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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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讀者跟我反映,他們對部隊生活有很多的恐懼。我歸類了一下,恐懼點有下列幾項。


  1,體能訓練,這個沒有話說的,部隊不練體能那就不是部隊了。不過練了也不一定能收,看看我就知道了。


  2,遠離家鄉,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這兩年出台了規定,所有的兵都不能夠在原駐地當兵。但是話說回來,你天天在家不覺得煩嗎?想想被逼婚,被逼交飯錢,出去應酬,結婚交份子,想想都是蠻恐怖的耶。


  3,沒有隱私,這就看個人了啊。你要是國防生畢業或者軍校畢業,能夠混到正營級你就能單獨一個人睡了。


  4,最後就是集體生活,這個也就是我今天開的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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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集體生活,你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大宿舍吧?我的船是比較古老的船,生活條件來說是最艱苦的了。至於說艱苦到了什麼程度,那我告訴你的宿舍是16個人,當然在船上也不叫宿舍,叫兵艙。


  軍隊裡面把1000噸以下的船叫艇,1000噸以上才是艦。這就又要說到一個問題了,如果你上了小艇,那麼恭喜你,你出海時間一定不會很長,然後你可以住在岸上。


  而如果你上了一艘超過4000噸的大艦,那麼我同樣恭喜你,因為這種軍艦住宿條件一般都還算可以。


  如果你上了航母,那麼你趕緊去祖墳磕頭,感謝你家祖宗保佑。你的住宿條件可以好到一定的程度,甚至比住在岸上的岸勤都要好,另外飲食超級給力。


  那麼說我的船,一艘說大不大,說小偏偏又不算特別小的船。這就會遇到一些問題,比如說我一年要出海兩百多天,回碼頭后也是住在船上的。


  我們的廚房也特別的小,加上船小特別晃,牙口不好的吃飯一定要小心,因為出海會把飯裡面的水給晃出來,所以飯特別的硬。


  剛上我們艦的時候,我看到分配給我的床鋪,一臉的懵逼啊。這床才170長,寬度只有一點二五米。真的是放頭放不進腳,放腳塞不進頭。


  而且你們都知道的,我的身板比常人要寬得多。所以我躺床上,造型類似在浴缸裡面泡澡的造型,四肢都是在外面的。


  不過我當時還是咬著牙接受了,畢竟是來當兵鍛煉的,不是來這裡度假的。怎麼樣,我的覺悟還是很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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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分配床鋪的時候,我因為後來所以分在了上鋪。我下鋪睡的是一個四期的老班長,當時我也就接受了,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然而我只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下鋪的老班長就搬走了,我就如願的睡到了下鋪。


  據這位四期老班長跟我班長曉東的投訴,原話如下:「你們班這位哥們是來整我的吧,上了床就開始放屁。別人放屁放一兩個也就算了,他半小時放了三十多個。這特么我就忍了,最關鍵的是這屁還臭的……昨天我那是睡在兵艙啊,簡直就是睡在糞坑裡面啊。


  好吧,我這也就算了。睡下去不到三分鐘就開始打呼了,別人是打呼,他特么就是打雷啊。震得我一宿耳膜生疼。


  好吧,這我也認了。問題是,這傢伙下床也不看人啊,大晚上下個床一腳就踩在了我的胯下。我雖然結婚有孩子了,但是不代表非要去泰國發展吧。」


  曉東也是一臉的無奈,他也沒有想到我那麼能造。於是只能拍著這位老班長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想活著的話,趕緊走吧。這哥們目測200來斤,我弄不過啊。」


  於是老班長大早上就搬了床鋪,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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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道理,集體生活總會有不少的摩擦。打呼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情況,何況兵艙裡面也不止我一個人打呼嚕啊。


  這就要提到我的班長曉東了,曉東的床鋪有一個外號,叫絕對包圍圈。


  什麼意思呢?因為床鋪後來的調整,我睡在了曉東的左側,右側是一位伙房出生的四期老班長,人送外號大廚。


  大廚上面當時誰的是老王,體重180。曉東上面睡得是遊戲達人大臉,而我上面則是挺挺。


  是的,我們這群人全部都是呼嚕震天的怪物。


  曉東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熬到了退伍,我記得他退伍前去福州總院看耳朵。他對醫生說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耳朵總是時常耳鳴,而且經常會聽到呼嚕聲,連白天都是如此。


  曉東回來和我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迴避了他的目光,顧左右而言他。以至於我現在一直都認為,曉東的退伍應該是我們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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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打呼嚕吵到別人,其實我還是有些內疚的。後來我從醫學節目裡面看到,打呼嚕主要是因為鼻子不通氣,而我因為是嚴重鼻炎,所以打呼嚕的情況會尤為的嚴重。


  為了治療這個情況,可以買一種叫做鼻通貼的東西,說可以有效的緩解打呼嚕。


  於是我信了,就在外出的時候買了一盒鼻通貼。


  晚上我貼上鼻通貼就睡了,第二天起床后,我問曉東效果如何。


  曉東還沒有說話呢,睡在兵艙另外一邊的莫老二就跑過來跟我說,效果可好了。本來只是打呼嚕,昨晚你像加了個擴音器一樣。連大隊下來巡邏檢查的,都給你嚇倒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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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除了打呼嚕、放屁以外就沒有什麼怪毛病了,而相比之下曉東的說夢話比我的打呼嚕恐怖多了。只不過他不是經常說,所以這件事情被大家忽略了。


  一次我晚上執勤回來,剛脫衣服準備睡覺呢,結果突然間就看到曉東坐了起來。


  本來我還以為他要去上廁所呢,結果他發出一系列奇怪奸笑。


  「咦~~~~~呀!!!!咦~~~~~呀!!!」


  還有一次就更可怕的,我晚上起床上廁所,結果還沒有走到廁所呢,廁所的門突然間緩緩打開了。而里廁所最近的那個小夥子,與此同時突然間坐了起來,然後低聲說:「你來了!」


  那個夜晚,特別的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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