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晏芬退親
朱家母女就這麼走了，合宜郡主不可思議地看向晏萩和余青青，「她們就這樣走了？」她還準備唇槍舌劍一番，給她們點教訓呢。
「怎麼你打算請她們吃飯呀？」晏萩笑問道。
合宜郡主擰眉，道：「不是，她們怎麼也得跟我們叫囂幾句吧。話本子上都是這麼寫呀，壞蛋退場時，都會撂狠話，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余青青噗哧一笑，「你真是閑著沒事。」
晏萩哭笑不得，「你還是少看點話本子吧。」
合宜郡主嘻嘻笑了笑，「哎，你們說太子妃伯母和效恩伯，知不知道，這位豬大娘母女在外這樣的囂張跋扈呀？」
「肯定不知道，要知道，絕對不會容許她們這樣。」晏萩和余青青異口同聲。
太子妃和效恩伯的確不知道朱家母女在外的情況，效恩伯老夫人病重，家裡人包括太子妃都著急上火的，守在效恩伯老夫人身邊，朱沈氏卻一點都不在意。她完全就沒想過，要是這個在她看來偏心的母親離世，兄姐是否還會理會她。
「太子妃伯母那麼明事理，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和外甥女兒呀？」合宜郡主不解地問道。
「這有什麼，龍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晏萩到是能理解。
「就是，十根手指還有長短呢。」余青青附和道。
閑話幾句，三人交付了訂金，離開翠珍樓，各自歸家。在懷恩公府門口，余青青遇到了同樣出門回家的余智林，「五哥，看到你太好了。」
「怎麼有事找五哥？」余智林溫和地笑問道。
余青青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他，余智林一愣，「為什麼要送我玉佩？」
「這是瀟瀟買來賠你的，你上回救她侄兒，把隨身的玉佩遺失了，我告訴了她，今兒到翠珍樓，瀟瀟挑中了這塊玉佩，托我帶回來給你。」余青青解釋道。
余智林唇角上揚，拿過玉佩，「玉佩我收下了，替我謝謝瀟瀟。」
「好。」余青青笑應了。
晏萩回到家裡，去春暉堂被攔住了，晏二爺在裡面挨訓，晏老夫人快被這個次子氣死了，「都是做祖父、做外祖父的人了，還不知道保養身子，沾花惹草的。沒臉沒皮的東西，再過幾天，你的第二個兒媳就要進門了，你這個老公公還納個十五六歲的妾，好說不好看呀。」
晏二爺跪在地上不吱聲，小戲子不睡也睡了，而且還有了身孕，他真是老當益壯呀！
把兒子罵得狗血淋頭，晏老夫人仍然氣難平，「這是最後一次，你要是再敢亂來，我就讓你父親請家法，到時候別怪我不給你在兒孫面前留面子。」
「兒子知錯，以後再也不敢了。」晏二爺趕忙道，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母親面前來，要真把老娘氣出好歹來，他爹極有可能將他打死。
「滾出去，看著你就煩。」晏老夫人沒好氣地道。
「母親，那兒子就滾了。」晏二爺說著還真在地上滾了幾圈。
見兒子這賴皮樣，晏老夫人又好氣又好笑，啐他一口，道：「地上涼，趕緊起來，多大的人了，還在地上打滾。」
「在母親面前，兒子多大也是孩子。」晏二爺爬起來涎著臉笑道。
「行了，別在這裡嬉皮笑臉的，走走走，不想看到你。」晏老夫人趕他道。
晏二爺給晏老夫人行了禮，這才退出去。
二房多了個通房丫頭，戲子身份低賤，晏老夫人又顧慮到晏二太太的心情，只給了這戲子通房丫頭的身份，等生下孩子，再決定是否提升她的地位。
二房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會鬧到晏萩面前來，她接到李依淳的請帖，去李家作客，喬懷慬和余青青同樣受邀前往。
李家的園子里種著四季桂、丹桂、金桂、銀桂等各種桂花樹，正是花期，滿園花香，可晏萩看著桂花，想著的不是桂花多麼的香，多麼的美，可以賦詩一首，而是桂花美食，「中午可以吃桂花栗子雞。」
余青青笑道：「瀟瀟，你還說郡主是吃貨，我看你也不遑多讓。」
