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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自食惡果

  德王府家的小姐臉都氣黑了,今天是她堂兄的大喜日子,究竟是什麼人鬧出這樣一場「意外」?這人又是想要算計誰呢?


  「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不知道那位晏十二小姐長得啥樣?」晏萩笑道。


  「瀟瀟,你還笑得出來呀,這京中有幾個姓晏的,還恰好排行十二的?」余青青急得直跺腳。


  「十二妹妹,這是有人拿你做窩子,算計人呢。」晏苗也是急得不行。


  這個晏萩當然知道,可她兩個哥哥都沒來,這人算計也算計不……等等,親哥沒來,表哥呢?傅知行和唐林是有來往的,關係還不錯。


  晏萩頓時變了臉色,拔腳就往前跑,要是傅知行誤以為是她落水,去救人,被算計了,她就是把那人的皮剝了,也晚了!

  「晏小姐,你別急,池邊都安排了婆子,她們會下水救人的。」德王府的小姐喊道。自打出了閔靈芝落水、高嵐落水后,為了以防萬一,德王府就在水邊安排了幾個婆子,只是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晏萩心急如焚,哪裡聽得到,一路跑到水邊,果見水中有人,穿著鵝黃色的衣裳。晏萩倒吸了口冷水,是溫和縣主,這個女人為了得到傅知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已有人朝溫和縣主遊了過去的,看身形……應該是個女人。晏萩長吁了口氣,不是傅知行就好;只是她不明白了,這落水應該在岸邊上呀,要上岸並不難,為啥落水的人總撲騰到水中央去呢?

  這時晏萩看到了傅知行,他皺著眉,看著池塘,走過去,「傅表哥。」


  「瀟瀟!」傅知行看到晏萩,眉舒展了。


  「你沒有下水呀。」晏萩心頭大石放下,不免冒出一點失望來。


  「不要胡思亂想。」傅知行伸手將晏萩頭上因奔跑歪斜的鳶尾簪扶正,「我沒有下水,多虧了楚王世子阻攔。」傅知行是冷靜自製,但那也得分什麼事。


  聽到有人喊晏十二小姐掉水裡了,傅知行不假思索地就往水邊跑;唐衸也想救人,他到沒想過與晏萩有了肌膚之親,晏家就會把晏萩嫁給他這樣的好事。畢竟孫仲凱算計閔靈芝后,就沒能如願,閔靈芝寧去了外祖家至今未歸,看來是打算在那邊嫁人了。


  傅知行焉能讓唐衸去壞晏萩的名聲,於是他也不讓唐衸下水,兩人拉扯了一下,守在水邊的婆子已下水救人了。這時,傅知行到是冷靜下來了,記起晏萩曾說過會鳧水的。


  溫和縣主被婆子救了上來,抬頭就見傅知行站在晏萩身邊,晏萩在嫣然淺笑,傅知行低頭看著她。男俊女美,一著黃衫,一著藍衣,微風拂過,衣袂飄飄,畫面極其之美。


  溫和縣主恨得牙痒痒的,站在傅知行身邊的人應該是她,怒髮衝冠,失去了理智的她,甩開扶著她的婆子,走到傅知行的面前,劈頭就責問道:「你為什麼不下水救我?」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覺溫和縣主是失足落水,這下大家都明白溫和縣主這是要算計傅知行;至於為什麼會喊晏十二小姐落水,看傅知行如今站在誰的身旁,也就知道原因了。


  「你腦子進水了吧?」晏萩都不知道溫和縣主怎麼有臉過來這麼質問傅知行。


  傅知行連眼角餘光都不曾給溫和縣主,「初夏天未暖水尚寒,本公子身嬌肉貴,是不會下水去救阿貓阿狗的。」


  阿貓阿狗!


  溫和縣主紅了眼眶,在傅知行心裡,她是阿貓阿狗?萬箭穿心,「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這話很有歧意呀,說的好像傅知行曾跟她有什麼似的。


