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身份被揭

  可直到今天,孔師爺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一般人辭官,回家鄉榮養,或者造福鄉裏的比較多。閻教習的老家並不在餘慶縣,便是到江州來,也可以去青陽書院。


  以他的身份,若有意願青陽書院必會厚待。


  可他偏偏去了寒山書院,顯然是看在周延昌的麵子上。可周延昌一個小小的山長,有什麽能耐把閻教習留在這裏這麽久?

  “閻教習是留在寒山書院是為了什麽?”趁著出去請周明珠進來的下人還沒返回,孔師爺低聲問身邊的人。


  閻教習微微一笑,看著坐在正廳正中間的周延昌,道:“自然是……”


  他話還沒說完,離大門最近的人便自動讓開了一條道,也不知誰在人群裏高喊了一聲:“襄陽王郡主來了!”


  人群一下子像煮沸了的開心似的炸開了,眾人紛紛給周明珠讓開一條通道,同時伸長了脖子想看周明珠到底長得什麽模樣。


  由於這段時間,周明珠在江州城裏行事十分高調。所以,不少人都知道,有這麽一位郡主在他們江州城裏。


  城中也有不少關於周明珠的傳言,都說這位郡主容貌美豔,喜穿華服,出入必有奴仆成群,還最喜歡坐著她那快占了半條街的步輦,在江州城裏四處遊玩。


  站在大廳中央的沈忘心,聞言轉過身去,果然看見周明珠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衣裙,頭上簪了許多珠翠,在陽光下端的是明豔動人。身後還跟了一群,懷裏抱著禮盒的仆從,一路朝她走了過來。


  她走進正廳的時候,廳兩旁站著的賓客,紛紛向她行禮。


  周明珠臉上掛著高傲的笑容,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站起來。她的確與沈忘心有過結,但犯不著和這些人過不去,在她的眼裏這些人與蟲蟻無異,與他們計較反倒會失了自己的身份。


  沈忘心直麵周明珠,向她露出一個笑容,道:“自從京城與郡主一別,已經半年有餘不見,郡主別來無恙?”


  周明珠似笑非笑,撥弄著手腕上的玉鐲,將目光投向沈忘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已經來了江州城許久,沈姑娘的醫堂既然也在江州城,為何不到郭太守府中同我聚一聚?”


  “沒有郡主的通傳,民女身份低微,豈敢貿然前去打擾。”沈忘心臉色不改。


  周明珠卻冷哼一聲,看向周延昌和賈氏:“沈姑娘這話就不對了,我伯父與伯母認的女兒,便沾了我們家的貴氣,怎能妄自菲薄,用‘低微’二字來形容自己?”


  眾人聽了周明珠的話,都不解地與身邊人對視了一眼。


  堂堂襄陽王郡主,為何稱周延昌與賈氏為伯父伯母?而且聽她的意思,周延昌和賈氏還是她家的人。她是郡主之尊,那兩人豈不也是皇室中人?

  “這……”眾人麵麵相覷。


  “我怎麽沒想到?周山長姓周,咱們大周的國姓也是周。去年他們一家還到京城裏去,難不成他們真是皇室的人?”


  人群裏立時傳出一陣議論聲。


  沈忘心臉色不大好,這周明珠實在可惡,看來她來之前已經對他們做了透徹的了解。明著不能把他們怎麽著,便在暗地裏弄這種小動作,偏偏對周明珠的行為,他們又不能拿她怎麽樣。


  這種明顯被人坑,卻不能教訓她的感覺,實在是難受極了!

  周明珠見狀臉上笑容更甚,仿佛沒聽見眾人的議論聲似的,像座上兩人行了個晚輩禮:“王叔與王嬸瞞小鳳仙實在瞞得緊,若不是知道沈姑娘在這裏,小鳳仙還不知道王叔和王嬸,竟然隱匿在餘慶縣那個小地方。這段時間不曾去拜會,王叔和王嬸不會怪罪吧?”


  周延昌臉上已經和結了一層冰似的,這次沈忘心的笄禮,有不少他在餘慶縣的老朋友到場。他與他們相交之時,用的都是寒山書院山長的身份,如今自己的真實身份,卻以這種身份展示在他們麵前,怕是以後他們都不會與自己真心相交了。


  賈氏當然知道這一點,按了按周延昌攥成一個拳頭的手,笑著說道:“是我二人不曾告知,又豈會怪罪於你?”


  周明珠見狀,長出了一口氣一般,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既然如此,那小鳳仙就放心了。”


  可這個時候,整間大廳裏已經像煮沸了開水一般,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都已經變了質。


  周延昌那幾個好友震驚地看向他,眼裏已經有了不信任。而其他大多數人,雖然眼裏都已經有了惱意,可礙於他們的身份並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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