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可大可小

  穆岑從李時淵的眼中讀懂了這人的意思，她淡淡的笑了笑，好似並沒因為現在的情況而變得窘迫起來。


  這樣的淡定，讓李時淵安靜了下，倒是沒說什麽，起碼那種心焦的感覺，也被穆岑漸漸的撫平了。


  而一旁的侍衛也已經再度開口：“四殿下，奴才們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四殿下不要多加為難。”


  言下之意，就是讓李時淵讓開，他們要帶著穆岑去天牢，這期間要是出了什麽差池，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會人頭落地。


  李時淵點點頭，沒說什麽，從容的退到了一旁。


  穆岑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視線從李時淵的身上收了回來，而後跟著侍衛朝著天牢的方向走去。


  李時淵站在原地，負手而立，一瞬不瞬的看著，一直到穆岑的身影從自己的麵前消失，李時淵才轉身朝著鳳清宮的方向走去。


  這件事，可大可小。


  進入天牢，很多事就變得不可控起來。


  李時淵的腦海裏快速的閃過各種的念頭，但最終在進入鳳清宮的瞬間，就被掐滅的幹幹淨淨。


  這件事，確確實實要從長計議，任何一個衝動，所要付出的代價，都是他們付不起的。


  結果，李時淵也沒想到，自己在進入鳳清宮後，有些事也出乎了他的預料，好似這一切都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


  鳳清宮內。


  曲華裳看著李時元匆匆走來，臉色並沒緩和，而太後也微微擰眉，看向了李時元。


  李時元顧不得請安，直接開口聞到：“母後，兒臣要知道這是發生了何時，為何母後讓人從東宮把穆岑帶走，現在還關入了天牢。”


  “你自己看吧。”曲華裳好似有些頭疼，不想和李時元多說什麽。


  李時元看見地麵上的巫蠱娃娃時，臉色也變了變，他是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總以為是穆岑得罪了曲華裳。


  曲華裳畢竟喜歡的是穆知畫那樣貼心懂事，懂得討好人的女人，而非是穆岑這樣清冷，倨傲的女子。


  加上宮內這段時間對穆岑的風言風語，更是可以讓曲華裳找到給穆岑不痛快的地方，但是李時元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巫蠱之事。


  可就算看見這些巫蠱娃娃，李時元也不相信這是穆岑所為。


  這比那些奴才之死，說是穆岑是妖女，專門吃心，還讓李時元覺得不可思議，穆岑現在幾乎是可以呼喚風雨的人，甚至還有他的一路庇護，不管穆岑要做什麽，完全沒必要沒腦子的做這些事。


  所以，這是有人蓄意而為嗎？

  李時元的眼神也跟著陰沉了下來：“母後，兒臣不信穆岑會做這些事情。”


  “這些證據在你麵前，你還要袒護那個妖女嗎？”曲華裳厲聲問著李時元，“太子，你是當朝太子，這些意味著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穆岑是你東宮的人，是你的太子妃，還是你執意要娶的人，你要知道，這些事和穆岑牽扯上關係，對你也會是滅頂之災。”


  曲華裳是恨鐵不成鋼，字裏行間裏就已經是把穆岑定罪了：“我們大周最忌諱的就是巫蠱之術，你忘記了當年先皇是怎麽把姬氏一族給滅門的嗎？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現在來告訴本宮，你不信這些？”


  在曲華裳的咄咄逼人裏，李時元應不出話，就隻能這麽被動的看著曲華裳。


  但李時元也不是省油的燈，冷靜下來後才開口道：“母後，這件事茲事體大，穆岑的身份擺在那，就這麽貿然把人關入天牢，難道合適嗎？”


  “這件事，本宮已經決定了。沒當即處死穆岑，就是看在東宮和穆王爺的麵子上，你要知道，大周曆朝曆代，都不允許這種事的出現，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穆岑也不是從小在穆王府長大的，她在外多年，誰又能保證穆岑的幹淨呢？”


  曲華裳振振有詞。


  這事，京都的人都很清楚。


  “本宮信穆王爺，但是本宮信不過外麵的人。”曲華裳說的直接，那眸光銳利的看向太子，“太子，本宮希望你以大局為重，不要胡作非為，這樣的代價，你付不起。”


  這是在警告李時元。


  李時元見狀，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在這樣的所謂事實麵前，李時元站不住腳，更不用說還能替穆岑辯解，如果真的出事，或者曲華裳執意要找穆岑的麻煩，他還幹涉的話，隻會把自己牽連進去。


  但是——


  李時元沉了沉，而後安靜了下來：“兒臣知道了，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曲華裳聽見李時元不再為穆岑說話，這才漸漸的寬了心，她是真的怕李時元被穆岑的美色給蠱惑了，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鳳清宮內的氣氛也跟著沉了沉。


  太後倒是沒說什麽。


  “太子。”曲華裳當著李時元的麵叫著他，想在敲打一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太監來報，說李時淵來了，曲華裳的眉頭一擰，閃過一絲的不耐煩，對於李時淵，曲華裳也隻是表麵的溫和，畢竟李時淵也不是自己的親生皇子。


  加上這段時間，皇上總是傳喚李時淵，這讓曲華裳對李時淵更是不滿。


  但是表麵，曲華裳卻不能做什麽，畢竟李時淵隻要是在宮中，每一日差不多這個時間都會來和自己請安。


  而李時元聽見李時淵來的時候微微擰眉，也沒說什麽，他的心思已經被穆岑的事情全部奪去，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麽周旋穆岑的事情。


  對李時淵也沒了這幾日來的戒備。


  李時淵從容走入後，看見宮內的情況，安靜了下，倒是和往常一般請了安：“兒臣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起身吧。”曲華裳並沒應付李時淵的心思。


  李時淵倒是很識趣的起身，也沒多問一句，安安靜靜的站著，就好似往常一般。


  但李時淵不知道是太後在的緣故還是別的，倒是沒像平日那樣請過安後就離開。


  曲華裳也不好開口說什麽。


  李時淵的眼神落在地上的巫蠱娃娃身上，安靜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