  「這隻水鬼,我認識?」傅知行一臉迷茫地問晏萩。


  溫和縣主的頭髮濕漉漉地披散下來,臉上的妝也花,亂七八糟的,還真像一隻水鬼。晏萩萗爾,「這是汝順郡主的女兒溫和縣主,雖然像瘋婆子,但是人,不是水鬼。」


  周圍的人集體嘴角抽搐,傅知行的嘴毒,晏萩的嘴也沒好到那兒去。溫和縣主氣啊恨啊,要不是晏萩,傅知行怎麼會這麼對她?除掉晏萩這個礙眼的,傅知行就是她的了。


  「我和你拼了!」溫和縣主尖叫一聲,伸出雙手朝晏萩狠狠地抓過去,她要毀了晏萩那張臉,就是晏萩那張臉勾引人。


  只是溫和縣主想的很美好,可傅知行就在晏萩身邊,豈會讓她得手;傅知行抬腿,一腳踹了過去,他雖是文人,可也習武強身,一腳就把溫和縣主踹了三尺遠。


  這一幕正好被過來看熱鬧的汝順郡主瞧見了,死對頭的女兒落水,她當然要來看熱鬧,可是別人的熱鬧沒看成,卻看到自家女兒被傅知行踹在地上打滾,氣得汝順郡主破口大罵,「傅知行,你這個殺千刀的,你給我住手。」


  住什麼手?傅知行壓根就沒動手,他動的是腿;而此時他已收腿,氣定神閑地站在晏萩身邊。


  汝順郡主跑去扶女兒,發現女兒渾身濕透,想起先前聽到的是晏十二小姐掉水,怎麼姓晏的那死丫頭,乾乾爽爽地站在傅知行身邊?反到自己的女兒跟掉水裡似的。


  難不成她聽岔了,是晏十二將女兒推進了水裡。定是如是,汝順郡主扭頭就沖晏萩罵道:「晏十二,你這個小賤人,你推蓁蓉下水,你不得好死。」


  「汝順,你這個滿嘴噴糞的賤人,你哪隻眼看到我女兒推你家小賤人下水了?你才不得好死。」南平郡主立刻回罵。到底是貴婦,不是市井婦人,就算罵人,也罵不出太難聽的,賤人這詞已是極限。


  「那位老賤人,你要誣陷人,也要問清楚才誣陷,你家小賤人掉水裡時,我可不在這兒,這裡的人都可作證。你家小賤人掉水裡,為什麼要大喊我掉水裡?你也問清楚,別往我身上潑髒水。還有,婆子把你家小賤人從水裡撈出來,你家小賤人還不樂意,一上岸就往傅表哥身上撲,她怎麼就那麼不要臉?我真懷疑她到底是失足落水,還是自己跳下去的。」晏萩語速極快地把這一長溜說了出來,本來就對溫和縣主冒她之名算計傅知行就很生氣,這個汝順郡主還罵她小賤人,她要是不回擊就太憋屈了。


  「這還用說,肯定是自己跳下去。」不知道是哪位跟著來看熱鬧的太太插話道。


  「還才女呢,比樓子里那些人還不要臉,眾目睽睽之下就往男人身上撲。」榮王世子妃幫腔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有追著男人跑的娘就養出往男人身上撲的女。」東寧郡主妃提及舊事,當年汝順郡主追了晏四爺半條街呢。


  「事情還沒弄清楚,就一個兩個的夾槍帶棍的,什麼意思?欺負我們康王府沒人啊!」康王世子妃出聲道。


  「你們康王府怎麼會沒人呢?你們康王府盡出一些不要臉的人。」平國公世子夫人譏笑道,康王府二爺跟已婚的表妹不清不楚,都成笑話了。


  「汝順,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為了能嫁出去,這種害人的伎倆都使出來了,你還是趕緊給她找人家,免得瞧見別人家的女婿,就厚著臉皮往上撲。」南平郡主嘲諷地道,雖說傅知行這女婿還沒過明路,但晏家沒打算換人了,那就容不得別人覬覦。


  安國公世子夫人韓氏,在一旁若有所思。


  「你們閉嘴,我家蓁蓉不可能自己往水裡跳,一定是你們有人推她下去,想要害她。」汝順郡主嘴硬地道,她怎麼也不能讓女兒的名聲壞掉。只是她再遮掩,也無法改變溫和縣主用名節算計人的事實。


  南平郡主嗤笑道:「你女兒就在你跟前,你問她,究竟是有人推她下去的,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汝順郡主瞪了南平郡主一眼,「蓁蓉別怕,告訴娘,是誰推你下去的?娘替你作主。」


  溫和縣主到是很想冤枉是晏萩推她下去的,可是和晏萩一起去看茶花的人很多,都能為晏萩作證,她沒辦法將這事栽贓到晏萩頭上去,栽贓到其他人……溫和縣主目光一轉,栽給誰好?


  還沒等溫和縣主確定好人,一陣風吹了過來,她哈啾打了個大噴嚏,「娘,我冷。」


  這時德王世子妃氣喘吁吁地過來了,剛好聽到這句,趕忙道:「汝順妹妹,趕緊扶溫和去房裡換身衣裳吧,受寒生病可就不好了。」今天是小兒子成親的大喜日子,能不能不要鬧這些幺蛾子?

