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零九章【二更】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百分之六十,36小時候刷新可看哦 他的視線落在了靈璧的鞋面上:「萬一地獄門前沒有僧道該如何?」
「恩?」
靈璧眉頭皺起, 不知他這是何意。
「是故本尊要拉你二人一起去見閻羅……」
咧嘴露出一排沾染著血色的牙齒, 城主的笑意顯得異常瘋狂。
真是甘霖涼了, 靈璧一腳踢開已然毫無威脅的城主, 殺人不合高嶺門的規矩,她轉身想要離去。如今我們想走就走, 你也攔不住了。
還沒邁出這間小屋的門,靈璧的身形忽的一滯,回頭髮現一直雙目無神癱坐在地上的那位女子竟然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求求你,殺了他!」
女子咬牙切齒, 眼中滿是仇恨, 卻又有了一絲生機。
「求求你,殺了他。」
抱著靈璧的腿不肯放手, 女子苦苦的哀求, 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緊跟著大滴大滴的淚珠涌了出來。」
「師門有規矩,我不可隨意殺人。」
隨意殺人要沾染因果, 一來道心不穩,而來容易被尋仇。
靈璧蹲下身子,試圖和女子講道理:「你看, 不用我殺, 他馬上就要死了。」
女子順著靈璧的眼神望過去, 城主面朝天倒在地上, 胸膛已經成了一片泥濘不堪的血肉。地上的半透明蠱蟲如同有什麼感應一般,瘋狂的朝著城主蠕動而去。
「至於他的蟲子,沒有了飼主的血肉,它們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放下手中的劍,靈璧抬手將女子的散亂的髮絲攏到耳後,露出的輕輕擦拭掉她面上的塵土痕迹。腦海中不住的浮現著宓月華展示給自己的記憶,並和眼前的女子一點點的重疊。
不過金丹修士,靈璧還做不到道心似鐵。
「你已經自由了,離開這座城吧。」
躲開了靈璧的手,女子若有所思,視線在屋中環繞了一圈。如若不是自己接下來要入金杯秘境,靈璧很可能就會帶著女子一同離去了。
耳邊傳來城主苟延殘喘的聲音,靈璧試圖將女子扶起。
不料女子掙開了靈璧,整個人撲在了地上,一把抄起青虹劍,瘋了一般的朝著城主跑過去。雙手握著劍柄,神色癲狂。劍尖懸在離城主頭頂不過半寸的位置,女子露出釋懷的笑意。
「可我想他死。」
劍尖向下狠刺而去,扎破了皮膚,斬斷了肌骨。說時遲那時快,一聲慘呼過後,屋內靜的可怕。
自己的青虹劍插在城主的腦袋上,城主顯然已經自己下地獄去了。幾乎是在寶劍落下的一瞬間,紮根在城主身上的蠱蟲察覺不到飼主的生機,紛紛從血肉之中鑽了出來。在地磚之上不安的蠕動了幾下,迅速的乾癟了下去。
「嘔……」
靈璧先是一連向後退了數步,儘力躲避開地上涌動著的蠱蟲。在它們乾癟之後,才蹦跳著上前。
「道友,你不能未經我的允許就擅自用我的劍啊!」
踮著腳尖站在城主的屍身旁邊,靈璧忍著喉頭湧起的濕熱,閉著眼睛握上了劍柄。
用力一拔,寶劍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劍尖上沾染了難言的粘液。靈璧深吸一口氣后屏息蹦到了一旁,將劍尖在城主落在地上的長袍上擦抹了好一陣子。
