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二更】
此為防盜章,購買不足百分之六十, 36小時候刷新可看哦 寒松的一句話, 叫剩下三人心裡一寒。
靈璧和盧致遠所在的門派, 閑暇時光以讀聖賢書為主, 先生說書中有大道。虞山倒是和曾師兄弟們一起去凡間算卦驅邪看風水,也遇到些走邪路的人。
但也都是養養小鬼, 下個情人蠱,畫個紙人貼上生辰八字用鞋底子抽一抽這種程度。誰也不行想過自己會遇到金杯秘境里的這種情況, 事實上, 若是叫外頭的人知道了, 都不一定會相信。
盧致遠跌坐在了地上,嘟嘟囔囔的:「這樣也能成仙嗎?」
高嶺門一向教育弟子在危難面前要保持理智,靜下心來思考尋求出路。靈璧想了想,考慮了下眼前的情形, 認為那位先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坐在了盧致遠的身邊,兩聲清脆的金石相撞之聲響起, 她將兩柄寶劍放在了地上。
「幾位道友可帶了師門什麼法寶?」
因著金杯秘境已安全在四大仙門的金丹一輩里聞名, 靈璧出門的時候只是象徵性的偷了師尊一些東西, 還有固元丹這種沒用的貨色。
可萬一這幾位道友做了完全準備呢?
盧致遠聽了,手伸向懷中摸索了一會兒, 拿出了一本論語:「我只帶了這個。」
不光是靈璧,就連寒松這個出家人都皺起了眉頭, 誰出門會帶本論語啊。念一句聖人語錄就能逼退邪魔嗎?不可能的。
「先生當真一件法寶都沒帶?眼下可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
性命要緊, 不把真東西拿出來, 留在這裡給那道士當替生不成?
本以為是盧致遠留了後手,靈璧試圖說服他將皆禮院的法寶拿出來,不料盧致遠哭喪著臉,目光坦然。
「不瞞道友,我當真什麼都沒帶。」
師兄和師姐們進出金杯秘境數次,回來雖然沒有透露具體的情況,可人人皆說沒有危險,功德幾近就是白拿的。出門前他帶了師尊的一根戒尺預備防身,都被要去其他秘境探險的師弟給借走了。
「盧師兄去的可是金杯秘境,要這些東西作什麼呢?」
師弟的話讓他無法反駁,便將戒尺遞了出去。
都說修真界弱肉強食,你看,一時的心軟便導致了盧致遠眼下的困境。
「你說我給那道士講講仁義禮智信,天地君親師,他能回心轉意嗎?」
書生將這世界想的太過美好。
「你忘了為什麼外頭的凡人在你的嘴裡塞布條嗎?貧道罵他們娘都沒被堵住嘴的。」
虞山一句話就打破了盧致遠的幻想。
「因為我給他們講仁義禮智信,天地君親師。」
嘆了口氣,盧致遠沒有趁手的法器,修為又尚未恢復,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看虞山道士就沒有這種困境,他提起道袍往地上一坐,倒豆子一樣的將自己的法器從虛空之中倒在了石磚之上。誰敢來借虞山的法寶試試,當即就得展示一下為什麼他才是長石觀的金丹第一。
輪到寒松的時候,他先是摘下了念珠,又從懷裡拿出自己化緣的缽盂,身上再無別物,彎腰便要一起坐下來。
虞山道士攔住了他,抬頭問:「這就沒了?」
「沒了。」
寒松抖了抖僧袍,叮叮噹噹的掉了一地的銅錢。
虞山撿起了一個捏在手中,仍舊望著寒松,只是這次帶了幾分同情:「和尚,你怎麼來的?」
「走來的。」
寒松倒也誠實,從虞山手中將銅錢接了過來,蹲下身子一個一個的撿起了銅錢:「這些都是好心施主給我的。」
虞山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但確認了一個流言。都說北山寺的和尚窮的很,寺里的大佛諸多,沒有一個是貼著金的。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是凡人都懂得道理。
即便是這間邪門的道觀,上頭那些泥塑里,也有幾尊鍍金的。
再看寒松這幅模樣,北山寺估計是真的窮。
眼下石磚上倒是擺了不少的法器,可絕大部分都是虞山道士的。就算道士願意借,五花八門的他們也不會用啊。
幾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靈璧腳尖處掉落了一枚銅錢,兩根指頭將銅錢捏起,寒松下意識伸手來接,不料靈璧卻沒有放手。
「和尚,你這銅錢是一家家討來的?」
虞山道士搖了搖頭,修士們都說長石觀的不會說話,在他看來,高嶺門的法修也好不到哪裡去。人家和尚化緣來怎麼了,咋還揪住不放了呢?有這功夫商量商量怎麼出金杯秘境吧。
從寒松慧眼中所看到了可以推測出一甲子前,金杯秘境發生了巨變,他們斷然不能像之前那些師兄師姐一樣輕鬆的出去了。
寒松點點頭,和尚化緣在尋常不過。雖然自己是為了化到潤杯的靈石,而施主們給予銅錢罷了。
「我記得道家有種法器叫百家劍,是也不是?」
捏著手中的銅錢,靈璧歪著腦袋詢問虞山道士。
眉毛立刻吊了上去,虞山蹭的一下子起身,怒視著靈璧:「你是怎麼知道的?」
道家的法器里有一樣喚作金錢劍,虞山倒在地上的那堆里就有一把。百家劍是要修士親自去百戶凡人家中,每人討一枚銅錢所制,威力遠遠的超過尋常的金錢劍。
可大部分修士沒有這個耐心去討要,近年來用這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就連虞山自己一時都沒有想起來,靈璧一個高嶺門的劍修,是怎麼知道的?