「說得好像你不喜歡吃似的，那一會桂花栗子雞，你就別吃了。」晏萩挑眉道。
「你想都沒想，我肯定是要吃的。」余青青摟住晏萩的脖子，「壞瀟瀟，不許吃獨食。」
「撒手，撒手，李姐姐還沒答應呢，你就想勒死我啊，你好歹也等菜上桌，才動手呀。」晏萩笑著去撓余青青的胳肢窩。
余青青的手從晏萩的脖子上下來，摟住她的胳膊。李依淳笑道：「桂花栗子雞，我一早就吩咐廚房裡做了。」
「李姐姐真是善解人意呀。」晏萩笑贊道。
「謝謝誇獎。」李依淳也被她們帶著活潑了不少。
在李家，沒有掃興的人來打擾，三人玩得很開心，賓主俱歡，申時正，三人告辭回家，李依淳拉著晏萩，「說好了玩一天的，等吃過晚飯才走，我讓廚房裡做了你說的桂花魚和桂花鴨，吃過再回去嘛，現在天黑的晚。」
「下次再來吃，也讓我留個念想。」晏萩笑道。
喬懷慬和余青青也道：「下次再來，今兒多謝了。」
留客留不住，李依淳只得送三人出門。
馬車停在了自家的二門外，晏萩從車上下來，就見另一輛馬車過來了，然後晏芬的婢女從馬車上下來，轉身又扶晏芬下來；二房沒有嫡女，晏芬等庶女的身份也就比較高，當然這是與長房、三房的庶女比。跟晏蓉、晏芹和晏萩是沒得比的。
「七姐姐。」晏萩連忙喊道。
晏芬卻跟沒看到她，也沒聽到她喊似的，捂著臉從她身邊跑過了。晏萩愣愣的，「這是出什麼事了？」
晏芬沖回自己的院子，發瘋似地將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衣櫃里的嫁衣扯了出來，看著用金絲線綉著的龍鳳呈祥，淚如雨下。她親手裁的衣，親手繡的圖案，承載著她對婚後生活的期盼，可現在全毀了。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晏芬抱著嫁衣，哭成了淚人。晏芬是受孫冬梅之邀出去的作客，按理說晏芬和孫仲凱定了親，出嫁的日子就定在了十月二十日，她應該留在家裡綉嫁妝。只因邀請她的是孫仲凱的妹妹，為了姑嫂關係，晏二太太就讓她去了。
「七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晏芬的奶娘看到這情形，著急地問道。
晏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是一味的哭，好在跟她出門的丫鬟很機敏，把事情說了出來，「閔大小姐不知何故掉進了水裡，孫二少就跳進水裡把閔大小姐救了出來，抱著閔大小姐大聲的喊『靈芝妹妹』『靈芝妹妹』。」
閔太傅和閔二爺的臉都黑了，這個孫仲凱是什麼意思？譙陽伯府難道連下人都沒了？找不出人來下水救人嗎？他一個當表姐夫的，竟然不避嫌，跳水去救表小姨子。倘若只是將人救上來，即便此舉是有些出格，但好歹還可用，救人心切遮掩過去。可孫仲凱抱著人，大聲呼喊，是怕沒人來圍觀是怎麼的？
「孫仲凱怎麼會出現在內宅？」晏老夫人的關注點不同，雖說那是他家，可他妹在內宅請客，一個成年的男人，應該迴避，怎麼會那麼恰巧在閔靈芝落水的時候出現，並救人。
這個問題丫鬟答不出來。
「老二，去把這門親事退了。」晏太傅沉聲道。
晏二爺卻有點遲疑，「父親，親迎的日子都已經定下了。」
「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讓七丫頭嫁過去？」晏太傅不悅地問道。孫仲凱此舉擺明了對閔靈芝有意，晏芬嫁給他，能得到什麼好？
晏二爺不吱聲，擺明了還是想繼續這門親事。晏太傅見狀還想說什麼，晏老夫人先開口了，「事關七丫頭的終身，還是問問她的意思，免得嫁過去不如意，埋怨你這個當父親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她一個女……我讓她母親去問問。」晏二爺在晏老夫人那逼人的目光下，改了口。
晏二太太奉晏二爺之命去問晏芬的意思，晏芬堅定地道：「我不退親。」
晏芬不肯退親，不僅晏老夫人覺得她傻，晏萩同樣覺得，看在晏芬對她還不錯的份上，晏萩決定跟家中姐妹一起去勸勸她。面對姐妹們，晏芬哀怨地道：「我是庶出，要是再背上退親的名聲，我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
