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舍不得走
“是。”醫女不敢遲疑,立刻走了出去。
穆岑沒說話,但是穆岑很清楚,這是自己的意思,姬長今也沒說話,冷靜的處理穆岑下麵的傷口,再仔細觀察穆岑的情況,她的額頭汗涔涔的,也是少見的緊張。
穆岑倒是安撫著姬長今:“我命硬,不會有事的。”
“娘娘——”姬長今看向了穆岑。
而姬長今還沒說話,就看見醫女已經白了臉色匆匆走了進來:“皇……皇上來了……”
那聲音都結結巴巴的,顯然是嚇的不輕,姬長今才要站起身,穆岑就已經衝著姬長今搖頭:“既然來了,那就讓皇上進來吧。”
姬長今這才沒說什麽。
李時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寢宮內,看見床榻上的鮮血,褥子已經完全都被浸紅了,整個人的臉色都跟著變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如果娘娘有什麽三長兩短,朕定會讓你們下地獄陪葬。”李時淵一字一句,說的再清晰不過。
在場的醫女們已經嚇的臉色驟變。
穆岑倒是淡定。
她很清楚,自己出血的情況已經止住了,而現在的出血量雖然多,但是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再多下去,大周的條件就真的無能為力了,姬長今也已經注意到了,明顯的鬆了口氣。
大概姬長今是唯一個在李時淵的震怒下,還完全沒太大反應的人,她鎮定的看著穆岑:“娘娘,止住了。”
“我知道。”穆岑應聲。
而李時淵已經走到了穆岑的邊上:“為什麽這樣的情況,你不告訴我。”
“時淵。”穆岑安靜的叫著這人的名字,“我是九命怪貓,死不了的,不要替我擔心。”
那口氣倒是輕鬆:“你看,那麽多次九死一生,我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所以我不會有事。我們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是要一起白頭偕老的,我又豈會先丟下你。”
這話,穆岑說的很虛弱,但是看著李時淵的眼神卻顯得再堅定不過。
李時淵的眼眶有些紅,恨不得能感同身受,他的手就這麽抓著穆岑的手心,怎麽都沒鬆開的意思,而穆岑也就這麽任李時淵牽著,衝著李時淵笑著。
忽然,穆岑就這麽沒了聲響。
李時淵的臉色瞬間變了:“岑兒。”
而後,他立刻給穆岑把脈,穆岑的脈象仍然平穩,姬長今已經處理好下麵的傷口,這才開口:“皇上,娘娘隻是太疲憊了,暫時睡過去了,等回過神,就沒事了。現在血已經止住了,這兩個月,娘娘要多加休息,就會和尋常人無異。”
姬長今的話也給了李時淵定心丸。
“臣讓奴婢來給娘娘清理一下,皇上您不去看看小公主嗎?奶娘應該喂好奶了。”姬長今站起身。
夏荷急忙走了上來,快速的收拾了穆岑身上的狼藉。
而李時淵一動不動,完全沒離開的意思,奶娘抱過來的相思,李時淵也就隻是低頭看了一眼,相思的小臉仍然是皺巴巴的,看不出是誰,但是想到相思讓穆岑受的苦,李時淵的眉頭就擰著。
那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照顧好小公主。”很久,李時淵才淡淡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奶娘恭敬應聲:“是。”
而後奶娘才退了下去。
但是李時淵卻始終不曾離開,就這麽牽著穆岑的手,也不介意自己多時未曾休息,就這麽在穆岑的邊上陪著,看著穆岑,好似一眨眼穆岑就會從自己的麵前消失一般。
就連姬長今帶著人離開,李時淵都渾然不覺。
而在鳳清宮外,穆戰驍和龍邵雲得到穆岑平安生產的消息,也跟著鬆了口氣,這期間的風浪,兩人沒再多想,他們不曾在宮內多停留,再看過小公主後,也很快離開了。
鳳清宮倒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
穆岑睡了很久。
甚至穆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直到自己緩緩醒來,還有些恍惚,很快,穆岑看見了在一旁的李時淵,好似在假寐。
她回過神來,掙紮了一下。
而幾乎在穆岑動的時候,李時淵就已經睜眼了:“岑兒,你醒了。”
李時淵的話音落下,下一瞬就直接扣住了穆岑的手腕,擰眉給穆岑把脈,確定穆岑的脈象是平穩的時候,李時淵才鬆了口氣。
“我沒事。”穆岑應聲。
“臉色這麽白,還沒事。”李時淵的眉頭擰著,不太讚同,“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生了,這樣的時間太難熬了,好似生傲風的時候都不如現在讓我來的膽戰心驚的。”
李時淵顯得感慨的多。
而穆岑就這麽看著李時淵,倒是淡淡的笑了,也沒繼續這個話題:“相思呢?”
李時淵這才應著:“在奶娘那照顧著,我讓人把相思抱過來。”
“好。”穆岑應聲。
從昨天到現在,穆岑就在生出來的那一瞬間看見了相思,後來就沒再見過相思了,就記得一張紅彤彤的小臉,皺巴巴的。
李時淵已經轉身傳令去了。
穆岑忍不住又問著:“相思像誰?”
“你。”李時淵想也不想的應聲。
話音落下,奶娘也已經抱著相思走了過來,李時淵小心的接過相思,而後才溫柔的放在穆岑的手中,但是全程李時淵仍然托著穆岑的腰身,避免穆岑過分勞累。
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沒說什麽,就隻是安靜的看著懷中的相思。
和傲風不一樣,傲風一看就是李時淵的翻版,而相思則不同,討好的找了父母最好的優點,明明才出生的第二日,就看的出日後是一個精致的美人。
那大眼忽閃忽閃的,好似也明白了抱著自己的是自己的娘親,那種歡快勁顯而易見起來。
“也像你。”穆岑笑,“相思長的真好看。”
“但是她太折騰你了。”李時淵到現在還有些不滿。
穆岑倒是不以為意:“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總不能把這事算在相思的頭上,她也不想的。”
“太調皮了。”李時淵說的直接,“以後不知道誰能降得住她。”
怕是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