想要繼續埋怨幾句吧,可瞧著女子的神情,埋怨的話又說不出口。靈璧只能忍著胸中升騰而起的不順之意,揮甩著劍柄朝門外走去。
城主已死,金丹期的她可以在這座城中如若無人來去自如,他那些築基期的兒子們不能讓靈璧燃起絲毫的擔憂。
大步邁出了來時的那座拱門,靈璧站在分叉口回憶著關著和尚的屋子在什麼方位,忽的一個少年跳了出來,緊張兮兮的繞著靈璧一連轉了兩圈。
「娘親?你可有事?」
定睛一看,原來是給自己帶路的那位,宓月華最小的兒子。
「我不是你母親,是今天被城主拿入這裡的女客。」
城主已死,靈璧自然無需掩飾自己的身份。
「我母親呢?」
少年一聽這話急了,說話間就要衝上來和靈璧拼個魚死網破,翻了一個白眼,靈璧在一瞬之間移了數米,拉開了和少年之間的距離。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不過築基修為,斷然無法像眼前女子這般的瞬移,雙眼通紅,他還不死心,再度朝著靈璧撲了過來。
一邊躲閃一邊試圖同少年解釋眼下的情形,靈璧饒了一個大圈,徹底迷失了方向。
「施主,你母親在這裡。」
正當靈璧茫然之際,一把錫杖橫在了她和少年之間,驚喜的朝禪杖的主人望去,正是她要去尋的寒松和尚。
宓月華頂著自己的臉,身形也別無二致,站在寒松的身後。靈璧抱著胳膊端詳,竟然隱隱有種……般配的感覺。甩甩劍柄,又甩了甩頭,靈璧將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念頭拋到了身後。
「和尚,我正要去尋你!」
靈璧將手中的劍收入虛空,快步向寒松的方向靠近。
寒松的錫杖攔住了少年的前進的步伐,和尚兇巴巴的將頂著靈璧面孔的女子退了出去:「這是你娘。」
少年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女子倒是將他摟在了懷裡:「我兒莫怕,我兒莫怕。」
靈璧不想繼續看著『自己』抱著一位少年叫兒子,拉扯一下和尚的衣角:「我們出城去吧,金杯秘境已然開啟,再不進去就要等一個甲子了。」
「城主呢?」
寒松睜開慧眼,朝著靈璧走出的拱門望了進去。
「死了。」
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靈璧雙手插著腰,一副等著和尚誇獎的樣子。
眼中出現了城主倒在地上的鏡像,身為佛修的寒松也送了口氣,將禪杖插在地上。一手撥動念珠,嘴唇微動念起了超度的經文。
「何必度他?」
對和尚的做法滿懷不解,靈璧開口問道。
還未得到答案,頂著靈璧面容的宓月華突然推開了小兒子,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宓月華身體不住的顫抖,面上的表情越加駭人起來,彷彿有人正一點點的侵佔著她的身體一般。
「都說了,我不想死……」
抽搐著的宓月華猛地抬頭,眼神像是尖刀,扎在了靈璧的身上。
雙手一翻,靈璧重新將劍握在手中,腳步沉沉朝著仍在抽搐的宓月華走去。高高把青虹劍舉起,方才躺在地上的是城主她都下不去手,現在好了,要殺自己。
少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給靈璧叩頭:「求求仙子不要殺我母親……」
高舉青虹劍的手落了下來,靈璧轉身看向寒松:「和尚,我下不去手,你不能殺人,咱倆現在跑還來得及。」
衝出城區直奔金杯秘境,待從秘境歸來,規規矩矩額繞路可好?
