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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百分之六十,36小時候刷新可看哦  一個少年側身讓出路來,示意她這邊走。


  靈璧手指蜷縮著,按著他們指的路線走了過去,易容丹可遇不可求, 即便是元嬰修士也看不透的。


  咱們做劍修的, 就要膽子大。


  安慰著自己,靈璧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 回頭髮現宓月華最小的一個兒子給寒松所在的房間上了一把鎖。


  隔著數步的距離,靈璧也能感覺到鎖上帶著甚是狠厲的禁制。


  「這是父親囑託的。」


  少年鎖好門,走到靈璧身旁:「娘親?」


  靈璧聽到呼喚, 從鎖上回過神來, 在心中暗自祈禱和尚能從禁制之中脫身而出, 千萬不要誤了他們的計劃。


  「父親要等急了……」


  幾位少年提起城主心有餘悸,即便不願宓月華去找城主,卻還是提醒了她。


  「恩,帶路吧。」


  雖然換上了宓月華的臉, 但靈璧還是不認路啊, 未免被人察覺不對, 她叫了年紀最小的兒子帶路。


  百子千孫城不算大, 城主的府衙更是小,才走了幾步的工夫, 前頭帶路的少年就停下了腳步。


  「娘親, 我就送你到這兒吧。」


  少年面上滿是驚懼, 前頭的拱門上空空如也,連一個簡單的術法都沒有,怎麼會讓他害怕成這般。


  「城主在裡面?」


  她開口問道。


  「是的,父親在裡面等著您。」


  少年說完,似乎不想她進去,可又沒有膽子,糾結了幾息之後退了下來。


  「勿要擔心,你先回去歇著。」


  靈璧右手拍拍少年的肩頭,放下后攥緊拳頭,朝著拱門處走去。


  拱門裡處處種著石榴,適逢四月底又剛剛下過一場雨,石榴的樹葉綠的油亮,偶爾有著急的,花苞已然綻放。門內的房間諸多,卻全部門窗緊鎖,靈璧放慢腳步行著,偷偷抬眼試圖朝內張望。


  這麼多屋子,城主又在哪一間呢?


  忽的她眼前一亮,瞧見右前方有一間的窗戶開著,加快步速上前,靈璧側過頭望了進去。


  不料這一眼,差點將她嚇出心魔來。


  城主死死掐著一位女子的下巴,她雙眼空洞洞的,像是沒了魂魄。


  「石榴都開花了,你為何還無身孕呢?」


  女子的嘴角滲出血跡,兩腮咬緊不肯開口,無論城主用了多大的力氣,她始終不發一言。忽的城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來,恰好裝上了靈璧的視線。


  靈璧右手一翻,就要從虛空之中將寶劍喚出,都要握住劍柄之時又停住了。


  「你來了,怎麼這麼久……」


  城主放開女子,嫌惡的將她推到一邊,招手讓靈璧,不,讓宓月華進來。


  「方才安頓妥當。」


  回應著城主,靈璧視線在屋中掃了一圈。


  「我知道,你盼我死。」


  嘆了一口氣,城主將癱在地上的女子一腳踢開,轉身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了靈璧。


  「你們都盼我死。」


  「可我不想死。」


  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來正要喝的時候,他看見杯中飄著一根長發。瞬時怒火衝天,城主將茶杯嘭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情緒波動之下扶著桌子猛的咳嗽了起來,咳的力度越來越大,靈璧向後退了幾步。自己要是晚來幾日就好了,說不定那時他已經死了,自然也不會碰上今日之事。


  「那和尚真的好了?」


  好不容易穩了下來,城主一手撫著胸口,一邊問道。


  「好了,只是還未醒。」


  低眉順眼,靈璧姿態甚是安分。


  剛要開口繼續詢問,忽的城主一手捂住嘴又咳了起來,動作之大,像是他薄紙一般的身子馬上就會分崩離析。


  咳了好一陣子,他將手放下,手心滿是已然發黑的濃稠血液,隨之而來一股子刺鼻的氣息。


  「有人修仙,有人修佛,我和他們都不一樣,我修魔。」


  右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粘稠的血液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低落到了地上,城主臉色慘白,沒有半分活人的生氣了。


