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軍營裏的大夫們
也難怪,他一直沉著一張臉,坐在角落裏不說話。
一定是害怕自己和身邊的人有了感情之後,就更加難以對大周下手了吧?
“不必擔心,到時等單於的兵馬進了大周之後。胡族們也可以到溫暖的地方生活,到時眾人和睦相處,相信你的朋友們,也能理解你的苦衷的!”王招娣安慰道。
張彥遠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我們繼續趕路吧!你不是說,你認識的那個原本在官莊煮飯的婆婆,就在附近的一個部族裏?”
“對,離這裏不遠了!”王招娣點了點頭,興奮地揮舞著自己手裏的馬鞭。
張彥遠看著那天真的姑娘騎著馬跑在前麵,不由地露出一個笑容:“真是蠢呐。”
看她這模樣哪裏是失憶,分明是把自己的腦子丟在哪裏,忘記安回去了吧?
不過接下來,就由自己來教教這姑娘,什麽叫做人心險惡吧。
而沈忘心的到來,得到了軍營裏的大夫們的一致歡迎。營裏的士兵們,在見識過這群大夫們提起沈忘心之後肅然起敬的模樣,便對沈忘心更加歡迎了。
等江羨去了別的軍帳,和那群將軍繼續商討,白天沒有討論完的作戰方案之時,沈忘心便走出帳篷,直接去了大夫們所在的地方,了解傷員的情況。
一群士兵聽說傳說中的沈小大夫來了,都到這邊來圍觀。
可來了之後,才發現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隻見一群大男人對著一個小姑娘點頭哈腰,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被那小姑娘教訓了,反倒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這些大夫之中,其中有一個是江州來的大夫,還恰好是餘慶縣的。
沈忘心記得餘慶縣的瘟疫過後,沈忘心曾經在寒山書院講了一回課。當時,已經著重提過衛生的問題。
可到了現在,她檢查到給傷員清理用的器具時,仍然發現有沒有消毒的情況。
“張大夫,我記得在寒山書院曾經見過你。當時我是怎麽說的?難不成胡大夫走了之後,餘慶縣的榮春堂連基本的消毒都做不好了?”
“還有楊大夫,你的銀針都紮過幾個人了?還不處理一下,就這麽繼續往上紮麽?”
一群士兵看著沈忘心麵麵相覷,不都說來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嗎?怎麽訓起人來,比私塾裏的先生還要嚴厲?
但他們觀察了一會兒之後,發現雖然聽不懂沈忘心口中的醫理,可她處理傷口的動作,可要比原來的這群大夫熟練多了。
還有一個傷口已經潰爛,發了兩天高燒的傷員,在沈忘心給開了副藥之後,也漸漸不再抽搐了。
其中有一個與他認識的士兵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開心地跑回來說道:“燒退了,他的燒退了!上回楊大夫說,傷口要是再爛下去,可能要把腿給鋸了。現在沈小大夫來了,是不是就不用鋸腿了?”
眾人把他的話聽在耳裏,看向沈忘心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希望。
他們都是年輕男子,上戰場打仗時他們是主力,回到家裏幹活他們也是家裏的頂梁柱,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還不如直接死在戰場上,也好為家人贏得一筆不菲的撫恤金。
沈忘心聽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看了看那個傷員的傷口,笑著向眾人說道:“鋸腿還不至於,隻是後頭不可再發燒了。”
傷口感染的重要症狀就是發燒,一旦燒退了,也就是說傷口的情況開始好轉了。
但她沒說的是,便是在這之前,也沒到非要鋸腿的程度。
之前負責這傷員的楊大夫聽了,連忙走過來,又問了沈忘心一些問題,麵色慚愧地說道:“還是沈小大夫醫術高明,今日才知道,五味藥齋為何在江州這麽出名,沈小大夫果然名不虛傳!”
至於京城榮春堂的那位大夫,更是歡喜得不得了。
他見著沈忘心閑下來,便湊過來問沈忘心憑證的事情。他聽說,沈忘心的憑證是京城榮春堂開的,那是不是說明,沈忘心已經答應加入京城榮春堂了?
沈忘心一怔,笑著搖了搖頭:“這憑證是我向胡鶴齡大夫求來的,我隻能暫時算作榮春堂的大夫。但這回是我欠了榮春堂一回情,回去之後一定加倍回報。”
眾人聽了雖然有些遺憾,但也都在預料之中。
沈忘心是五味藥齋的東家,五味藥齋的名聲一天比一天大,她怎麽可能舍了自己的家業,而另投榮春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