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隻差明說
“傲風想吃，下次帶傲風出去吃就成。”李時淵倒是直接。
“但是這樣的話浪費了。”穆岑擰眉，“何況，灌湯包熱完就不好吃了。”
穆岑不喜浪費，就覺得有些可惜。
結果李時淵沒說話，倒是幹脆的直接用穆岑吃過的筷子，把剩下的灌湯包處理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穆岑一愣：“這是……我剩下的。”
“無妨。”李時淵笑。
也真的是無妨，不然李時淵也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吃了進去。
這樣的畫麵帶著一絲的曖昧，穆岑更是覺得李時淵不一樣的地方，但是穆岑沒說話，就隻是這麽安靜的站著。
一直到李時淵走到穆岑邊上：“在想什麽？”
“沒什麽。”穆岑搖頭。
到嘴邊的話又跟著吞了回去。她想問李時淵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穆岑，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最終穆岑沒開口，畢竟多說多錯，所以穆岑還是保持了沉默。
李時淵倒也淡定，就隻是這麽看著穆岑：“不準胡思亂想。”
穆岑安靜了下：“我並沒胡思亂想。”
“讓你住在鳳清宮，那你就住。我隻是覺得你配得起鳳清宮。我也不會把你當成任何一個人。明白我的意思嗎？”李時淵字裏行間說的直接，倒是一眼就看穿了穆岑的想法。
在這樣的話裏，穆岑更是顯得慌亂。
隻是看著李時淵的時候，穆岑被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個宮內，也絕無任何人敢對你說什麽。”李時淵的話給了穆岑保證，但是再看向穆岑的時候，李時淵的眼神就顯得銳利的多，“我隻是不希望你有任何事瞞著我。特別是別人能知道，但是我卻不知道的事情。”
這話就差沒說明了。
穆岑的心跳越來越快，這樣的猜忌幾乎就要破繭而出。
在李時淵的話裏，穆岑隱約聽明白了什麽，但是穆岑卻不能承認，承認的結果是什麽，穆岑比誰多清楚。
而這樣詭異的氣氛裏，穆岑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甚至這也是穆岑第一次看不透李時淵的想法。
“行了，我傍晚還有些事要處理，今日不能陪你們母子用膳，也不在鳳清宮留宿。別胡思亂想，嗯？有事的話，就和我說，我已經交代了程得柱，不管你何時到禦龍殿，都不會有人攔著。”
李時淵結束了對話。
穆岑很久才嗯了聲，倒是也沒再說什麽。
而李時淵也真的沒再鳳清宮多停留，很快匆匆離開，穆岑也沒多想，畢竟最近臨近秋祭，自然李時淵要忙碌的多，去秋祭之前，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也容不得絲毫的怠慢。
秋祭裏，李時淵也不會讓宮中無人。
若是以前，自然都是留著太子，但是現在太子年幼，而宮內並非都是李時淵的親信，所以穆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這宮中留下的人必然就隻能是穆戰驍。
而這一來，穆戰驍不曾跟去秋祭的話，那麽很多事就會變得不確定了。
穆岑低頭沉思。
接下來的路，也就真的這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靜了下，穆岑倒是也沒在多想，而小蓮匆匆傳話，說傲風已經醒來了，穆岑這才朝著寢宮內走去。
……
——
入夜。
鳳清宮內安安靜靜的，偶爾就剩下風吹過的時候，落葉飄起。
穆戰驍剛從鳳清宮離開沒多久，穆岑把這段時間的事，事無巨細的告訴了穆戰驍，穆戰驍的眉頭也擰的很緊。
而麵對這樣的情況，兩人都有些無可奈何。
穆岑的事說不得，而穆戰驍也不能主動去找李時淵說這些，不管是誰開口，都會讓穆岑灰飛煙滅，除非是對方自己心中知曉，但是卻又能保守住這樣的秘密。
但顯然，對於李時淵而言，覺悟可能。
所以穆戰驍在離開鳳清宮的時候，仔細的交代：“這些日子，凡事還是諸多小心，去了西域，如果遇見不可控的事，就保持沉默。我想如果皇上確定了你的身份，應該會護著你。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些道理，穆岑知道。
但是穆岑擔心的並非是這些，而是李時淵。
先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惶恐不安，現在又跟著油然而生，守著這樣天大的秘密，在自己最愛的人麵前，卻隻言片語都不能說，這樣的感覺，讓穆岑有些不知所措。
最終，也就隻能如同穆戰驍說的，走一步看一步。
反倒是穆戰驍安撫穆岑：“如果真的有朝一日，皇上逼著你承認身份的時候，我會想辦法。”
“你如何想？”穆岑苦笑。
穆戰驍沒說話。
穆岑閉了閉眼才說道：“這根本就是黑山之神的陷阱，我們都太天真無知了，人怎麽可能算的過神。他一步步早就已經布下陷阱，看的比我們深遠的多。他知道我們的貪戀，了解時淵對我的執念，看似表麵上，我們救回了時淵，但是要知道，人活著比死了更為痛苦，如果是……”
“不準胡說。”滿足好像阻止了穆岑，“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穆岑無聲的歎息。
走到這一步，誰都不容易。
而看似的幸福，卻是帶著潛藏的危機。
一直到穆戰驍離開，穆岑都在低頭沉思，很久沒能從這樣的情緒裏回過神來，知道悠揚的琴聲從穆岑的耳邊傳來，穆岑才漸漸的回過神。
她安靜的聽了一陣，這是宮內的樂師在奏樂。
今日的禦龍殿好像宴請了眾臣。
而鳳清宮距離禦龍殿就很近了，自然可以仔細的聽見這樣的奏樂，而這個奏樂，穆岑並不陌生，那是自己熟悉的。
在之前的中元節上，樂師也曾經彈奏過，舞女跳的都是當年穆岑跳過的舞，隻是和穆岑比起來，那就顯得寡淡的多，但是沒人提及，任何人都知道，這是李時淵在思念穆岑。
穆岑安靜的站著，聽著這樣的樂曲，有些情不自禁的踩著節拍。
是真的很久不曾跳過了，而這個音樂舒緩而輕柔，並不是大起大落的，穆岑的腳步隨著音樂，緩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