  「不對……」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城主視線落在了靈璧身上。


  「千年歲月,飛升之人不過兩手之數。地獄門前僧道多,我看世人都在修魔!」


  忽的來了力氣,城主瘋瘋癲癲的站了起來,徑直朝著靈璧走來。


  頂著宓月華的臉,她還不能楞往後退,狠下心停在原地。


  臉上傳來黏膩的觸感以及刺鼻的腥氣,像是之前掐著地上的女子一般,城主的手掐在了靈璧的臉上。


  「你說我對不對?凡修士數不勝數,可幾人能得道,幾人能成神,又幾人能成佛?」


  歪著頭,城主直視著靈璧的雙眼:「成不來神佛的,最後還不是落得和我一般境地,下地獄罷了。」


  靈璧不知怎麼,心中升騰起一絲不安,掙扎了幾下,試圖從他的束縛中脫離。不料城主卻壓了上來,將她按在了牆上。


  「是也不是?靈璧?」


  百子千孫城


  春風化雨,細密的雨滴跌落在街角的青石板路上,過往的行人無一不撐著油紙傘,皆是急匆匆地。


  「忽然之間下的什麼雨?本少主今日算是調戲不到良家婦女了。


  身著錦繡華服,年輕的男人面容俊秀,眉眼間卻又帶著幾分陰鷙。抬頭瞪了一眼陰雲密布的天,他將手中繪著美人圖的摺扇重重的合上。


  「晦氣。」


  他順手捉過一位自己的護衛,撒氣一般的在護衛的身上踹了一腳。鞋底帶著泥水,一個褐色的腳印便印在了護衛灰色的長衫上。其餘的護衛面上閃過一絲同情,卻又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一攔少主。


  而被踹的這位,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只是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向華服男子的身後。


  「你還敢瞪我?」


  像是發現了什麼不敢讓人相信的事,他抓起摺扇敲上了護衛的頭,力度並不小:「你父親沒教過你規矩嗎?」


  「少主,我是再看您身後……」


  「還敢狡辯?」


  抬起腳繼續往護衛身上狠踹,面上的陰鷙之色更濃,嘴角甚至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今天我就替你父親教教規矩。」


  青石板的路在見了雨水之後甚是濕滑,少年護衛躲避華服男子的時候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狼狽透頂。只可惜,這幅狼狽的樣子讓華服的少主更加興奮,踹在他身上的腳速也越加的急。


  不知是沒有控制好力氣,還是故意在腳上使了術法,地上的護衛被踹的打了個滾。血氣上涌,舌尖嘗到了腥甜的氣息,嘴角溢出了暗紅色的鮮血。


  瞧見護衛吐血,少主總算是停了腳。略帶緊張的環顧四周,街上的行人仍舊匆匆的行著,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這裡之後才稍稍的放下了心。稍稍蹲下身子,他從腰間掛著的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塊絲絹,扔在了護衛的臉上。


  「把你的血擦一擦,再叫人看見了說閑話。」


  聽到這話,護衛趕緊把絲絹撿了起來,急忙擦掉了嘴角的血,還忍著腰腹軟肉處的劇痛站了起來。


  「少主,您看那裡……」


  為了不讓怒火繼續在自己身上蔓延,護衛在少主繼續懲罰自己之前,伸出顫巍巍的手指往街角指去。


  「那兒有什麼?你爹來了不成?哼,就是他在我也可以繼續教你做規矩。」


  眼底劃過幾分不屑,腳尖卻還是轉了過去,順著護衛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誰料這一眼望去,滿臉陰霾的華服少主竟然在一瞬間變了臉色。像是今日的天氣一般,本該春風拂面,溫柔而又笑意暖暖。


  街上到處是油紙傘,花的,素色的,各式各樣的。唯獨他此刻看的方向,一位身穿玄色金邊披風的女子緩步行著。她沒有撐傘擋雨,也沒有站在屋檐下躲避,只是這樣慢慢的走著,雨滴卻在女子的周遭三寸處紛紛四散而去。


  細細一看,就連最容易沾濕的鞋面腳尖也是乾淨清爽,沒有半分泥濘的痕迹。


  「嘿!真是天道垂憐。」


  雙手合十,在右邊耳垂處甩了兩下,面容輕浮。推開受傷的護衛,他想起了今天出門時的打算。


  提籠架鳥,調戲婦女。


  大步上前正要攔住女子的路,挨打的護衛怯生生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天蠶絲的錦繡華服最是精貴,被護衛這麼一抓,就留下一道醜陋的痕迹。


