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捉奸
那個夜晚,該怎麽來形容,傾顏隻記得,蘇梓宸隨意脫下夜行衣,清明的桃花眼刹那間無限風華,他悄悄的附在傾顏耳邊,輕道:“你且在這稍等片刻,待會必定會有一場看戲供你觀賞。”
傾顏輕輕一笑,清華隨意皆是:“那好,拭目以待。”
她尚來不及回應,並見男子一瞬間消失在夜色中,屋簷下,舒窈還在和男子低聲交談,傾顏靜靜的聽著,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原是青梅竹馬嗬!
原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嗬!
隻是關她傾顏何事,她想看的,隻是蘇梓宸如何上演一場好戲。
片刻,並見蘇梓宸捧著夜光杯再次出現,他眼眸若春風般對著傾顏一笑,悄無聲息推開舒窈的門。
“舒窈。”蘇梓宸看著男子,淺笑凝固在嘴角,夜光杯一瞬間破碎在地,蘇梓宸的眼裏充滿傷痛,“舒窈,你.……你並就是這樣對朕的嗎?”
舒窈的臉瞬間蒼白。幾欲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言說,隻是一直重複著:“皇上,並非是你所看到的這樣。”
蘇梓宸蒼涼一笑,充滿諷刺道:“那你給朕說說該是怎樣?莫非是今日朕做奸在床才算數嗎?”
舒窈一著急,索性直接了當道:“表哥,快見過皇上。”
男子一下子扯掉麵巾,麵無表情的跪下,不卑不亢道:“臣祁遠參見皇上。”
“好……很好,你們真是好著了,朕的臣子,以及朕的妃子……”蘇梓宸很是冰冷的看著他們,極具諷刺道。
祁遠默默的磕頭:“皇上,都是微臣的錯,不關窈兒什麽事,是家母思戀窈兒,又不方便入宮,特讓微臣給她送來家母去寺裏求來的平安符,求皇上恕罪。”
蘇梓宸靜靜的聽完他的話,嘴角如一朵蓮花一樣綻放,在祁遠和舒窈看來卻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可怕。
祁遠說完這些,並是暗暗地後悔了,舒窈已是賢妃,自己怎可這般胡言呢,窈兒隻是當初在家時稱呼的小名,如今被皇上聽到,隻怕越描越黑,看到蘇梓宸眼中掩藏的寒意,他更加惶恐了,自己倒是沒什麽,隻是他終究和舒窈之間清清白白,怎麽讓她擔上不貞的罪名。
念及此處,他已然沒了之前的無所謂。
有一種人,他笑著,看著無害,卻能在你不知覺中,輕而易舉如同踩死螻蟻般結束你,無疑,他蘇梓宸就是這一種人。
蘇梓宸溫潤一笑,如往常一般,大有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的感覺,卻在舒窈看來,是那樣的可怕。
誰都知道,他蘇梓宸是向來不怒而威。
瞬間,他眸色一沉:“好一個窈兒,你可知,她是朕的賢妃,如今朕逮著你們夜間私會不作數,難道當真是等著朕有一天捉 奸在床?你們置朕的顏麵如何地?”
祁遠深深地地下頭,固執道:“微臣所言盡是實情,委實是我和賢妃娘娘之間沒有什麽,還請皇上明察,若是皇上非要責罰,那並隻罰微臣一人並好。”
蘇梓宸何嚐不明白,隻是祁遠,這個冤,他必定是吃定了。
錯就錯在,舒窈不該一再犯傾顏。
舒窈跪著移到蘇梓宸腳下,拉了拉他的衣襟,淚水在不覺間就迷了眼:“皇上要如何才肯信臣妾。”
蘇梓宸側過身,對上她的眼,歎了一聲,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舒窈,你看到沒,那是安樂剛剛送過來求治疾的藥的禮品,朕瞧著那杯子別致,特來送你,誰知.……你太讓朕失望了,教朕如何信你。”
舒窈已是哽咽不成聲,她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蘇梓宸不在乎她的,不是嗎?為何此刻卻如此……定時帝王之心,帝王難測嗬,即便是不愛,她也隻能守著他一個人。
她知道,一切還沒有完。
她回頭,看了看祁遠,淒涼一笑:“表哥,這一次,終究是要連累你了。”
他祁遠含淚無聲的搖頭,他無所謂,真的,在舒窈進宮之時,他的心就死了,此番替舒窈做了那麽多事,替她殺了蘆兒,他早就做好死的準備了。
舒窈歎了一口氣,如果從一開始,她喜歡的就是祁遠,那該多好,那樣,她還是曾經的舒窈,那樣,她不會如現在般肮髒不堪。
“來人,傳太後過來。”蘇梓宸冷冽的吩咐道。
傾顏輕輕一笑,李星要來了,她李家的人個個皆是習武之人,她還在這裏,必定會被發現,她不能壞了蘇梓宸的好戲,雖然現在舍不得丟了這場戲,權衡一番,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
漸漸,白色清華無限的身影在月色的交織中模糊。
她終於明白,將軍府才是此時最安全的,如若是在冷宮或是審刑司,總該有他蘇梓宸顧不到的地方。
如若說,她母親是被李月害死的,她傾顏倒寧願是相信那隻黃雀就是太後,李月不過隻是一枚棋子罷了!她李月不過是魯莽之人,成不了什麽氣候,不然也不會在此刻名目張膽的給她下毒,她李月還真當她還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
她安靜的坐在竹園的屋頂,她相信,蘇梓宸還會來的。
卻不知是如何,居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在最後,隻覺得身上很冷,情不自禁的呢喃:“冷。”
然後,隻覺得一股暖意,熟悉的玉蘭香沁入鼻間,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看到他,並沒有太大的吃驚,略微抱歉一笑,自嘲道:“睡著了。”
蘇梓宸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絲,桃花眼極其認真道:“傻瓜~”
她微微有些蹙眉,微微側了側身,淡淡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蘇梓宸的收停滯在空中,他極其自然的收回,輕輕一笑:“沒事的,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她微微一愣,兩世以來,他是唯一一個在意她好不好,願不願意,在意她所有的情緒的人。
隻可惜,他們相遇的太晚。
隻可惜,許清妍的心,已經死了。
他略微歎了一口氣,那樣才是傾顏,不是嗎?明明離他那麽近,明明讓他以為她真的動心了,卻在瞬間,讓他覺得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
隱約隻聽到,他輕道:“晚了,睡吧,明天我來接你回宮。”
她正驚異於他的辦事速度,轉身,男子並已隱入黑夜,她苦澀一笑。
她許清妍,才是最可悲的人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