不知,看似無堅不摧,看似不食人間煙火,而她,為了這些,在背後是付出了多少,正如她所言,沒有人一開始就是玩心計的高手。
她從不懷疑,如果不是活了兩世,如果不是兩世都是體驗過人間辛澀,她定不會是如今這般。
太後一句生母,正好提醒了她,真是生母嗎?會有對自己孩子那麽殘忍的生母嗎?後宮狸貓換太子的事情數之不盡,她開始不禁懷疑。
她不屑一笑:“太妃娘娘,您確定,皇帝和您是有血肉親情的嗎?”
她試圖在太後神色上找出一絲端倪,可太後卻是沒有激動否認,冷冷一笑:“是不是,哀家要比你清楚得多。”
是啊,她才是先皇那個年代宮鬥的勝出者,又怎會讓她看出絲毫蛛絲馬跡。
她毫不在意,冰冷的眸子鄙視太後,收住臉上的笑意,冰冷道:“我隻想知道,你們是怎樣害死我母親的。”
太後得意一笑,風韻猶存,不理傾顏,頭也不回的轉身。
傾顏又怎會甘願放棄,麵無表情的攔住太後,直接抽出匕首直指太後咽喉:“我會殺了你。”
女子聲音太過於冰冷無情,太過於嗜血,太後相信,她做的出來,隻是,她慕容傾顏想知道的,她偏不告訴她。
太後閉上眼,聽之任之的模樣:“隨便你,要殺要刮,隨意。”
匕首在太後脖間劃出一絲血痕,蘭香捂住嘴,抽了一口氣,她明白的,傾顏真要殺太後,太後就有可能真死在這裏了,太後自幼習文,將軍夫人習武,太後是沒有把握逃的,將軍夫人沒什麽作為,太後死了,李氏一族才是真正的完了。
蘭香鎮定的跪下,一字一句道:“放了太後,公主想要知道什麽,隨奴婢來並是。”
“你……”太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蘭香,“你以為說了,她就會放過我們嗎?”
蘭香充滿疑惑的看向傾顏。
傾顏收起匕首,正襟危坐的坐下,杏眼微眯鎖視蘭香:“我保住,無論事實如何,蘇梓宸不下令處置她李月,我不會動你一根毫毛。”
蘭香默默對太後磕了三個頭,流淚道:“太後,即便不說,公主慧心蘭質,她依舊明白。”
太後顫抖的扶起蘭香,同樣是淚流滿麵:“蘭香,你怎麽可以說,你怎麽想要全往自己身上攬,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她忽的看著傾顏哈哈大笑,笑得無限妖嬈,卻又是那麽可怕,“慕容傾顏,你想知道嗎?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
傾顏不為所動,她要做的事,從來就不會有過差池。
她妖嬈一笑,漫不經心的撥動袖口垂著的絲帶,語氣極是漫不經心道:“若孤使點手段,暗影一個不小心,李家所有的人死了,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也是不會說什麽的吧!”
太後心中一顫,是的,這是她的軟肋,李家,李家的榮辱,家族的榮辱興衰,全是烙在她肩上不可磨滅的東西啊!她怎能置李氏百來口人的性命而不顧。
她怨恨的看向傾顏,咬牙道:“慕容傾顏,你好狠的心。”
傾顏突然覺得好笑,她那麽在乎蘇梓歌,在乎李家,對蘇梓宸,卻又是那麽殘忍。
“狠?狠得過太後您嗎?對親生兒子都是這般相逼。”傾顏嘲諷道。
太後死死的抓住椅柄,沉重的閉上眼,緩緩睜開:“慕容傾顏,你說到做的。”
傾顏眉間輕挑:“自然。”
太後忽然得意一笑:“慕容傾顏,你很聰明,沒錯,你母親的死,就是我一手安排的。”
恨意莫名的湧來,她知曉,這並不關她許清妍什麽事,卻是克製不住的憤怒,她緊握住衣袖,握得手心冒汗,指尖泛白。
她想,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閻王為什麽說她就是慕容傾顏。
為什麽會有二魂歸一這麽一說。
為什麽,慕容傾顏所有的仇與恨都在她體內奔湧不息。
太後悠悠的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她很美,卻還是輸了你一籌,卻也是超脫凡俗。”
這是傾顏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自己母親的形容,不僅有些浮想翩翩,她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讓世間男子皆是癡迷。
太後歎了一口氣:“慕容傾顏,你知道嗎?她許甯蕪存在一天,我就是煎熬一天,我雖然皇後,先皇的眼中卻隻有她,不止是先皇,包括慕容雪村,大同先皇,我真是嫉妒得要發瘋了,憑什麽世間最好的男子都要愛著她許甯蕪。”說到後來,太後有一些抓狂,看來,她還是忽視不了先皇當年對她的癡迷。
傾顏靜靜的抬起頭,壓製住情緒,波瀾不驚道:“所以,你因此恨她?”
太後的表情開始猙獰:“我如何不恨她,有她許甯蕪在一天,先皇就永遠不會注意到我,我愛他,你知道嗎?可最後不過是便宜了雪貴妃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