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一百二十九章【二更】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百分之六十,36小時候刷新可看哦 寒松和靈璧對視一眼,二人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朝著這間詭異的廟宇細細打量了起來。
寺廟的四個角落都種著一棵古樹,上頭除了沿路而來的紅色布條之外, 還掛著不少金色的小鈴鐺。鈴鐺是黃色的外殼, 鼓凸著若干大小不等的顆包。
靈璧和寒松剛好站在一棵樹下,她隨手揪了一個金鈴鐺下來送入口中。輕輕的咬破了果皮, 裡面躺著數不清的鮮紅籽粒。
苦澀自舌尖蔓延,靈璧將手中的金鈴鐺扔在了地上,像是早先對城主的蠱蟲一般,用鞋底碾碎了這些鮮紅的籽粒。
「呸, 苦楝。」
寒松聽到靈璧的話,視線也落在了身旁的這棵樹上。
凡間有「前不栽桑, 后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的說法, 修士雖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不會忌諱一棵不挪窩的木頭, 但也沒有哪位僧道想不開, 竟然會在廟宇之中栽種苦楝這種鬼樹。
苦楝樹別號金鈴子, 原由便是它果實的外形神似金鈴。鈴鐺一向便是招陰邪的物件, 即使這苦楝果實非金非銅發不出聲響, 可畢竟是鬼木所生, 又有鈴鐺之貌, 就無疑是在向四方陰邪發出邀請。
兩人新生疑慮,廟中的凡人卻沒有給他們時間思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手持金杯的那一位恭恭敬敬的上前,從香爐之中舀了一杯香灰,正對著靈璧和寒松二人,深深的彎下腰拜了起來。
「佛爺,仙子,裡面請。」
金杯秘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靈璧和寒松一時拿不準主意,左右這些凡人也奈何不得他二人,裡頭的泥塑自然更不放在眼裡。
兩人抬腿跟著眼前的蓄著小鬍鬚的凡人邁進了門檻,瞬時之間,一股森冷之氣便從脊背竄了起來。
殿中的塑像各不相同,有的年代久遠連外層的彩色胚子都已脫落,還有的金光閃閃,似是立在此處不多時。
「嗚嗚……」
耳邊傳來了一聲嗚咽,靈璧和寒松循聲望去,瞧見一個青年男子身穿青色長衫,一副讀書人的打扮。
「嗚嗚……」
男子被綁在一個檯子上,動彈不得,口中還被塞上了布條,只能嗚嗚咽咽說不出連貫的話來。其他的檯子上都是泥塑的神像,唯獨男子是個活人。
這應當算的上反常了吧?
偏偏手持金杯的凡人沒有絲毫的一樣,像是不曾聽見男子的嗚咽一般,跪在了殿中的蒲團之上。
寒鬆快步上前,一把扯掉了男子口中的布條,詢問道:「施主可還好?」
施主正要回話,蒲團之上的凡人抬起了頭,直盯盯的看向了他。先前他跪拜寒松和靈璧的時候,額頭已經磕出了鮮血,一路上只顧著前行,凡人也不曾擦拭。血沿著他的臉頰一直向下滑落,有的落進了脖頸之中,有的停在了眼角旁側,甚是猙獰。
被他這麼一瞧,綁在檯子上的青年安分下來,即使沒有布條塞在口中,也悶聲不語了。
「佛爺,仙子。」
蓄著小鬍子的凡人起身將金杯放置在供奉仙人們的桌台之上,轉而指著剩下的兩個檯子,示意寒松和靈璧。
「請。」
請?請到哪裡?檯子上供的都是泥塑,我等可是活生生的修士,怎能上得台去?
靈璧連連擺手,上去將站在那位青年身側的寒松拽了下來,咱倆是正經門派出來的,可別摻和他們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
寒松被靈璧從檯子上拉了下來,還綁在檯子上的青年面露不舍,一副求救的神色。
「多有叨擾。」
說著靈璧就要往外走,還不忘拉著和尚一起。
然而剛走到門前,一腳還未踏出門檻,他們的去路就被烏泱泱的凡人信徒擋住了。
「佛爺,仙子,請!」
一聲接著一聲,院中的凡人們跪了下來,朝著靈璧和寒松磕起了頭。
寒松拉著靈璧走回了殿中,將門帶上,隔絕了外頭凡人的身影,卻擋不住他們的訴求。
「女菩薩,可曾聽說過肉佛?」
凡人修士不論道行有多高深,境界是元嬰還是化神,都當不起神佛這個稱號。尋常人要是叫凡人塑了像拜上一拜,都能活活拜斷壽元一命嗚呼。可修魔之人似乎有些法子,弄上一座廟宇,自己端坐在廟台之上,叫凡人來參拜。
不僅不會傷損修為,反而偷盜本屬神佛的功德,境界大增。
不是泥塑,沒有金身,能喘氣能說話的,就叫肉佛。
「難不成這些年來,四大仙門就靠這種法子給自家的徒弟弄功德傍身?」
靈璧眉頭皺起,就算高嶺門能做出這種事,佛門總不會答應吧?
