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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119章 偷得香

  寒冬臘月, 更深露重,靜謐無人的街坊都蒙了一層濃郁白霧。


  息扶黎背著手沒走幾步, 他驀地駐足, 鬢邊細發染上薄霜,濕冷透骨。


  他側目問伏虎:「你和雀鳥何時成親?」


  他記得一應嫁娶六禮都走得差不多了,按理這兩人不是該成親了?

  提及此事, 伏虎看他一眼, 頗帶幽怨的道:「雀鳥說,要等酥酥和世子成了親,才輪得到她和屬下。」


  息扶黎好似聽到了這話,又好似沒聽到, 他踟躕一會,嘀咕了句:「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說完這話, 他竟是折身偷摸回了沐家。


  彼時, 姜酥酥睡意朦朧,她窩在暖和的錦衾裡頭,心裡懷揣著小甜蜜,翹起嘴角,美夢將至。


  息扶黎動作熟練地用巧勁震開窗牖木栓,他力道敲到好處,並不曾弄出太大的響動。


  以至於他已經翻身進了房間, 姜酥酥亦毫無所覺。


  只見他略一猶豫, 往裡間疊疊重重的垂幔看了一眼, 依稀瞅到小姑娘鋪落到床沿木榻的青絲, 似乎睡得很死。


  他嗤笑了一聲,將窗牖掩上,就那般一身寒氣地靠在窗棱邊,伴著她安然入夢。


  隔日,姜酥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末,她慢吞吞地用著早膳,人還沒精神起來。


  阿桑風風火火跑進膳廳來,碧眸晶亮如火的道:「酥酥,世子過來請期,你爹收下了請期貼,還有你姜爹,在一起商議婚期。」


  姜酥酥昨個就曉得了,她淡淡應了聲,慢條斯理地啃著竹箸夾著的水晶鮮肉餃。


  阿桑狐疑地繞著她轉了兩圈,忽的一把扯著她領子問:「你脖子上怎的有塊紅的?大冬天的又沒有蚊蟲。」


  姜酥酥手一抖,啃了一半的餃子掉了,她趕緊捂住脖子,紅著臉道:「我自己擰的。」


  阿桑更不信,她雙手環胸,審視的道:「我不信,你說老實話,怎的弄的?不然我就去跟先生說,順便給你拿點去痕迹的藥膏。」


  這下,姜酥酥脖子、耳朵、小臉全紅了,她整個人羞臊地差點沒鑽膳桌底下去。


  她也是今個早上對鏡梳妝才發現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昨晚上息扶黎偷香留下的痕迹。


  她怨死他了,這野貓偷腥,也不曉得擦嘴,還留什麼痕迹!

  見她這樣支支吾吾的解釋不上來,阿桑眼珠子一轉,湊到她面前問:「是不是和世子有關?」


  姜酥酥嚇了一大跳,她猛地捂住阿桑的嘴,心虛極了:「你小聲點。」


  阿桑恍然,她拿下她的手,壓低聲音問:「世子昨晚上又夜探香閨了?」


  許是幹了壞事,姜酥酥做賊心虛的很,她往門牖外探頭一看,沒見人,適才將門扉掩住,然後招呼阿桑附耳過來。


  她小聲的如此說了一番,阿桑挑眉,扯著她領子看了好一會,好奇的問:「所以,昨晚上你們差點就生娃娃了?」


  姜酥酥掩面:「阿桑,我又害怕又期待,其實昨晚上的大黎黎,太嚇人了,像是要吃人一樣。」


  阿桑摩挲著下巴:「我聽人說,男人下O半O身風流起來,都不是人。」


  姜酥酥眨眼:「為何是下O半O身?」


  阿桑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想了想又說:「你別多想了,世子打小就待你好,不會讓你吃虧的。」


  姜酥酥點頭,她其實也是這麼安慰自個的,只不過歷經昨晚那事後,她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兩個啥都不懂的未出閣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似正廳那邊商議妥當了,有下仆過來請人。


  姜酥酥小臉微紅,她整了整袖子,規規矩矩地去了正廳。


  正廳裡頭,姜沐兩家並端王府,三家氣氛融洽,便是平素不苟言笑的沐潮生臉上也多有幾分柔和。


  端王爺心頭高興,本以為要一輩子打光棍的兒子終於能有人要了,他甚是欣慰,往後下到地下,也有臉去見端王妃了。


  姜程遠也很欣慰,疼了一場的繼女,快要出嫁了,他總覺得彷彿昨天小姑娘都還只有五歲,軟糯糯的跟他伸手索抱來著。


  且這些年,端王世子的所作所為他也看在眼裡,雖說如今京中幾位皇子爭鬥的厲害,可焉能不算是好機會?

