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地下室
長孫躍挾持著肖蕾步步後退，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一直說，“小躍，別做傻事。放了她。”
“你們都走開！誰敢上前，我……”長孫躍忽然發現，周圍人的眼神變了。等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後背上一陣酸痛，拿刀的手瞬間掉落。
肖蕾覺得脖子上冰涼了一下，沒命地開始向前方跑去。肖蕾跑過馮誌新身邊，馮誌新喊道，“蕾蕾。”想要拉住她，肖蕾卻沒停下，馮誌新緊跟了上去。
長孫躍回頭，雲翳站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抬著頭，挑起嘴角：“我說過，別欺負她的。”
“你怎麽找來的？”長孫躍問。
“那你別管！”雲翳說著就要隨著肖蕾的腳步跑去。
長孫躍向前一攔，“這是我家！”手中的手術刀發著淺藍色的光芒。
“我來找我的人，管這裏是什麽地方？”雲翳推開長孫躍，向肖蕾跑走的地方過去。
肖蕾不斷地往前跑，直到盡頭，她推開一扇門，裏麵一截樓梯，肖蕾跑了下去，一直都沒有了前路。這裏似乎是一間地下室，黑壓壓的，什麽都看不到。肖蕾跑到最深處的角落，坐了下來。
她雙手抱膝，眼淚滴滴答答地落著，漸漸地她哭出聲來，聲音越來越大。她的爸爸，居然在這樣的場合出現了。那個媽媽口中的負心男人，那個拋棄家庭沒有責任的男人，不管家中過得如何窘迫，自己卻安然自得。
黑暗中好像有了一絲光亮。肖蕾輕聲問道，“誰？”
“是我！”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肖蕾擦幹眼淚。
“你來幹什麽？”肖蕾說，“我不是你女兒。”
馮誌新走過來，與肖蕾並排坐在那裏，“我知道你恨我。這些年沒管過你。”
“我為什麽要恨你，你在我心中早就死了！”肖蕾賭氣說。
“我和你媽媽之間沒有感情，我回去隻能給她帶來困擾，給你們帶來困擾。我其實一直關注你們。”
“關注我什麽？”
“你學習那麽好，還參加各種比賽，還有發明。雖然和淑華沒感情，但是你和肖葉畢竟是我的孩子啊。”
“那你知道我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多辛苦嗎？你知道媽媽為了家裏累出一身病，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嗎？你知道家裏欠了好多錢，我隻能把自己買了來救媽媽嗎？你知道肖葉現在都快輟學了嗎？關注？說得輕巧。”肖蕾責怪道。
“我給你媽媽匯過錢，可是她全部都退回來了。”馮誌新略帶愧疚地說。
“你以為我們就是缺錢？”肖蕾說，“錢就是萬能的了？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是多艱難的事情？”
“我對不起你們！”馮誌新歎氣，“可我也過得不好啊。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你和肖葉，你們身上留有我的血液，自己的孩子見不到很痛苦。”
“腳長在你身上，我們又沒有搬家！純屬狡辯！”肖蕾嗤之以鼻。
馮誌新知道無論自己怎麽說，讓肖蕾原諒十多年的痛恨是不可能的。馮誌新站起來，打開燈，肖蕾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地下室，四周堆著很多箱子。最裏麵有一個小房間，“跟我進來行嗎？”
馮誌新打開門，肖蕾跟了進去，裏麵是個房間，裏麵有很多圖畫，剪報。認真看時，上麵全是肖蕾和肖葉的信息。圖畫上也多是肖蕾和肖葉姐弟，可能是沒有見過，畫的並不像，但是眉眼間的風采還是依稀可以辨認出是肖蕾和肖葉。
“這麽多年，我隻能靠這些來排解，我隻能憑著想象來畫出你們。淑華是我這輩子最深的痛。我不愛她卻和她有了孩子。我當時太自私，隻想著自己能過好，絲毫沒有考慮過你母親。”馮誌新眼角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淚光。
肖蕾看清楚馮誌新手中拿著的一幅畫，畫麵上一個女子站在田間，明豔地笑著，肖蕾認出了母親的樣子。
肖蕾走出房間，她迷茫地盯著整個地下室，她覺得隻這麽一會，自己就想過了幾年，感覺渾身上下的疲憊。
她靠著地下室的一個箱子，想著以後，又該怎樣？告訴肖葉和媽媽，自己找到了父親？還是自己背負這份秘密永遠。
她忽然問道淡淡地粉末味道，這個味道很熟悉，自己曾經在哪裏聞到過。肖蕾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
是在學校，在教室？在宿舍？不，在舊的車間，也不算是，是在舊車間被炸之後！
肖蕾曾經在這片廢墟上走過，讓自己差點住院的味道不會忘記。可這裏……
肖蕾睜開眼睛，這裏有那種味道，淡淡的，像是火藥。肖蕾走過去，看著箱子。“這裏裝的是什麽？”
“哦，我的顏料，想要看看嗎？”馮誌新轉回身去拿鑰匙。
他走過去去打，卻怎麽都打不開，“哎？奇怪，鑰匙沒錯啊？”
“有鐵絲沒有？”肖蕾謹慎地問道，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肖蕾拿著鐵絲，側耳聽過去，小心地撬著鎖。
馮誌新看著女兒的舉動，都不像是個女孩子，“蕾蕾，你怎麽會這個啊？”
“家裏沒有男人，當然我就要學會一切了！修下水道熱水器，撬鎖修電，我都要知道的。”
聽到肖蕾這麽說，馮誌新心中的愧疚感再次出現，想著別人家的女兒和公主一樣成長，而自己的千金卻因為自己的不負責任而像男孩子一樣，心中百感交集。
鎖子“噠”一聲開了，肖蕾看了馮誌新一眼，兩人用力將箱子蓋打開。
“這就是你畫畫用的材料？”肖蕾不解地看著他。
箱子裏編織袋很多，裏麵發出火藥的味道，嗆人。這分明就是危險品啊！
“怎麽會？”馮誌新想要伸手過去看，被肖蕾阻止。
“你想幹什麽？這些會把這裏炸飛的！”肖蕾說。
雲翳此時跑了下來，看到肖蕾後，忙走上前抱著她，“你沒事吧。”
肖蕾搖頭，“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裏？會知道我要出事。”
“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在你來這裏的前一瞬，才知道事情真相的。”雲翳緊摟著肖蕾，心中失而複得的感覺叢生。
“現在我們怎麽辦？”馮誌新說，“我的顏料怎麽變成這個了？”他想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般。
“這都是火藥，趕快離開，報警，讓他們處理。”肖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