靈璧連連擺手,趕在虞山發火之前解釋道:「我去凡間的時候聽算命先生說的!」
虞山一臉你把貧道當傻子的表情,瞪了靈璧一眼,手指朝她的方向用力一點:「出去以後,貧道一定要和你討教討教。」
重新掀起道袍坐在了地上,虞山道士雙手閃現火焰,從靈璧手中搶過了那枚銅錢,用火化開拉長成線。
將寒松討來的銅錢一枚一枚的串了起來,不多時便出現了一柄百家劍。
道士還未來得及顯擺,忽的頭頂傳來了響動,木梯也跟著大幅度的晃動了起來。
幾人屏住呼吸,虞山將他弄住來照明的火光掐滅,密室里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蹬蹬蹬
有人踩著木梯下來了。
大多玉石沒有靈,不過是塊頑石罷了。可若遇上靈玉,魂魄倒也真的能鎖住。當屍身內的血液慢慢滲入了口中的玉石內,便能帶上絲絲的紅。
此類屍玉,便喚作血玉。
當一塊屍玉成了血玉,它便不再是凡人能夠駕馭的物件了。反之,血玉是魔修難得的用來替生的至寶。
見幾人點頭,虞山道士掀開了手邊大缸的蓋子,刺鼻的臭氣再次襲來,他卻沒有向上次一般躲開。
朝寒松招了招手,虞山道:「和尚,用你的眼睛看一看。」
血玉不是什麼秘密,佛修的慧眼在這方小世界也是鼎鼎有名。寒松能代表北山寺前來金杯秘境,想來定能慧眼識人。
寒松走到大缸之前,低下頭超裡頭望去。缸內似乎存著一個孩童的屍骨,虞山見他皺起眉頭,焦急的問。
「看到些什麼?」
聽說慧眼能斷前後五百年,若是這和尚練到家了,便能輕鬆的驗證自己的猜測。
「什麼也看不到。」
直起腰來,寒松搖了搖頭,指著屍骨上頭一張已經看不清的符紙,示意虞山將它掀起來。
正派修行之士,很忌諱觸碰慘死之人的屍身,一來是擔心魂魄殘留的怨氣給自己弄出什麼心魔來,二來,就不吉利。
眼下密室之中有四人,符紙是道家的符紙,摘符一事虞山道士沒有理由推脫。誰讓這個敗類是他玄門的呢。
閉上眼睛,虞山道士伸手進了缸中,指尖觸上了符紙的一角。然而許是時隔多年,符紙已經和孩童屍身的衣衫粘連栽了一處,他用指甲扣了幾下,才勉強將符紙掀了起來。
捏著符紙扔到地上,虞山道士眉頭緊皺,將觸碰過符紙的手遠遠的伸到了一邊。不知是在嫌棄那道士,還是嫌棄此時的自己。
「這會兒能看見了吧?」
沒了符紙,寒松再向缸中望去的時候,的確是看見了。可看完之後,他倒覺得不如不看。
「我佛慈悲。」
一手豎立在胸前,寒松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驚懼。
「你看見什麼了?」
靈璧察覺和尚的神色不對,顧不得先前缸中所存給自己留下的陰影,連忙快步走到了寒松和虞山道士身邊。
寒松作為武僧,不論是修身,還是修心,都講究一個堅硬如鐵。可當慧眼中浮現百年前的畫面時,他卻忍不住紅了眼眶,勉強開口,聲線也帶著顫抖。
他瞧見了蓋這觀的道士,身穿道袍風姿卓絕,纖塵不染,是一派仙人模樣。
道人面無表情的十個孩童捉到了密室之中,即便年歲尚小,但依稀能夠分辨出其中一個便是百子城的城主。城主被道人拎了出來,收做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