  他相信,端王世子定然自有打算,還是準備充分的打算!


  所以,端王府這條船,他姜家應該也沒上錯。


  沐潮生多有感慨,前些年找了酥酥多年,這後幾年,也還沒寵多久來著,往後就要是別人家的了。


  還是被一窩出的狼崽子叼走,他看覥著將軍肚的端王爺一眼,心頭說不出的鬱卒。


  一個兩個女兒被拐到端王府,全是這端王爺下的種!

  他指尖動了動,忽然說:「既是婚期妥當了,剩下的事就安排著吧,桃源沐家人來京,還要兩位多幫忙遮掩身份一二,沐家族規在那,不得不從。」


  端王爺和姜程遠各自點頭,應下此事。


  沐潮生端起冰紋豆青色的茶盞,他呷了口,瞄著端王爺的將軍肚道:「王爺可是這些年時常平白頭暈目眩,還心慌氣短,天氣一熱,情緒一上來,就頭疼,腦子裡像是要爆炸一樣?」


  端王爺驚疑:「是極,是極,岳翁說的全中,敢問岳翁我這是何症?」


  沐潮生慢條斯理地斂袖道:「具體是何症,說了你也不懂,王爺這半月要是無事,就每日上府來,我同你扎一針。」


  端王爺大喜過望,連忙起身回禮:「如此,就多叨擾岳翁了。」


  沐潮生擺手:「無礙,都是姻親。」


  三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端王爺和姜程遠都是心有九竅之人,慣是會說話的,姜程遠那是胸有點墨,真才實學,端王爺從前皇子出身,在皇帝面前慫包了點,可所學所見所聞也不差。


  沐潮生不擅八面玲瓏,脾性還多有怪異,但也並不蠢,他年少之時,懸壺濟世走訪山川名流,也是什麼都見識過的。


  故而在三人有心的情況下,正廳之中一時間很是熱絡。


  三人從南聊到北,又從風俗聊到見聞,竟是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架勢。


  姜酥酥本以為是要去正廳,誰想戰初棠在半路上等著她。


  她道:「酥寶兒,來。」


  姜酥酥疑惑,還是親親熱熱上前挽住她手臂:「原來是娘親找我,我還以為是爹。」


  戰初棠笑道:「婚期已經定下了,因著你姊姊約莫會在八月產子,還有你姜家大哥是五月成親,四月呢,又是你手帕交白家姑娘出閣,所以,你爹他們商議過後,把日子定在十月初十。」


  十月初十,那就是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姜酥酥反而心頭鬆了口氣。


  戰初棠帶著她往自己的院落去:「這樣一算,也沒幾個月了,端王府是皇族宗親,你嫁過去又是世子妃,一家之母,要掌中饋,幫世子打理好后宅內院。」


  說到這,她嘆息一聲:「為娘想著,還得多教你一些,省的日後你什麼都不懂,讓那幫勛貴夫人給看輕,世子在外行走,也會面上無光。」


  戰初棠從前是戰家嫡出,真正的名門之後,自小的教導,那都是比著能進宮做皇後來的。


  便是這麼多年過去,她同戰家斷了關係,可學會的東西早烙印進了骨子裡,怎麼都抹不去。


  如今,她很慶幸,原本以為這輩子擺脫了,並不會再用的一些東西,目下正可教給女兒,讓她往後的路走得順暢一些。


  姜酥酥心頭酸澀起來,她依戀地靠在戰初棠肩膀,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都不想成親了。


