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沒有餘地

  “沒有，我很喜歡。”穆岑溫潤的笑了笑。


  而在這樣的笑意裏，梔子才跟著放下心來。


  她生怕穆岑不喜歡，那麽手動其中的就是自己這個奴才，畢竟在梔子看來，現在的穆岑就是穆戰驍的心頭好，是得罪不得的。


  所幸的是，穆岑看起來格外的好相處。


  這也讓梔子放下心來。


  很快，她伺候著穆岑用膳，穆岑也沒說什麽，倒像是習慣了邊上有一個人，就隻是穆岑吃著麵前的食物，心裏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這意味著什麽？

  是穆戰驍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穆岑微微安靜了下，事情進展的好似比自己順利的多，上一世的事，到現在她都記憶猶新，而這一世太過於順利，順利的讓穆岑有些措手不及。


  沉了沉，穆岑沒說什麽，就隻是這麽低頭，認真的吃著自己麵前的東西，顯得分外的安靜。


  見穆岑沒說話，梔子也自然沒開口，生怕一小心說錯話，把這位新主子給得罪了。


  一直到穆岑快吃完的時候，王掌櫃卻忽然找來了：“小姐，驍爺來了。在書房等著您。”


  這些話，王掌櫃倒是說的麵不改色的。


  穆岑嗯了聲，正好把最後一口早膳吃完，而後就站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王掌櫃跟了上去，但是不免也多看了穆岑幾眼。


  王掌櫃跟著穆戰驍和李時淵十幾年的光景，太清楚穆戰驍是一個極其寡淡的人。當年就算是娶親，也沒見穆戰驍熱情過，對於自己的妃子也始終都是冷冷淡淡的。


  就算是現在兩人的關係逐漸好了起來，但是穆戰驍在徐婉瑩的身上也看不見身為男人的熱情，更不用說是對別的女人了。


  何況，穆戰驍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沾花惹草的人，更不用說會把人從望香樓帶回來再私藏在別院裏。


  穆戰驍不可能不知道望香樓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裏麵出來的女子是否能碰，穆戰驍心中有數。


  而現在——


  王掌櫃越發顯得莫名，但是他的眸光也很快不著痕跡的從穆岑的身上收了回來，這個從望香樓出來的姑娘太淡定了，這樣的淡定，王掌櫃這麽多年，就隻在曾經的穆岑身上見過。


  想到這些，王掌櫃也不敢多言，就這麽安靜的在前麵帶著路。


  穆岑都是覺察的到王掌櫃的眸光，她也知道王掌櫃的想法，隻是穆岑沒說出來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書房。


  王掌櫃示意穆岑稍等，他敲了敲門：“驍爺，小岑小姐來了。”


  裏麵傳來了低沉熟悉的嗓音：“讓她進來。”


  “是。”王掌櫃應聲。


  很快，王掌櫃推開門，示意穆岑進去，穆岑頷首示意：“有勞王掌櫃。”


  而後穆岑沒說什麽，從容的朝著書房走去，書房的門很快就被王掌櫃關了上去，穆岑這才看向了穆戰驍。


  穆戰驍的麵容平靜，看著穆岑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就這麽負手而立站在穆岑的麵前，穆岑也並沒開口，誰都沒打破這樣的沉默，就這麽安安靜靜的，但是彼此的眼神卻在空中碰撞。


  “好久不見了。”很久，是穆戰驍主動開口。


  穆岑挑眉，安靜了下，而後就這麽笑出聲：“是真的好久不見了。”


  沒詢問彼此的身份，沒詢問穆岑為什麽會用現在這樣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就隻是感慨。


  好似真的太久了。


  而對於穆岑而言，確確實實是很長時間不曾見過了，她縱然回到現代社會才幾日的光景，而大周卻已經過去了數年的時間。


  很多發生的事情匪夷所思，就算是現在穆岑想來，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些年，你去了哪裏？”穆戰驍主動朝著穆岑走去。


  或許對上一世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穆戰驍不知道穆岑是怎麽回來的，為何又換了容顏，但是穆戰驍全程不曾提過穆岑的身份，好似這樣的聊天就隻是尋常，尋常的知道彼此的身份而已。


  而穆岑聽著穆戰驍的話，自然也明白穆戰驍話裏的意思。


  之前大家都心有餘悸，穆戰驍到現在也是如此。


  穆岑在思考要如何回答穆戰驍的話，而穆戰驍倒是沒催促穆岑，一直到穆岑抬頭看向自己，穆戰驍的手心才微微攥成了拳頭。


  “我回了一趟家。”穆岑解釋，“親生父母的家。隻是沒想到，我的光景才過去幾日，而大周卻已經數年了。”


  穆戰驍驚愕的看著穆岑。


  穆岑的身世或多或少穆戰驍也是知道的，從龍邵雲那知道的，而現在穆岑親口說出來的時候，穆戰驍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就這麽被動的看著穆岑，很久都沒能說一句話。


  “當年出事後，我也以為我魂飛魄散了，但是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回去了，回到了我原先的世界裏，我以為我回不來了，結果沒想到，最終我還是回來了，帶著我原先的肉身回來了。”穆岑笑了笑，低頭解釋。


  穆戰驍完全沒打算穆岑的話，表情裏的震驚顯而易見，好幾次張口欲言，但是那聲音卻最終被壓了下來，就隻是這麽安靜的聽著。


  “這一次，我哪裏都去不了了，隻能留在大周，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沒任何回旋的餘地了。”穆岑低低的笑出聲，有些自嘲。


  可不是這樣嗎？

  她在21世紀已經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了，若是在出現上一世的事情，那麽灰飛煙滅後，就真的是徹底結束了。


  穆岑仍然記得玄空長老說，他們有三世情緣。


  但是玄空長老卻沒和穆岑說過，這第三世她是否和李時淵能修成正果。所以穆岑的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表麵的鎮定，也就隻是表麵，內心的慌亂也一樣存在的。


  所以對於這一次回來，穆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一切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想到這些，穆岑低頭輕笑出聲，有些自嘲。


  穆戰驍安靜的聽著，麵對穆岑的話，穆戰驍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最終就隻能站在原地，越發顯得沉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