  察覺身形一滯,少主回頭在再度踹開了護衛。


  「你幹什麼?可是還沒吃夠拳頭?」


  「少主您看,那打扮!」


  冒著繼續挨打的風險,護衛還是盡了自己本責,死死的抓住眼前的男人。


  聽到這話他重新挪回視線,仔細的從乾淨的鞋面一寸一寸的向上,瞧起了正從街角走來的女子。一雙足,夠秀氣,比他的城主父親從揚州來的女修姘頭還要勾人。挑挑眉抬眼繼續向上,隨著步伐走動,隱約從披風下面可見勻稱而又袖長的小腿。


  「還真是天道垂憐了。」


  咽了咽口水,正要扒開護衛的手上前,卻又忽然頓住。


  披風,玄色金邊的披風?


  「少主不可輕舉妄動,是高嶺門的法修。」


  在這方小世界,大小修真門派林立,高嶺門絕對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派。


  調戲還是不調戲?這是個問題。調戲吧,萬一高嶺門來找茬怎麼辦?不調戲吧,上哪兒再找連容顏都沒看清,就已經這麼惹人疼的姑娘。


  朝著街角看過去,女子將披風的帽子摘了下來,發上的金釵在觸碰之下微微顫動。隨著動作,她劍穗上系著小鈴鐺劃出了一個弧度,叮噹作響。


  彷彿察覺到了自己正被人觀察,女子一雙眼睛徑直看了過來,尖刀一般警惕的要命。可再仔細一瞧,卻又如同彎勾,大寫的野。


  「哪個不要命的敢打老娘的主意?」


  靈璧一手隨意搭在了腰間別著的劍上,不氣反笑。


  百子千孫城少主的日常就是調戲婦女,這條街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沒有哪一位能逃脫他的魔爪。不論是小閨女,小寡婦,還是城中的凡人,女修,就連剛剛化形的女妖精那都要招惹一番的。


  不能說閱盡風雨,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了,還就真沒見過哪個姑娘能直勾勾看回來的。然而不遠處的女修,看過來不算,竟然沖他笑了。


  年歲瞧著像人間女子的雙十年華,原本隱藏的面容此刻全部毫無遮掩的露了出來,美的比晴天的日頭還要晃眼。


  「別說是高嶺門的法修,就算是北山寺的尼姑子,我今天也要同她一夜風流。」


  大力推開拽著自己衣角的護衛,色向膽邊生,石榴城的少主大步向前,擋住了靈璧的去路。


  「道友,這不合規矩吧?」


  靈璧倒是不慌不忙,甚至還起了幾分興緻,捏著自己的下巴反問了起來。根本不像一個被調戲的,隱隱的有一種反客為主的意味在。


  「姑娘言重了,在下不過是見你我有緣,想請道友去我家中做坐坐罷了。」


  幾息前還暴戾不堪的百子城少主,如果忽略他眼中的淫邪,此刻反而顯得彬彬有禮是個大好青年了。


  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人,靈璧把手從劍上挪了下來,動作輕微全部藏在披風裡。天蠶絲的袍子,估計是當地修真門派看重的人。思來想去,靈璧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女修,強龍不壓地頭蛇。


  算求,打不得。


  「就不必勞煩道友了,我還要趕路。」


  靈璧點頭示意,散了玩笑的心思,準備繞過他繼續前行,不料華服的男子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抬手一招,他身後的護衛像是演練過不知多少次,齊齊上前一步,將靈璧的去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坐坐又不耽誤多少時間?」


  說著話,百子城的少主伸手就要去撥弄靈璧束髮的金釵:「高嶺門不許佩金飾,道友不也戴了嗎?」


  靈璧向後一個挪身,披風下的手已經握在了佩劍之上,只要他再敢上前一步,就能見識到為何高嶺門會是如今的四大仙門之一。


  兩人這裡正糾纏著,靈璧忽然覺得耳畔一股風襲來,擦過臉頰甚是凌厲。與此同時危機感襲來,風力中帶著金丹修士的氣息。她雙腳點地,寶劍出鞘,下一息時玄色的披風已經在十米之外飛揚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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