  阿桑瞧著暫且沒她的事,她遂支會了聲出了沐家。


  她站在府門外思忖片刻,隨後轉腳去了白家。


  白家門房早熟悉她和姜酥酥,熱絡的將人迎進來后,就要去回稟白晴雪。


  阿桑卻是皺著眉頭道:「不用給白雪雪說,讓她忙,我找白言之。」


  門房一愣,不好多問,連忙差人去請白二少。


  白言之這幾日心頭正鬱悶著,他那日偷親了阿桑一口,跑回家來說往後不繼承家業,要外出遊歷。


  結果非但沒得到同意,還讓親爹揍了一頓,全家上下只當他是心血來潮,三分熱度,壓根就不放心上。


  他正頭疼著如何說服家人,也好早些贏得阿桑芳心。


  恰此時,下仆來報,阿桑來了。


  白言之跳起來跑回房裡,手忙腳亂地換了身衣裳,重新梳了髮髻,臨出門還往腰上掛了個裝著檀香丸子的鏤空小銅球。


  阿桑並未進府,就站在側門口等著,甫一見人過來就偏頭道:「去天福樓,找你問點事。」


  白言之喜笑顏開,拍著胸口道:「沒事,你問啥我都應你。」


  碧色的眼瞳斜他一眼,阿桑懶得解釋,率先抬腳往外走。


  須臾,天福樓天字型大小雅間里,白言之才跨進門,身後大力襲來,他人一個趔趄,不等站穩,就讓阿桑給壓在了門板上。


  白言之一臉懵逼,對忽然靠上來的阿桑,十分不適的腿都軟了。


  太……太……太他娘得近了!

  此時的阿桑單臂橫在白言之胸前,使力壓著他,一條腿還嵌進他雙O腿間,不讓他動彈。


  「阿阿阿桑?」白言之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阿桑沒說話,她抬頭在他脖頸間嗅了嗅,又伸手撩開他的領子,似乎在找著什麼。


  白言之口乾舌燥,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阿桑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的感覺,臊得他心猿意馬,心頭痒痒。


  確定了位置,阿桑伸手點了點白言之脖子側面某塊皮肉:「這裡,用嘴怎麼才能弄出淤紅的痕迹?」


  那位置,赫然是同姜酥酥脖子上那塊淤紅的位置一模一樣。


  白言之吞了吞口水,聲音不穩的道:「用手擰?」


  阿桑白他一眼:「我是說只用嘴呢?」


  白言之用力抓著門板,手背上青筋都冒出來了:「吸。」


  眼見阿桑似乎不信,他又補充道:「用力吮。」


  阿桑點了點頭,她放開他,一把扯松自個衣領,指著同樣的位置道:「你來試試。」


  聞言,白言之腳一軟,差點沒摔著,他趕緊扶著門板,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阿桑不耐煩地偏頭:「快點。」


  白言之喉結不斷滑動,他戰戰兢兢地問:「阿桑,你確定?」


  阿桑點頭,碧眼深邃,浸潤好看極了,像是手感絕佳的美玉。


  白言之深呼吸,他虛虛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幾聲,然後緩緩靠近阿桑。


  阿桑的脖頸,不像其他貴女那般白,而是帶著健康的蜜色,皮下血管跳動,散發著能灼傷白言之嘴皮的熱度。


  只見他低頭偏過去,慢慢靠近,就在要覆上之時,他忽的抬頭正色道:「不能在這。」


  阿桑睨著他,不滿的道:「啰里啰嗦。」


  她轉身大步走向屏風隔斷的裡間,那裡頭擺著一張黑漆三圍羅漢榻,平素供人小憩。


  她大馬金刀地坐上去,解開兩三盤扣,聲若金鈴的道:「快來。」


  白言之轉身,頭在門板上磕了兩下,他似乎在整理心情,還揉了揉臉,半晌后才慢吞吞地跟過去。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阿桑已經很沒耐心了。


  被這樣質疑,白言之哪裡還能忍,他一撩袍推了阿桑一下。


  誰曉得,阿桑下盤穩得很,竟是紋絲不動。


  她還疑惑挑眉:「找事打架?」


  白言之差點想哭,他頭一回覺得看上的准媳婦身手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壓根就沒法推倒!

  「你坐著莫動。」他有氣無力的道,跳上榻,從背後虛虛半擁阿桑。


  阿桑動也不動,一直偏著頭等他好下嘴。


  心念念的人這樣主動,白言之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他一橫心,當真下嘴。


  甜!

  有韌性!