寒鬆手持念珠,穩穩的坐在了地上:「不必。」
話音剛落,拱門裡衝天而起一片火光,刺啦刺啦碎裂和倒塌的聲音跟著傳來。
慧眼之中,寒松看到火自城主的身上燃起,一隻藏在他腦中的蠱蟲試圖攀爬而出,卻被一位瘋癲的女子一腳踩了上去,狠狠碾壓。火仍在燒,宓月華卻停止了抽搐,漸漸的恢復平靜。
「是諸眾等,久遠劫來,流浪生死,六道受苦,暫無休息。」
和尚面朝拱門,念誦著超度的經文。
宓月華睜開雙眼恢復了清明,捂著胸口吐出了一隻乾癟的蟲子,暈倒在了少年的懷中。
天道感應降下了兩道金光,一道朝著靈璧,一道朝著寒松,自他們的眉心沒入,隨著筋脈混入金丹之中。
「功德?」
若非金丹之中盤旋著一股暖意,靈璧還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寒松誦完了經文,扶著禪杖站了起來,不似靈璧,他倒十分平靜。
「百子尊者出身金杯秘境。」
「所以呢?」
和尚似乎是在和自己解釋,可靈璧卻半點聽不明白。
「令師尊難道不曾說過?我等來金杯秘境所求並非先天至寶,珍奇草藥,而是功德傍身嗎?」
半個時辰后,酒館
「我不是花和尚,是武僧寒松。」
抬手一飲而盡缽盂中的烈酒,拽掉密封酒罈子的赤色封布,再度蓄滿。
北山寺的佛修,絕大多數都是修心之人,甚至有傳說,佛修的老祖飛升時都不會一招術法。可諾大的山門,所想在修真界站穩腳跟,沒有幾分看家本領是不行的。要都和他們的老祖一般只修佛,北山寺早就成了別人的地頭了。
「施主,不可以霸佔我們的山門哦。」
「和尚要這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講理是講不通的。
於是北山寺想起了凡間的老規矩,從山門裡選了一批和尚,作為護寺的武僧,寒松就是其中之一。
幾口飲盡了缽中的酒,他招手喚不遠處藏在大堂柱子後頭往這邊張望的小二。小二戰戰兢兢的,城中雖說時時有怪事,可有城主坐鎮,平時見不到什麼外地來的修士。
就算是偶爾有個過路的,也都是匆匆而過,生怕在城中多停留半刻中。更沒見過和尚領著貌美女修喝酒吃肉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做派,這會子吃牛肉,入夜了是不是就該吃人肉了?
「再拿一壇靈酒來。」
寒松的禪杖立在一旁,沒有依靠桌子或是牆角。一個本來用於警醒莫要昏睡的法器,深深的扎在了酒館的地磚里,帶著雨後泥土香氣的風吹來,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腳步虛浮,店家小二抱著酒罈子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打顫,往木桌上置放的時候只顧著盯著和尚看,還險些摔倒。
「客…」
小二見寒松的兇巴巴的神情,把客官二字收回改為:「小師傅,修士不是辟穀的嗎?」
酒館里凡是掛著牌子的,都被二人點了個遍,桌上已經擺滿放不下了,和尚竟然還要再來一壇酒。也不敢問為什麼佛修吃肉喝酒,只好拐了個彎問為何不辟穀。
「我們來問路。」
開口回答的是一直默默沒有說話的靈璧。
說著她手中虛虛一晃,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張地圖,上面用硃紅色筆跡圈了一個位置,寫著金杯秘境。
圖上勾勒出了一條清晰的路線,從高嶺門出發,彎彎繞繞最終抵達秘境入口。而他們現在所處的百子千孫城,卻並非計劃中的任何一站。
規矩是死的,我輩修士是活的。師門定的路線很明顯就有問題,過了這百子千孫城就是秘境,非要沿著城牆外繞上一大圈,累不累。
即便前往秘境的金丹修士有千年歲月可以用來蹉跎,也不能這麼浪費。是故靈璧就沒有聽從師門的指揮,而是進了城。
小二俯下身子仔細看了起來,他真是空活了幾十載,竟然還不知道城外的地界如此廣闊,百子千孫城只是一個小小的點而已。
沒有出過城的店家小二給問路的女修倒了一杯酒,避過店家掌柜的眼神,小聲道:「兩位是外頭來的,不知道咱們這裡的規矩。」
靈璧接過酒碗,湊在嘴邊呡了一口。低頭瞧見師門已經發黃的地圖上寫著御劍不可飲酒的規矩,嘆了口氣將酒碗拿開。
「和尚或許還能出城,姑娘你恐怕要留下了。」
小二斜著眼回頭去瞧掌柜的,不料掌柜的也在往他這邊看,四目相對嚇了他一跳。手中的酒罈子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咔嚓一聲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