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看了齣戲(二更)
魯王妃並沒有像大家想像的那樣的病死,反而隨著天氣漸漸暖和,她的病有所好轉,甚至於二月十五日花朝節這天,她還來參加瑞福長公主舉辦的花朝宴。
晏萩看著瘦得脫了相的魯王妃,微微皺眉,她不相信有人能這麼快就從流產喪子的打擊中振作起來;魯王妃看起來很平靜,可晏萩卻感覺魯王妃像是一座活火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暴發。
「只是說子嗣艱難,又不是不能生,說不定,調養幾年,就能生了,就像柔微縣主那樣啊。」有貴婦小聲嘀咕。
「柔微縣主真有喜了?」
「聽說聞不得魚腥味,還乾嘔,應該是懷上了吧。」
「吳大人還挺厲害的呀。」
嘻嘻哈哈,其實這些貴婦跟市井的婦人也沒多大的區別,也會聊一些黃段子,只不過稍微文雅一點。
「這算是老來得子吧。」
「說不定是老來得女。」
「若是女還好,若是個兒子,呵呵。」後半句,大家自行想像。
「爺奶愛長孫,爹娘疼小兒,何況還是老來子。」對吳家日後爭產大戰,大家充滿了期待。
晏萩默默地坐在旁邊聽著。
過了一會,雍容華貴的瑞福長公主出來了,大家就聚集到了起,看貴女們表演才藝。寫詩、賦詞、畫畫、撫琴,老四樣,沒新意。過了一會,貴女們的詩作送了上來,晏萩拿過來隨意翻了翻,上面多是疏落、柳絮、淚染鮫綃透之類的字眼。
晏萩把詩作遞給平國公世子夫人薛氏,「小姐們都很有才華。」
薛氏笑著接過去,「都寫得極好的。」
傳閱了一遍后,又回到瑞福長公主手中,眾貴婦皆道:「不知公主覺得哪首好?」好客人不搶主人的風頭。
瑞福長公主微微一笑,「本宮覺得,方素雲、牛婉婷兩位小姐的詩作都不錯。」瑞福長公主抬頭,目光掃過眾貴女,「方小姐和牛小姐上前來,讓本宮瞧瞧。」
這話有些不禮貌,兩位小姐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瑞福長公主是長公主,誰能與她論禮?方素雲和牛婉婷走上前來,行福身禮。年少無醜婦,兩位小姐的相貌都不錯。
瑞福長公主打量了兩位小姐一番,「本宮觀你二人的詩作各有千秋,所謂文無第一,就由你們共得魁首可好?」
「聽公主的。」方牛二人答道。
瑞福長公主命侍女把早已備好的墨寶拿了過來,送給二人,又誇獎了幾句,「賞完花了,我們就進廳去喝酒聽曲了。」
瑞福長公主雖不如趙王那麼痴迷戲曲,但公主府宴會的地方,有一個小戲台。等大家坐下,酒菜送上桌,戲開唱了。
咿咿呀呀的,晏萩聽得漫不經心,大致知道這戲唱的是一個男子看上一個千金小姐,想方設法的謀得了千金小姐的好感,可是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男子高中的狀元,把千金小姐和未婚妻一起娶進了門,夫妻恩愛,兒孫滿堂,傳為一時佳話。
晏萩在心裡罵了句,「佳話個屁。」
小草見她臉色不好,為了換了杯熱茶,「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適?」
晏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道:「沒有,只是覺得這樣的男人不配夫妻恩愛,兒孫滿堂,這戲沒得讓人看了噁心。」
「安國世子夫人還真是性情中人。」魯王妃突然開口道。
也不知道瑞福長公主是怎麼安排的,晏萩和魯王妃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了;晏萩笑了笑,「隨口說戲罷了,擔不起王妃的稱讚。」
性情中人,雖有爽快大方的意思,可也有任性的意思。魯王妃把它用在晏萩身上,頗有些不妥。肅王妃郭寶嬋看了魯王妃一眼,道:「這戲太難聽,瀟瀟,我們不如去打牌吧。」
「又想贏我的錢。」晏萩嗔怪地道。
「知我者瀟瀟也。」郭寶嬋笑道。
兩人攜手離開,去隔壁桌叫上英國公世子夫人,三人去旁邊的小廳打牌;至於吃貨合宜郡主,正埋頭在吃東西,就不打擾她了。九江王世子妃等人走了,才道:「安國公世子夫人出嫁這麼多年了,還是如此的率性。」
「誰讓她有底氣呢。」魯王妃轉眸看向戲台,並不想與九江王世子妃多言。她想搭話的人是晏萩,可惜她用錯詞了。當然也有可能,晏萩是故意而為之。畢竟安國公府是支持太子的,對宗親王府,會敬而遠之。
申時正,花朝宴散席,晏萩回到家裡,先去給韓氏問安,韓氏告訴她,「無咎回來。」
「他今天怎麼這麼早?」晏萩詫異地問道。
「興沖沖提著一籃子什麼莓回來,得知你去瑞福長公主府了,就蔫搭搭的回院子去了。」韓氏撇撇嘴,「娶了媳婦,忘了娘的臭小子。」
「娘,他不記得您,我記得您啊。」晏萩上前抱住韓氏的手臂撒嬌,「我天天陪著您。」
「所以我說生閨女好。」韓氏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臉。
婆媳倆親親熱熱地說了一會子話,韓氏就道:「你趕緊回院子去,別讓他久等。」
晏萩回了蒲磐院,阻止婢女向她請安,輕手輕腳地進了東居室,就見傅知行坐在椅子上看書,走到他身後,伸手蒙住他的眼,「猜猜我是誰?」
傅知行唇角上揚,擱下手中的書,將她的手抓下來,「我的小嬌妻,我猜對了,可有獎?」
「獎你一個親親。」晏萩被傅知行拖進了懷裡。
傅知行低頭咬住了晏萩的唇,親的晏萩全身酥軟,癱在他懷中,眼含秋水,嬌喘吁吁地問道:「娘說,你帶了什麼莓回來給我吃?」
「是地莓,今天我去城外辦事,在山腰上看到早熟的地莓,我就摘了一些回來,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你一定喜歡吃。」傅知行笑道。
「在哪呢?我要吃。」晏萩咽口水道。
傅知行抱起她,走到桌邊,拈了一顆放進她嘴裡,晏萩嚼了嚼,正要咽;傅知行低頭親上了她的唇,把那顆地莓吸了過去。晏萩俏臉染紅,「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