  他一下嘴,眼睛就亮了,這下不肖阿桑催促,他自發的就吮吸起來,手順勢環上了她柔韌的腰姿。


  阿桑等了半天,除了覺得有點癢,再無其他感覺。


  她道:「你就這點力氣?」


  白言之忍不住笑了起來,再是喜歡,他也還是鬆了嘴,捻起袖子幫她輕輕擦了擦脖頸上的口水。


  「阿桑,你怎的忽然要我這樣?你若有問題只管問就是,我定知無不言。」他是真心實意將人放進了心裡的,故而並不願意有半點的不尊重輕薄她。


  阿桑甩開他纏自個腰上的手,徑直拿起纏枝銅鏡看了看。


  脖子上那一點,粉紅粉紅的,和姜酥酥那塊有點像。


  她這下能肯定,世子果然是沒讓酥酥吃苦頭的了,因為壓根就不痛不癢。


  「咳,」白言之不斷瞄著她,「阿桑,你……」


  阿桑回頭,在她那雙碧瞳注視下,白言之便說不下去了。


  她定定看著他,忽的幾步過去,伸手勾起他下巴。


  白言之心肝都在發顫,平時走哪都擺著一副世家大派頭的公子哥,這會就跟嬌羞的小媳婦一樣。


  「阿……阿桑?」他輕聲喊了聲。


  阿桑眯眼,一腳踩榻上,一手按在他肩膀,稍稍使力,白言之就順從的往後倒。


  阿桑隨之覆上,雙手撐在他面頰兩側:「都說男人風O流,你風O流給我看看。」


  白言之心頭提到嗓子眼了:「阿桑,我不風流,真的,我可能有些世家子弟的毛病,但我真不玩女人,我房裡連通房都沒有,你相信我!」


  阿桑並不想聽這些,她一條腿抵在榻邊上,強勢的道:「用你下O半O身,自個風流給我看看。」


  品出這話裡頭的意思,白言之脖子就紅了,兩人又挨得近,心頭斑駁的情動不受控制的汩汩奔騰,最後齊齊匯聚到他臍下三寸之地,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滾燙起來。


  這番反應,哪裡能瞞的過六感敏銳的阿桑,她低頭,驚訝地看著逐漸拱起來的那處。


  白言之想都不想,趕緊伸手捂住襠下,想一頭撞死的心思都有了。


  神他娘的「親兄弟」,啥時候威風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給他丟醜!