寒松搖搖頭,正要回答靈璧的問題,忽的身上失重浮了起來。靈璧也是如此,二人頭重腳輕的飄向了殿上空著的兩個檯子,使了術法竟然也掙脫不得。
蓄著小鬍子的凡人在金杯插了三根香焚上,香煙裊裊升起。
他朝著金杯拜了又拜,蹲下身子從底下掏了一根麻繩出來,爬上檯子,作勢要將寒松和靈璧也綁起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身穿長衫被綁著的青年終於開了口,試圖阻攔滿臉血污的凡人。
「儒修?」
靈璧和寒松一起看向了長衫的青年。
「君子動口不動手!」
青年掙扎了兩下,一副羞憤不已的樣子,身上綁著麻繩動彈不得。
靈璧點點頭:「儒修。」
「我雖不是他,卻有他的神通。」
大頭城主眼底充斥著暗紅,對即將吞噬自己的火焰十分畏懼,結印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
寒松這時已經走到了靈璧身旁,攔在了靈璧前面,回頭面無表情的望了她一眼,將禪杖扎進了樹木燃燒后留下的灰燼中。
「貧僧定能護你周全。」
靈璧是高嶺門金丹一代弟子中的翹楚,並非什麼柔弱女修,也根本用不著英雄救美。再說了,寒松你是個和尚啊,怎麼像是她在前塵舊夢裡看的話本子中的霸道王爺啊。
「其實不用,咱倆聯手更快一些。」
靈璧兩手翻轉寶劍,倚天青虹雙雙閃現劍光。
寒松卻擺了擺手:「女施主你站在原地就好。」
「怎麼能讓你獨身一人涉險呢,咱們修士可不興大男子主義的。」
說著靈璧就要上前,卻在見到寒松下一步的動作之後停下了腳步,覺得自己站在原地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空出的雙手緊緊扯住僧袍大力撕開,下一瞬間的寒松便是上身不著寸縷的站在那裡。
不似高嶺門的修士,各個細皮嫩肉,男修士的皮膚比靈璧還要細滑嬌嫩。寒松身上肌肉緊實,後背挺闊,膚色古銅看著就叫人安心。
可是鬥法就鬥法,脫什麼衣服嘛。
靈璧紅著臉站在原地,雙手持劍時刻注意著寒松那裡的情況,稍有不妥就會立刻上前支援,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讓火繼續燒下去了。
大頭城主冷哼一聲,躲開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團火,手中的印已經結好,身上有城主真身的一招術法。他朝寒松遙遙指去,面上帶著幾分殘忍的笑意,管教你和尚銅皮鐵骨也得下地獄去。
一束深紫色的光像是利劍一般,朝著寒松撲來,靈璧喊了聲:「和尚當心!」
寒松不以為然,雙手握緊拳頭放在腰肌,停在原地竟然都不躲避,任由那看著就不好惹的光團打在身上。
可當光芒散去,寒松毫髮無傷的立在那裡。
「借來的神通多半使不出全力。」
撇撇嘴,眼中都是不屑,寒松不慌不忙,從腕上解下了一串念珠。
「以親生骨肉的血肉飼蟲,你喪盡天良,貧僧今日便替天行道。」
靈璧琢磨替天行道是不是道家的台詞時,寒松已經將念珠拋起,口中念念有詞,刺眼的金色光芒從念珠中炸裂開來,籠罩住了大頭的城主傀儡。
城主傀儡的慘叫聲比起之前的酒館掌柜絲毫不遜色,痛徹心扉的嘶喊聲一出,靈璧只覺得身上汗毛根根豎起。
「啊——你敢傷我,城主會將你們——」
寒松脾氣急,懶得聽他叨叨,從地上的僧袍中扒拉出一柄匕首,遞給了靈璧:「女施主,扎他。」
靈璧把自己寶劍收入劍鞘之中,接過寒松遞過來的匕首:「你怎麼不扎?」
「我是和尚,不能殺生的。」
「言之有理。」
靈璧無法反駁,從法陣的陣眼處走了出來,抓著匕首準備朝大頭城主的心口扎去。手抬起正要向下的時候,大頭的城主突然不動了,話還沒說完呢。
「城主會將我們怎麼辦啊?」
踢了地上的人一腳,地上的人一動不動,握著匕首的雙手放了下來,靈璧轉向寒松:「不用扎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