  有了德王世子妃這個台階,汝順郡主和婢女扶著溫和縣主走了。南平郡主看著還站在傅知行身邊的女兒,「瀟瀟,還不過來。」


  「傅表哥,改天見。」晏萩聽話地過去了。


  鬧劇就此散場,快酉時,唐林將盧琇群迎進了門,拜堂成親,送入洞房,繁瑣的禮儀過後,唐林出來敬酒,喜筵開席。晏萩沒看到溫和縣主,估計她是沒臉留下來喝喜酒了。


  宴罷,各自歸家,韓氏沒有直接回安國公府,而是拐去隔壁的公主府,找她婆婆去了,「母親,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麼大不了的事了?讓你這麼慌慌張張的。」澄陽大長公主把喝了半碗的養生湯擱一旁。


  韓氏在榻上坐下,把德王府上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說,「母親,我真快嚇死了,這要是無咎讓人給算計了,娶個不省心的回來可怎麼辦喲?」


  「無咎就是被人算計了,我安國公府也不會吃這啞巴虧,她想進門,可以,就做妾室好了,到時候本宮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臭蟲一樣。」澄陽大長公主幫當今奪位時,手裡可是染過血的,別以為她現在吃齋念佛,就真當她是個菩薩。


  韓氏急聲道:「母親,要是無咎納一堆妾回來,晏家肯定不願意把瀟瀟嫁過來了呀。」


  「你是個什麼主意,就直說吧。」澄陽大公主斜兒媳一眼,大晚上的,就要上床安置了,還在這裡繞彎子。


  「母親,瀟瀟年紀尚小,不能迎娶過門,但是這定親,沒說非要及笄之後呀。母親何不去跟晏老夫人通通氣,把這親事定下來,這樣那些沒臉沒皮的人就不會再算計無咎,畢竟她們可都是奔著做正室來的。」韓氏笑道。


  澄陽大長公主想了想,合掌道:「就這麼辦,明兒你和我一起去晏府。」孫媳要是莫名其妙換人,她也接受不了。


  婆媳又商談了一下明兒怎麼說服晏家婆媳后,韓氏樂呵呵地回國公府歇著去了。


  第二天,澄陽大長公主和韓氏就往晏府去了。澄陽大長公主去春暉堂見晏老夫人,韓氏就找上了南平郡主。晏老夫人聽通報,迎了出去,「早上起來聽到喜鵲叫,我就知道今天有貴客臨門。」


  「年輕時就是一張巧嘴,如今這嘴更巧了。」澄陽大長公主笑道。


  兩人攜手進屋坐下,婢女送上香茶。


  澄陽大長公主端杯抿了口茶水,「昨兒德王府的事,你兒媳婦跟你說了沒?」


  「德王府昨兒擺喜酒,會出什麼事?」晏老夫人皺眉,「難不成又有人落水了?」


  「你還真是一猜一個準。」澄陽大長公主笑,「你再猜猜落水的人是誰?」


  「賓客那麼多,這個我可猜不到。」晏老夫人笑道。


  「是溫和縣主那個死丫頭。」澄陽大長公主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


  「這還真是……」晏老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今兒來,主要是想跟你說無咎和瀟瀟的親事。」澄陽大長公主笑道。


  「瀟瀟還小呢,現在就談親事太早了點。」晏老夫人推脫道。


  「我知道瀟瀟還小,我也沒說現在就把人娶過門去呀,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先定親。有了名份,我也好安心些,畢竟無咎比瀟瀟大了那麼多。」澄陽大長公主換了個說法,韓氏那個說法,有些不妥當。


  「你還擔心無咎娶不上妻嗎?」晏老夫人好笑地道。


  澄陽大長公主認真地道:「我是擔心無咎娶不到瀟瀟。」


  孫女兒這麼招人喜歡,晏老夫人當然高興,只是孫女兒還這麼小就定親,「這個還得她父母作主。」


  「你沒意見就成了。」澄陽大長公主開心地飲茶。


  四房正院里,韓氏和南平郡主說著相似的話,南平郡主笑道:「這事我得和我家老爺商量一下。」


  「行,那我明天再過來。」韓氏笑道。


  「不用這麼心急吧?」南平郡主有一種韓氏要跟她搶女兒的感覺。


  「要的要的。」韓氏邊說邊往外走,到春暉堂接上澄陽大長公主,婆媳倆回了安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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