  「阿桑,你能不能別看?」他眼神閃爍的道。


  阿桑坐起來,抓著他手按一邊,她睜大了眸子,驚奇而茫然的問:「你撒尿的玩意兒還能變大變小?」


  白言之悲憤欲絕,阿桑一用力,他手根本就抽不回來。


  阿桑似乎想到什麼,碧瞳一亮:「男人是不是就是用這個東西風流的?和女人做那等生娃娃的事?」


  白言之臉黑如鍋底,他喪如考妣,又氣又急,憤怒心酸不可一言述之。


  「阿桑,你夠了!」他怒喝道。


  阿桑怔然,她不蠢,哪裡看不出這人真生氣了。


  她吶吶鬆手,後知後覺自己有些過份了:「算了,我去找別人解惑。」


  白言之反手拽住她,眸色深沉:「你想知道什麼?想知道男人怎麼風流的?想知道男人和女人是怎麼睡的?」


  阿桑點頭,到底她還是不太放心酥酥,故而想先弄清楚這是怎的一回事,免得酥酥吃虧了都不曉得。


  是以,她想了好半天,左思右想,和她關係尚可的男人,可不就只有白言之一個。


  白言之氣得五臟六腑都痛了,轉念又有些心疼這個力氣大,卻傻兮兮的姑娘。


  沒有父母,怕是也從來沒人教過她那些事。


  他又覺得慶幸,好在是她來問的是他,而非旁人,不然被人吃干抹凈了還不在乎。


  他從榻上下來,理好衣裳,認真而嚴肅的道:「你等著,我給你找個人解惑。」


  那些男女床笫之間的事,他也不適合教她。


  阿桑不自覺點了點頭,就見白言之出了雅間,不過片刻,他帶回來一年約四十來歲的婦人。


  那婦人身上脂粉味十分的重,眼底有精光,一看就是混跡風月之地的老鴇。


  白言之不放心,他低聲再次警告:「你給本公子記住了,老老實實給她解惑,旁的不準多說!」


  他生怕這老鴇說些亂七八糟地污了阿桑耳朵,也擔心把人給教壞了。


  那老鴇收了銀子,自然好辦事。


  白言之深深地看了阿桑一眼,轉身出去關了房門等著。


  這半天,是讓阿桑豁然開朗的一天,往日里她不懂的疑惑的,皆茅塞頓開。


  等送走老鴇,阿桑從雅間出來,她看白言之的目光已經柔和許多:「多謝了。」


  白言之覺得甚是心累,他擺手:「往後切莫這樣莽撞,好在你是遇上我,要是換了旁人,你總是要吃虧的。」


  阿桑不以為意,她揮了下拳頭:「誰能讓我吃虧?」


  白言之揉了揉眉心,耐著性子道:「剛那老鴇可是跟你說過,就是她那都多得是讓人屈就的手段和伎倆,阿桑你是拳腳厲害,可要有心算無心,要是先給你下了葯,你還有甚力氣?」


  這話阿桑還是贊成的,就是桃源裡頭,九位師兄那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毒O葯。


  見她聽進去了,白言之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阿桑粗枝大葉:「不用,我認路。」


  白言之額頭青筋都在跳,他到底看上了個多不解風情的姑娘?