「退親又不是你的錯，壞名聲落不到你頭上來。」晏蓉勸道。
晏芝等人也附和，要晏芬別有這種負擔，沒了孫仲凱，一定還能找到更合適的男子婚配的。
勸了許久，晏芬一意孤行，就是不肯退婚，還氣憤地道：「我要是就這麼退了親，不就成全了閔靈芝那個賤人。」
晏萩皺眉，這跟閔靈芝有什麼關係啊？明明是孫仲凱不對，女人為什麼總是為難女人？而不是去怪那個男人呢，「七姐姐，在這件事里，最無辜的人是靈芝表姐，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推下水，又莫名其妙的被孫仲凱那個不守規矩，闖進內宅的人給救了，名節受損，她才最該憤怒的。她沒有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人是孫仲凱，你該怪的人也是孫仲凱。可是你卻恨上了靈芝表姐，不去責怪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想嫁給他，嫁給這樣一個居心不良的小人。」
「十二姐姐說的對，七姐姐你可真傻，連恨人都恨錯了。」晏葒撇嘴道。家裡姐妹中最聰明的就是十二姐姐，她第二聰明。
晏芬鑽了牛角尖，聽不進姐妹們的話，還傷心地看著晏萩和晏葒，「十二妹妹，十三妹妹，你們居然幫著閔靈芝。」
「我們不是幫著靈芝表姐，我們是實事求是。七姐姐，你現在還沒嫁，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事關你一輩子的事，你真要嫁給孫仲凱那樣的人嗎？」晏萩覺得她盡到做堂妹的義務，站起身，「不打擾七姐姐了，我先走了。」
晏葒拽著懵懂的晏菁，跟著一起出去了。晏蓉等人也沒久坐，都讓她好好想想，然後就走了。
晏家人對孫仲凱所為很生氣，譙郡伯夫人同樣生氣，沖著次子怒吼，「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母親，我心悅靈芝，我要娶她。」孫仲凱直截了當地道。
譙郡伯夫人呆怔了片刻，「你是定了親的人，你要娶的是晏家的小姐晏芬。」譙郡伯夫人雙手抓著孫仲凱的衣襟，「是不是閔靈芝那個賤人勾引你？」
「母親，您不要亂說，靈芝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母親，求你成全。」孫仲凱認真地道。
「你別想了，那樣不檢點的女子，別說你定親了，你就是沒定親，我也是絕對不會讓她進門的。」譙郡伯夫人把錯全怪在閔靈芝身上，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什麼錯。
「母親，我已經說了這不關靈芝的事，是我心悅她，我想娶她。」孫仲凱皺眉道。
「你想都不要想，你給我乖乖等到十月二十日，把晏芬娶進門。」譙郡伯夫人厲聲道。
「我不會娶晏芬的，我要退親。」孫仲凱固執地道。
「啪」譙郡伯夫人甩了他一耳光，「你早幹什麼去了？你要敢上晏家退親，我就讓你父親逐你出族，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沒定親之前，他要是告訴她，想娶閔靈芝，她就上平國公府去提親呀，也就沒有這些個事了。
孫仲凱不說話了，那時候他還沒確定他喜歡閔靈芝，因而娶誰都無所謂
「還說閔靈芝那賤人沒勾引你，要沒她勾引你，你會這樣的魔怔？」譙郡伯夫人恨及了閔靈芝。
因為譙郡伯夫的鎮壓，孫仲凱沒敢上晏家來退親，可是晏芬卻想通了，到春暉堂，跪在晏老夫人面前，「祖母，請祖母讓父親為我去孫家退親。」
「好孩子。」晏老夫人欣慰地笑了，「不要跪著了，過來，到祖母身邊來。」
晏芬起身過去，在晏老夫人身邊坐下。晏老夫人拉著她的手，「七丫頭，你放心，祖母一定讓你大伯母替你尋一門好親事，尋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好男兒。」
「謝謝祖母。」晏芬眼紅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