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留了後手

  玲瓏跟了上來，伺候著穆岑更衣，鳳清宮的燈這才熄滅。


  但穆岑並沒睡多久，也就隻是草草的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就已經自動醒來了，玲瓏知道穆岑記掛傲風，也沒說什麽，快速的給穆岑換了宮裝，隨著穆岑一路去了午門。


  ……


  在穆岑抵達午門後沒多久，她就看見了長長的隊伍，李時淵帶著傲風回來了，麵前的侍衛看見穆岑的時候，齊齊跪地。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那聲音響徹雲霄。


  穆岑揮手：“起來吧。”


  而後，穆岑朝著馬車走去，李時淵已經下了馬車，看見穆岑站在這裏，心裏就明白穆岑是什麽都知道了，畢竟這樣的事，也確實不可能瞞得過穆岑。


  他很快下了馬車。


  在眾人麵前，穆岑還是福了福身，請了安：“臣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李時淵親自扶起了穆岑。


  穆岑看向了李時淵。


  李時淵沒說話，眉眼裏帶著淡淡的笑意，而很快，他的眼神落向了不遠處，姬娘已經抱著傲風走了過來。


  穆岑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那種酸脹的感覺變得格外的明顯。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傲風了。


  穆岑沒遲疑，快速的朝著傲風走去。


  傲風看見穆岑的時候，微微一愣，立刻就手舞足蹈了起來，他認出了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娘親，那種興奮可想而知。


  他衝著穆岑揮手。


  姬娘開口：“娘娘，小太子是想娘娘了。”


  穆岑已經抱過傲風，親了又親：“傲風，母妃好想你。”


  傲風咯咯的笑著，很是配合穆岑。


  穆岑的心口一下子就跟著軟了下來。


  穆岑抱了很久，這才看向了姬娘：“姬娘，這大半年，你辛苦了。”


  “不會。”姬娘笑。


  而姬娘的邊上跟著酈金陵。


  穆岑看見酈金陵的時候，微微頷首示意，並沒再多說什麽，酈金陵也衝著穆岑笑了笑。


  反倒是姬娘看著穆岑，那眉眼裏閃過一絲的複雜，最終也並沒在這樣的情況下多說什麽。


  很快，是李時淵打破了這樣的沉默：“先送傲風回東宮，一路顛簸下來，傲風也累了。”


  “好。”穆岑點頭。


  一行人這才走進午門，穆岑抱著傲風，一下都沒鬆開，親自送著傲風去了東宮。傲風看見穆岑也顯得格外興奮，明明很困，卻仍然睜著眼陪著穆岑，一直到穆岑哄著，傲風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穆岑就在邊上陪著，並沒離開一步。


  傲風長大了。


  不再是那個奶娃娃了，而是蹣跚走路的小家夥了。


  現在的傲風越發的像李時淵，不管是五官還是神態，都像極了李時淵，除了那一雙晶亮的雙眸和穆岑如出一轍。


  穆岑看著懷中柔軟的小家夥，眉眼裏的歡喜顯而易見。


  傲風看見穆岑的時候，還在咿咿呀呀的，倒是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娘。


  這一聲娘，把穆岑的眼淚逼了出來，這麽長時間的等待，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滿足，再好不過。


  就這樣，穆岑在東宮內，久久不曾離開。


  和東宮的溫情相比，禦龍殿內就顯得肅穆的多。


  禦龍顛內的人都被遣退了，隻留下了穆戰驍和姬娘。


  姬娘安靜的站著，擰眉聽著李時淵完整的把李時元的話給複述了一次，但是卻也不敢輕易的下結論。


  “這件事，姬娘怎麽看？”李時淵看向了姬娘。


  姬娘沉默片刻，好似在思考，而後才開口：“皇上，這件事以民女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姬家從姬蓮莎這一支分出去開始，民女和姬蓮莎就不曾再聯係過，一直到塞外，才第一次見麵。”


  李時淵並沒說話，就隻是認真的聽著。


  “在姬家分散後，也已經大幾十年的光景，姬蓮莎這一支如果能培育出新的蠱毒，也不是奇怪之事，畢竟他們的心思也全都在蠱毒上。”姬娘解釋，“隻是李時元的說法，我並不曾聽說過。”


  說著，姬娘安靜了下：“如果他說的屬實的話，那麽……”


  剩下的話，姬娘沒說。


  但是屋內的人都已經明白了姬娘話裏的意思。


  這就等於姬蓮莎把李時淵當成天然的養蠱的溫床，在蠱毒還成型之前，是不可能在體內作怪的，就如同姬蓮莎本身也是一個養蠱的溫床，隻是姬蓮莎死了。


  而現在沒人知道這個在李時淵體內的蠱毒是怎麽回事。


  而這漫長的一年多的時間裏，什麽情況能發生，最終就極可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想到這些，姬娘不由的毛骨悚然。


  “都沒任何辦法嗎？”穆戰驍擰眉問著。


  “穆大人，並不是沒辦法。”姬娘說這話的時候在無聲的歎息，“就算要知道辦法，也首先要知道這個蠱毒是什麽，而現在，全然不知。甚至感覺不出來皇上體內有蠱毒。”


  這才是最凶險的地方。


  “蠱毒為何會感覺不出來？”穆戰驍又問。


  “隻有一個可能。”姬娘倒也說的直接，“那蠱毒是用姬蓮莎本身的血喂養的，要真是這樣，這樣的蠱毒凶險無比，一旦發作，不會給人一點時間的。這叫同心蠱。”


  說著姬娘默了默：“最重要的是，姬蓮莎已經死了。而這個蠱毒一旦爆發，感覺不到自己的宿主的存在的話，會最快速度內尋思，那麽結果可想而知。”


  蠱毒若是在李時淵的體內死去，也意味著李時淵也會死。


  “這——”穆戰驍的臉色驚變。


  李時淵擰眉，並沒說什麽，仍然安靜的負手而立的站著，這樣的事情，李時淵顯然也沒想到。


  他現在忽然明白了，在天牢裏的時候，姬蓮莎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因為姬蓮莎留了後手。


  而在那樣的情況下，姬蓮莎就算說真話，李時淵也不一定會信，所以姬蓮莎說了含糊不清的話，而在姬蓮莎出事後，那麽，李時淵也逃不掉，對於姬蓮莎而言，也算是拉了一個陪葬的，何況，這個陪葬的還是當今皇上，姬蓮莎確實不虧。


  “皇上，這件事……”穆戰驍膽戰心驚的看著李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