  不解風情的姑娘,在世家公子哥執拗的堅持下,到底還是依了。


  當天晚上,阿桑拱進姜酥酥的被窩,她將從老鴇那聽來的,細細跟她說了。


  姜酥酥聽的面紅耳赤,羞臊的半晚上都沒睡著。


  兩姑娘心裡既是覺得好奇,又有些說不出來的隱晦遐想。


  姜酥酥揉著紅透了的臉:「阿桑,你說大黎黎會不會也那個過?」


  阿桑單手撐頭,曉得她是問息扶黎那玩意兒是不是也變O硬O邦邦過。


  她道:「不曉得,不過今個我是看白言之地拱起來了。」


  她回憶了下,咂嘴道:「挺大的。」


  姜酥酥捂著小嘴,黑眸閃亮亮的:「你看到了?」


  阿桑點頭,一派口吻自然:「看到了。」


  姜酥酥眨了眨眼:「我沒看到過大黎黎的。」


  阿桑打了個呵欠:「等十月初十你們成親了,你總會看到的。」


  姜酥酥忍不住偷笑起來,她在床榻上滾了滾:「阿桑,怎麼辦?你跟我說了后,我就心痒痒的,很想看看大黎黎的。」


  阿桑平躺下來,擺手道:「那你改天讓他脫了衣裳給你看不就得了。」


  這在阿桑看來,都不是難事,不就看看而已,又不少塊肉。


  「不過,」她閉眼又睜眼,「老鴇說,男人情動的時候,都會跟禽獸一樣忍不住的,不然你還是再等等,等你們成親了再說。」


  姜酥酥應了聲,心有餘悸的道:「對!上回他都開始脫我衣裳了。」


  阿桑哼了哼:「再有下次,你就叫我,即便他是世子,打不過我也照樣揍他!」


  姜酥酥笑了兩聲,往阿桑身邊擠了擠,頓覺暖和的不得了。


  兩姑娘頭挨頭,沒過多久就呼吸放緩,睡了過去。


  姜酥酥和息扶黎的親事定下沒多久,便到了臘月二十九,朝堂之上,永元帝已經準備封筆過新年。


  按照往年慣例,每年的除夕前一夜,宮裡頭會置辦宮宴,君臣盡歡,開懷暢飲,一起感慨今年,期盼來年。


  今年的宮宴,端王爺說好了不去,他便給宮裡頭遞了話,只說風寒嚴重,怕是要傳給別人,故而去不了宮宴了。


  端王府裡頭,沐佩玖也是不去的,如今她身懷有孕的消息只有身邊幾個人知曉,並不合適進宮。


  這般算下來,整個端王府,就只有息越堯和息扶黎兩兄弟並已頹廢不振的息扶華能去。


  至於平夫人謝氏,每年的宮宴,她比誰都積極,今年也不例外。


  本是一應照舊妥當,然,臨到當天,宮裡頭卻來了聖旨,只道讓息扶黎將准世子妃帶上,永元帝想見一見。


  揣測不出永元帝的心思,息扶黎只得又往沐家去了一趟。


  申時末,息扶黎接了姜酥酥,乘著王府車輦,直接從望仙門進了永春宮才下輦。


  車輦能行到宮外,這是皇族宗親的特權,旁的文武大臣及女眷,卻要在皇城門口就步行。


  息扶黎先行下車,他撩起車輦垂紗,朝裡頭伸手:「酥酥,來。」


  姜酥酥理了理曳地裙裾,深呼吸口氣,才將手放進息扶黎手裡,借著他的力下來。


  她今個盛裝,挽飛天髻,插雀鳥銜珠金翅簪,兩鬢掩金累絲嵌紅寶石蝴蝶,墜紅寶石桃心小耳鐺,明妍動人,嬌美不可方物,像是被打磨出耀眼光彩的寶石,讓人難以忽視。


  她小心翼翼地提著點裙擺,那是一身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曳地錦裙,系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手裡攏著掐絲琺琅七彩暖手爐。


  「大黎黎,我有點緊張。」這還是她除卻幼年那會頭一回進宮,周遭都陌生的很。


  息扶黎笑了笑,他主動牽起她手,安撫地捏了捏:「不用擔心,你如今是我端王府的准世子妃,沒人敢小覷你,況且我還在的。」


  姜酥酥點了點頭,手裡的暖爐一陣一陣的暖意傳過來,她安下心來:「我曉得了,不會讓你沒臉的。」


  息扶黎失笑:「這有甚要緊的,他們捧著你還來不及。」


  兩人慢吞吞地往永春宮朝華殿去,這時辰還算早,多數參宴的王公群臣都還在皇城門口排著隊走進來。


  冬日天暗得快,此時才酉時,周遭已經暮色沉沉,來來往往的宮娥太監步伐匆匆,但路過兩人之時,皆會停下來彎腰見禮。


  息扶黎並不理會,他熟門熟路地領著姜酥酥,一路小聲介紹:「永春宮位於京城最北,是依龍首位置建的,這邊冬暖夏涼,皇伯父甚是喜歡在此處休養,我幼時每逢大哥沒空之際,他就會把我送過來。」


  姜酥酥屈指輕輕撓了他手心一下:「其他皇子會不會欺負你?」


  她想起自個幼時常被人欺負的經歷來。


  息扶黎嗤笑一聲,氣勢逼人:「誰敢?」


  姜酥酥一下就笑了,眉眼彎彎,笑靨如糖:「也是,我都忘了大黎黎是最厲害的。」


  這軟糯糯的口吻,嬌嬌的,像是在跟人撒嬌一樣。


  若不是時機不對,息扶黎都想抱著人狠狠親一口。


  小姑娘怎的這樣會勾人了?


  眼見朝華殿在望,四下雕欄玉棟的殿宇,垂掛著暈黃宮燈,金碧輝煌,火樹銀花,煞是威嚴。


  隱隱有絲竹管弦之聲模糊傳來,穿梭不停的妙曼宮娥,還有英氣的近庭禁軍,像是海市蜃樓。


  息扶黎跟著她在殿外站了會,等她看夠了才道:「走吧,朝華殿到了,一會你的位置應當是挨著……」


  「姜酥酥?」


  哪知,他一句話都沒說完,就被一聲鸝音打斷。


  兩人回頭,就見不遠處走來泱泱一群人,為首的那人穿著件綉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長裙,明眸紅唇,艷麗逼人。


  她步步走來,額頭墜著水滴形的黑曜石,將她凈白的面容襯得十二分高貴,身後還跟著一眾姿色不俗的宮娥,氣場強大,叫人不敢直視。


  姜酥酥有些疑惑,她覺得這人五官有幾分眼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


  息扶黎皺起眉頭:「息樂寧,你有何事?」


  姜酥酥恍然:「樂寧公主?」


  她自然是記得她的,多年不見,要不是息扶黎提醒,她壓根還沒認出來。


  息樂寧不理息扶黎,她只看著姜酥酥,抿了抿紅唇問:「你既已回京多日,為何不來找本宮?」


  姜酥酥心有歉疚,一來她自個進不了宮,二來她確實不曾想過要來看她。


  她張嘴正要道歉,息扶黎扯了她一下,將人護在身後:「我的人,也是你能凶的?」


  息樂寧細眉擰起,這都十年過去,可這人還是同樣的討厭。


  息扶黎又冷笑了聲:「你不曾給過她腰牌,她如何能進宮?再者,她不能進宮,你還不能出宮么?」


  息樂寧揚起下頜:「我跟姜酥酥說話,沒找你!」


  息扶黎拽著姜酥酥就要進殿,姜酥酥反手拉住他,反而不走了。


  她眼有哀求的對息扶黎道:「大黎黎,我和公主那是姑娘家的交情,你一個大男人就莫要插手了好不好?」


  息扶黎挑眉:「真不要我插手?被欺負哭了我不管你誰管你?」


  姜酥酥笑了笑,她小手指頭在他掌心像奶貓一樣撓了兩下,帶著安撫:「我不是小時候了,沒誰能欺負我的,你放心吧。」


  息扶黎只得作罷,他鬆開手,雙手環胸站在一邊:「行,你去,我看著。」


  姜酥酥有些無可奈何,她朝他甜膩膩地笑著,轉頭就往息樂寧那邊走了幾步。


  故友得見,她心裡還是開心的。


  她遂依著貴女禮儀,規規矩矩的見禮:「見過公主,起先沒認出公主來,是我的不對,勞公主一直記掛著,也確實該來見見公主,往後我給公主下帖子吧,開春了我們可以去踏青。」


  樂寧驕矜地了哼了哼,分明是意動的,可她嘴裡卻道:「本宮不去。」


  姜酥酥想了想,她眨巴兩下水潤潤地眸子,軟綿綿地低下頭:「我本來是想邀公主採花做胭脂呢,我爹有祖傳的方子,做出來的胭脂可好用了。」


  說著,她走近幾步,猶豫了下,伸出手,輕輕扯著樂寧公主的廣袖,可憐兮兮的說:「公主,你就應我,去吧去吧……」


  息扶黎在旁瞧著邪火直冒,小姑娘都沒這樣跟他撒嬌過,憑甚要對一個外人撒啊?

  樂寧瞥見息扶黎不善的臉色,她睥睨著姜酥酥,翹起嘴角,十分勉強的道:「那好吧,本宮姑且應你,一會本宮給你腰牌,你隨時都可上本宮的公主府來。」


  如今的息樂寧,早已及笄,故而在已經單開一宮。


  姜酥酥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右眼下那朵桃花花鈿,褶褶生輝,春媚動人。


  兩姑娘,一艷色高貴,帶著凜然不可侵的氣質,另一人明妍嬌美,秀色可人。


  息扶黎正要抬腳過來將自個的人帶走,就見從側面又走來一群人。


  「瑾瑜竟然都到了,樂寧也在,這位是瑾瑜未來的世子妃了?」打頭的那人走近了忽然開口道。


  姜酥酥回頭,就見那人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上唇間還留著黑色短須,頗有一些儒雅。


  在他身後,同樣跟著好幾個宮娥小太監,另有一桃腮雪膚的女子乖順地垂著眼。


  那張臉,姜酥酥如何不認的,那人分明就是謝傾!

  她看著息扶黎,有些不明所以。


  息扶黎冷著臉,對誰都沒好臉色,他幾步過來,將姜酥酥拽到身邊,誰都不理,直接進殿。


  息樂寧淡淡地喊了聲:「大皇兄,你來的也夠早。」


  大皇子臉上帶笑:「早到總比遲到好。」


  說著這話,他領著謝傾,如今的清側妃隨後進了殿。


  朝華殿,屬長春宮正殿,本不是用來宴請群臣的地方,可永元帝甚是喜歡這邊,眾人也就隨他了。


  偌大的殿中央,是汪汩汩冒著熱氣的溫泉,泉中立有白玉雕琢的嶙峋假山,周遭渡龍紋金邊,那溫暖水就從四面龍首被吐出來,水花飛濺,循環流淌。


  姜酥酥有些驚奇,畢竟引來的溫泉水沒有那等刺鼻的硫磺味,反而帶著一股子好聞的花香。


  息扶黎輕笑了聲:「那並不是真的溫泉水,那下頭有地龍燒著,所以熱的,你要喜歡,我也可以在北苑修一座。」


  姜酥酥趕緊搖頭,她也就看個稀奇而已。


  息越堯是早一步就到了,此時他坐在端王府的座位上,朝兩人招了招手。


  「越堯大哥。」姜酥酥乖巧地喊了聲。


  息越堯點頭:「坐吧。」


  息扶黎在他下手位置坐下,姜酥酥的位置則要靠後一點點,就在他側後方,離得並不遠。


  當今永元帝並不講究繁文縟節,雖說是宮宴,可也搞得和家宴差不多,男女不曾分席,女眷位置皆在自家夫婿的後方一點。


  姜酥酥正襟危坐,她理了理四下散落裙裾,不動聲色地打量殿中旁人。


  息越堯見她沒注意,才對息扶黎很小聲的說:「酥酥的位置,我是讓人挪過的,起先她被安在席末,也不靠近姜家那邊。」


  息扶黎立馬皺起眉頭,眸光一厲。


  息越堯端著白瓷茶盞:「有意思的是,那周圍的朝臣,暗地裡可都是二皇子的人。」


  他經營多年的「蛛網」情報,也不是擺設,這朝堂裡頭牛鬼蛇神的真面目他是一清二楚。


  息扶黎冷笑一聲:「就曉得他要使壞,我非得叫他嘗嘗斷手是個什麼滋味。」


  息越堯目光漫不經心地掃殿中一圈,爾後在謝傾身上微頓,他微笑道:「不用,等他們狗咬狗,我們看熱鬧。」


  如今大皇子的側妃率先懷了龍孫,他還將人給帶來了,等到永元帝見之心喜,只怕是二皇子就要坐不住了。


  大皇子的位置,高於端王府,恰好在斜對面。


  謝傾坐在大皇子的陰影里,她臉很白,唇色寡淡,低垂著眼,盛裝衣裙下的肚子明顯微微隆起,很是顯眼。


  她摸著肚子,似乎頗為慈愛的模樣。


  蓋因她率先懷了龍孫,大皇子妃同大皇子慪氣,不肯陪同來參宴,大皇子索性將她帶了來,也好讓皇帝見見還有三四月就要瓜熟蒂落的龍孫。


  她輕輕翹起嘴角,彷彿能遇見龍孫落地之時,約莫就是她在大皇子妃站穩腳跟之時,到時一個大皇子妃又算得了什麼。


  權勢、地位、野心,皆世間最骯髒,可也最是吸引人飛蛾撲火般的去爭奪。


  她知道自己是早就不幹凈了的,所以半點都不抬眼,生怕一抬眼視線就忍不住想要去追尋某個人的身影。


  畢竟,那份喜歡的心情,是她唯一乾淨過的感情。


  酉時中,殿外響起太監高聲唱喏的聲音,緊接著殿中眾人齊齊起身,口中高呼——


  「叩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姜酥酥不敢抬頭偷看,她同眾人一樣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只聽得環佩叮咚之聲喝著紛沓腳步聲掠過,又一陣香風襲來,就聽得聲若洪鐘的聲音道:「眾愛卿平身。」


  字音一落,眾人又是叩謝的應和。


  待落了坐,姜酥酥悄悄往龍椅上瞄了一眼,只見高高的龍階上頭,端坐身穿明黃龍袍,甚是威嚴的皇帝。


  永元帝今年五十有餘,頜下留著三髯修剪的整齊服帖的美須,他鬢若刀削,面容冷硬,興許是時常皺眉的緣故,眉心有明顯的豎紋。


  坐在皇帝手邊下一點位置的,則是鳳袍曳地的皇后。


  皇后雍容貴氣,因保養得宜,又著了精緻妝容,那張臉瞧著居然很是年輕,說只有三十齣頭年紀也是有人信的。


  皇后再下一些,便是皇帝的後宮妃嬪,鶯鶯燕燕的,各個都是鮮嫩美人,只讓人瞧得眼花繚亂。


  姜酥酥正在看那些後宮妃嬪,冷不丁察覺到一束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尋跡看過去,便正正見著朝她揚起酒盞的二皇子。


  姜酥酥咬了咬唇,她輕輕拉了拉息扶黎袖子。


  在他側臉看過來之時,輕聲道:「大黎黎,二皇子剛才在看我,我覺得他不大對勁。」


  息扶黎驟然眯眼,俊臉當即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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